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各家帳篷前都早早搭起了篝火,篝火上架着自家獵來的獵物,漸漸散開來的香氣瀰漫了整個營地。
“小初一,來,這兔子腿你跟小白菜一人一隻。”雲微瀾用閃亮亮地匕首大刀闊斧地割下兩隻兔子腿,給初一遞了過去。
“切太大了吧!”看了半天火候的文二立即大叫,“這倆腿一切,半隻兔子都沒了。”
“瞧你這小氣巴拉的樣兒!”雲微瀾鄙夷,“初一和小白菜正長個子的時候,現在不吃什麼時候吃?這麼多獵物,吃完了繼續烤不得了。”
文二嗓門兒頓時小了下去,抹了把額頭的油汗,嘀咕,“現在先分着吃點兒,等會兒烤了再吃不也成麼。”
小白菜看他腦門上被五指畫出來的幾道黑灰印子,“撲哧”笑了出來,捧着兔子腿走過去,“文二哥,你吃這個。”
“還是小白菜懂事。”文二咧嘴一笑,朝雲微瀾呶了呶嘴,“不過啊,還是你自己吃吧,要不然有人非得找我算賬不可。”
“瀾哥哥跟你開玩笑的。”小白菜抓過他的手就把兔子腿放他手裡,轉身就跑。
文二本來也是抱着玩笑的心思,沒想到小白菜會把兔子腿給他,這下反倒是接也不是,還也不是了。
在雲微瀾炯炯的注視下,他覺得手裡這塊肉實在沉得慌,連忙伸手遞了出去,“主子,你先吃。”
“小八,我的呢?”文璟挨着雲微瀾,笑吟吟地問。
對着壓根兒就沒理他的主子,文二抽了抽嘴角,轉頭遞給文七,“文七,你吃。”
文七自己掏出小刀,切了塊兔胸肉,慢悠悠地吃着。
“文二哥你就吃吧,我跟初一兩個人吃一隻就夠了。”小白菜嘻嘻一笑,端起一隻盤子朝他舉了舉,上面是滿滿一盤被切開的兔子腿肉。
站在孤島上無人搭救的文二簡直感動得想流淚,一瞬間決定了,以後跟春俏成了親,一定要多生幾個女娃娃。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瞧瞧這小白菜,多善解人意。
“噗——”雲微瀾笑得半點面子都不給留。
她就愛看文二吃癟的樣子。
笑得正開懷,持刀的手忽地一暖,一片泛着暖色的白玉覆上了她的手背,修長手指把住了她的虎口,柔潤語聲漾在耳邊,“打算給我切哪一塊?”
清淡微薰的香氣即使連無處不在的烤肉香都掩蓋不住,雲微瀾手一顫,手裡的匕首險些掉下去。
要不要靠這麼近說話?
摸摸心率有點失常的胸口,她咧嘴一笑,把刀往前一移,對準兔脖子就要下刀,“你是我們的頭,這兔頭該歸你。”
“不。”文璟輕輕按住她的手,“吃兔頭腦子會變笨,還是留着給你。”
什麼意思?
雲微瀾怒,他怕吃了會變笨,她就不怕?
這樣一想,她手裡使足了勁地往兔脖子那裡切去,沒想到任憑她怎麼使勁,那刀不往前移,反而往回挪動了幾分,照着兔子前腿就切了下去。
看着輕而易舉落入文璟手裡的兔前腿,她的臉瞬間就黑了。
“真香。”文璟聞了一下,似乎並未看到她臉色不好看,將兔子腿放到她脣邊,眸子淺睞,映着點點金紅火光,“你先吃……”
雲微瀾不等他說完,張嘴就大咬了一口,狠狠撕下一塊,叼在嘴裡斜睨着他。
當她不敢吃?
不想文璟輕輕一笑,忽然湊近身來。
她想也不想就往後退,未料身後一隻手掌扶住了她的後背,讓她後退不得。
有問題!
她腦子裡驀地蹦出這三個字,緊要關頭只能夾縫裡求生存,擡起頭拼命往後一仰,不想那人順勢而上,如影隨行,貼着她的上身欺壓上來,湊近了她的脣邊……
“唔……”她叼着大塊兔子肉,無法開口,只能死命伸長了脖子,拿眼睛瞪着他。
大庭廣衆之下,難道這人真的不要臉,要對她行禽獸之舉?
嘴上的肉被輕輕一扯,似乎有脫離她控制的趨勢,她立即咬緊牙關,怒目而視——靠!原來是來搶肉的。
就說這人小氣,到了嘴裡的肉還要搶回去,沒門兒!
“兔子肉香,美人脣邊的肉更香。”文璟卻離開了她的脣邊,將一小塊從她嘴邊咬下來的肉含進嘴裡,雙脣微抿,吃相優雅至極。
小白菜與初一看得目瞪口呆,小臉蛋都紅撲撲的,被這兩人曖昧的姿勢和動作羞紅了臉。
反觀雲微瀾,卻是一副慘遭蹂躪奮力反抗寧死不屈視死如歸的英雄就義形象,就連文七也忍不住扯了下嘴角,似乎不忍卒睹地轉過臉去。
“噗……哈哈哈……”文二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指着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果然……果然還是主子……能克住你……”
雲微瀾朝着文璟狠狠一瞪眼,推開他站了起來,“老子先去散散心,散完心回來要是見不着一隻完整的烤兔子,我就給那位春俏姑娘寫信,告訴她,文二在京都養了個七八個芙蓉臉水蛇腰的女人,每晚同席而眠,夜夜笙歌,共享人間極樂,嚐盡魚水之歡。”
文二誇張的笑臉頓時僵住,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人間極樂……魚水之歡……
這是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從一個女人口中毫無羞恥之心地說出來?
小白菜一把捂住了臉,不敢去看任何人。
初一克制了又剋制,才忍着沒有走開,但粉玉似的臉卻是漲得通紅,連耳朵都不能倖免。
太羞人了!簡直太羞人了!
“主子,她……她都這樣了,你也不管管?”等雲微瀾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