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化解我與她之間的不愉快。”雲微瀾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憐。
她紅了臉,侷促地攥着袖子,“我,我知道自己有些不自量力……”
“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雲微瀾擺擺手,“只要她不來惹我,我不會主動去招惹她。”
“那就太好了。”她依然低着頭,但從她掩飾不住的笑容看得出來,她是由衷地開心。
“時辰快到了,那些進山林狩獵的子弟們也都快出來了。”雲微瀾站起來,放下杯子,“趁着現在人少,我送二公主回去吧。”
“不用了,我們自己可以回去。”慕容憐連忙站起來,“況且我也想去前面看看,聽說拔得頭籌的人可以向父……父皇討要一個賞賜,我……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想去看看。”
“也好。”雲微瀾上前打開了門簾,“二公主先走,我還有點事,稍後過去。”
“嗯。”慕容憐低着頭沒敢看她,由香兒扶着出了門。
雲微瀾送出她們幾步路,返身便去了文璟的帳子,慕容憐低頭一直走出二三十步路,才停下來回頭望去。
正好看到雲微瀾掀起了另一個帳篷的門簾走了進去,那樣子隨意得就像進自家門。
“雲大人這樣好的人,與安平王真是般配,可惜……他不是女人。”她略帶了幾分惆悵。
“正因爲他不是女人,纔是好事呀。”香兒將她的落寞看在眼裡,不由道,“公主,奴婢明白您的心意。雲大人是個好人,長得好看,性子也好,做事又有魄力,但他畢竟是個男人,與安平王再親近也不可能長相廝守。如果公主能與他……”
“香兒!”慕容憐急促地阻止,呵斥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香兒猛地住口,閉緊了嘴沒有再說。
慕容憐已然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激,歉疚地握住她的手,“香兒,你別怪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奴婢明白。”香兒連忙回握住她。
慕容憐垂着眼簾道:“我是什麼樣的情況,你最清楚。你也說了,雲大人是那麼好,就算他以後不能與安平王在一起,也應該找一個與他般配的女子過一生,我……我沒資格。”
“公主,您太妄自菲薄了。”香兒忍不住道,“再怎麼說,您也是公主,怎能如此貶低自己。”
慕容憐搖搖頭。
這個有名無實的公主身份,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尷尬,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要。
深深望了眼當去了雲微瀾身影的門簾,她原地默立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走吧。”
兩人相攜遠去,半舊的衣裙在冷風中形成一道暗淡的薄影,單薄而寂寥。
“母后,今兒個意外的收穫可真不小呢。”一個帳篷後,轉出幾道人影,“咱們的二公主看着膽小如鼠,沒想到,要起男人來,禮儀廉恥都是可以不要的。”
“哼!”容顏端莊的皇后冷哼一聲,“昨晚看她連句話都說不利索,還道她老實,沒成想連男人的帳篷都敢進,一進就是大半個時辰。瞧瞧這依依不捨的模樣,也不知在裡面做些什麼苟且勾當。”
“母后,文璟就在隔壁,諒他們也不敢幹出什麼勾當。”慕容丹面帶微笑,依然是寬宏有度的模樣,“左不過眼波傳情,滋生些曖昧。一個久侍男人,日子久了缺乏新鮮,想嚐嚐女人的滋味。一個久缺男人,一旦有人接近,便如久旱逢甘霖,這種一拍即合的事情,也不難理解。”
“雲微瀾皮相長得不錯,動心也難免。”皇后若有所思地望着慕容憐遠去的背景,“他二人若是做出些什麼來的話……”
“母后可是想到了什麼?”慕容丹側過頭來,笑意盎然。
皇后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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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一到,不管狩獵的結果是否盡如人意,每個參加的人都從林中策馬出來,這時候,只要去看各人臉色,便可知道各家獵得的獵物多少程度,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只有鬱家的公子,馬背上只捆着只半死不死的野雞,還一臉的興高采烈興奮莫名,“爹!娘!姐!你們看,我獵的野雞……我親手獵的!”
鬱夫人哪管他獵了什麼,只要看到他毫髮無傷地回來就已謝天謝地,等他一下馬,便摸摸胳膊摸摸腿,確定沒有受傷,提了一早上的心纔算落了肚。
鬱相淡淡地望了一眼,沒說什麼。
周圍的人都暗暗發笑,哪家公子不是至少獵了五六種獵物以上,就這捉了只野雞還唯恐天下不知,真不知是少年天性未泯,還是見識太少。
“不錯啊!”鬱明珠一巴掌拍在鬱方臣肩頭,“能自己射獵了,有出息了。”
鬱方臣一勾下巴,“羨慕吧?要不要本公子帶你進去再獵一隻?”
鬱明珠還未說話,鬱夫人已迭聲阻止,“夠了,一隻夠了!娘知道臣兒有出息,還是快坐下歇息歇息。”
她可受不了再擔心一回。
那幾名跟在後面的府丁見鬱相夫婦並沒有因爲獵物少而生氣,都鬆了口氣。
自家公子騎術箭術都不怎麼樣,雄心壯志卻不小,硬是不讓他們插手,非得自己親自動手,起初連根雞毛都射不到,臉繃得能當菜板切,幸好後面來了只天生帶殘的野雞,才讓他一箭得手,不至於空手而回。
雲微瀾與文璟到時,正看到精神亢奮的鬱方臣與鬱夫人激情昂揚地講述射野雞的經過,白玉似的臉泛着激動的緋紅,那一雙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不覺好笑。
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隻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