真正的原因是,在這赤金猛虎的頭上,竟然蹲着一隻……肥貓?!
新長出一身絨毛的身子頂着一隻頎大的腦袋,毛髮雪白,迎風飛揚,高昂的頭顱,睥睨的神態,一副耀武揚威狐假虎威的得瑟樣,不正是失蹤了好幾天的福來?
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原來是傍上新靠山了嗎?
只因他們此時離得已遠,從山石後出來的福來並沒有看到他們,八面威風地蹲坐在赤金猛虎身上,那架式竟有種指點江山的氣魄。
“看不出來啊,”雲微瀾拍拍文璟的肩,“這肥貓還是個有眼力的,居然找了個這麼拉風的後臺,平時見它眼高於頂的樣子,還以爲除了對你,什麼都不屑一顧呢。”
文璟身形早已立於一塊山石上,聞言只是一笑,“你且往下看。”
怎麼,還有新花樣不成?
雲微瀾眯了眯眼睛,望着福來,卻見它忽然擡起前爪子往前一指,口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嗷叫。
“吼——”赤金猛虎立即大吼一聲,震得草木簌簌作響,而臣服於地上的羣獸皆是一抖,擡起前身看向福來,又重重地磕下腦袋,接連磕了三下,每一下真似磕的猛虎,實則都是福來。
這……
雲微瀾眼一瞪,脫口而出,“別告訴我,我原先想的都錯了!”
“就是錯了。”文璟一手摟着她的纖腰,一手負於身後,淺笑,“不是福來認赤金虎爲靠山,而是赤金虎被福來所伏。赤金虎爲百獸之王,福來卻是它的主子,地位更在獸王之上。”
“……”雲微瀾嘴角抽了一抽,再是一抽,又是一抽……
如此彪悍的獸王臣服於一隻肥貓之下,這種事要是說出去,鬼也不信!
“福來果然厲害!”文二咧嘴笑得開心,“難怪初一總是相信它是靈獸,當真沒錯。”
雲微瀾這纔想起,剛見到福來那會兒,初一就跟她說福來是玄極山上的一種生靈,具有靈性……她那時候心裡還嘲笑了半天,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老天真是不開眼啊,這麼只肥貓有這能耐,還不得跟她得瑟到死!
三拜畢,羣獸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等待獸王發號施令,福來又是高傲地擡了擡爪……
“小喵兒。”文璟驀地輕聲一喚。
聲音雖輕,福來卻倏地一下直起身子,金瞳大亮。
與此同時,赤金虎亦聽見了聲音,虎頭一轉,一雙虎目射出精銳的淡淡金光,只是這金光相對於福來來說,卻是淡了許多。
獸羣起了一陣輕微的躁動,壓抑的低吼陣陣響起。
“嗷——”福來一眼看見立於遠處的文璟,身子立即化爲一團白光,縱躍於獸羣之中,如離弦之箭般射了過來。
一頭扎進文璟懷裡,它便翻了幾個滾,極盡撒嬌之能事地蹭了又蹭,金瞳餘光還不忘給雲微瀾一個冷眼,顯然對於兩人如此親密的狀態相當不滿。
文璟一手兜住它,脣弧輕勾,“怎麼,這會兒見着我,倒是想到親熱了?這兩日也沒見你想到我。”
福來呼嚕了幾聲,表示抗議——哪有,人家是嗅到了獸王的氣味,忙着馴服去了,怎麼說這獸王也是難得一遇的獸才,放棄了太可惜。
“福來,敢情這幾天你玩得連主子都忘了,是去降伏這獸王去了。”文二伸手過來拍了拍它腦袋,“好傢伙,真有一手。”
福來嫌棄地擡爪子撣了撣他摸過的地方——看在今天主子對它好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雲微瀾看了看福來,又看了看那赤金虎,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她悄悄擰了把文璟腰間的軟肉,在他斜眼睇過來時,朝福來呶了呶嘴。
文璟眸中笑意一深,卻只望着她,不言語。
雲微瀾連連使了幾個眼色,都未見他有所動作,不由狠狠一瞪。
這種聰明的人,就不信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親一下,就答應你。”也不見他啓脣,他的語聲已傳入耳中。
雲微瀾暗暗磨牙,就知道這人不安好心,要不是知道福來專來跟她唱反調,她說東它肯定要往西,她纔不會求着讓他出面。
“回去再親。”她咬牙切齒地咬着他的耳朵。
想讓她當着這麼多人……不,這麼多獸的面親他,當然,還有文二與文七這兩個人,想得美!
“答應你。”文璟眼眸一彎。
那樣子落在雲微瀾眼裡,已然是隻得逞的狐狸。
福來似感應到什麼,停了撒嬌,擡起頭警惕地看向雲微瀾,對她這種咬耳朵的行爲萬分不快。
文璟順了順它的毛,對它的後頸輕輕地捏了幾下,舒服得它渾身一抖,渾身毛孔都張了開來,酥麻之際,只聽到文璟低沉悅耳之聲響在頭頂,“讓你的獸王帶着它那些臣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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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日頭暖洋洋地照在營地,皇帝一覺醒來,喝了香茶用了點心之後,嫌帳內憋悶,走出皇帳散步。
皇后自然陪伴在身側,在帳時,目光自明貴妃的帳前掃過,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抹嘲諷。
皇恩雨露,這是多少後宮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人卻自恃太高,生來不懂珍惜,如今怎樣,還不是作繭自縛。
不過,卻也正是因爲這人的不懂珍惜,才讓她能穩坐後位,時刻不離皇上左右,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個事實曾經讓她痛恨至極,彷彿她的尊榮全拜這個女子所賜,這對後宮之主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可後來也想開了,只要能坐穩這個位置,得到皇上的看重,其他的又有什麼重要?
皇帝的眼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