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恭送皇帝,等到珠簾聲息,皇帝出了鳳棲宮,她們才慢慢站起。
珠簾內,慕容丹與皇后又因文璟一事說了會兒話,白煙站在外面疑惑不已。
不是說來求皇上罷去雲微瀾官職,怎麼反倒替他求了情,繼續留任?
不多時,慕容丹從裡面出來,白煙跟着她出了鳳棲宮,想問,又不敢問。
一路上都有宮人嚮慕容丹行禮,慕容丹面帶微笑,一一點頭示意,通身洋溢着親切之感。
“長公主真好,剛纔還對我笑呢。”
“長公主人最好了,對誰都是這般親近,你剛來見識少,等以後就知道了。”
“那可真是我們的福氣了。”
“應該說,大魏有長公主,是咱們大魏的福氣。”
“對對對……”
小心翼翼的對話聲遠遠傳來,慕容丹脣邊的笑容越發親和,直到進了金蓮宮。
許是心情頗好,許是假像做得多了,一時半會兒卸不下來,慕容丹看了眼白煙,將她萬分不解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裡,難得好心情地對她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本宮,爲何不趁此機會讓父皇罷免了雲微瀾?”
白煙將一盞香茗端着呈給她,等她接了,這才道:“恕奴婢愚鈍,奴婢確實不太明白。”
慕容丹嗤笑一聲:“想要撤他的官,再簡單不過的事,但本宮就要讓他做這個官,讓他受盡百官的冷眼和唾棄,受盡天下人的恥笑。若撤了官職,他豈不委屈,一委屈,豈不是會得到文璟更多的疼惜?到時候,只會讓文璟把他藏在安平王府裡,獨享文璟的寵愛……如果是那樣的話,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白煙臉色未顯,心裡卻越聽越心驚。
好深的城府,好可怕的心思,縱然她不是第一次聽到慕容丹這種論調,也不是沒見過她的心狠手辣,但還是心生懼意。
“還是公主深謀遠慮。”白煙一笑,一派心悅誠服的模樣。
慕容丹望着殿角淡淡香菸,揚起的脣角沾染着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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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微瀾起牀的時候,早已過了應卯的時辰,她也不急,反正已經遲了,再遲些也無所謂。
更何況,她去了也就是在那坐着,能做什麼?整理卷宗什麼的真是半點興趣也提不起來。
慢條斯里地洗漱吃飯,等出了大門,已經日頭高照,快中午的時辰了。
“出來了,出來了……”
街市上一陣騷動,雲微瀾正走出巷子,聞聲側頭一瞥,看到兩側的店鋪門口明顯比以往熱鬧了許多,許多人三三兩兩聚在門口,看到她過來連忙裝出一副忙碌挑選貨物的樣子,可眼睛卻時有時無地在她臉上打轉。
她直接皺了眉頭。
又發生了什麼?
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那些放開喉嚨的吆喝叫賣聲統統聽不見,京都的百姓今日顯得尤其素質高,都輕言細語,靠邊而行,特別地文雅。
雲微瀾放慢了步子,垂着眼眸走在路中央,清黑的眸子被掩在眼簾之下,看似並不關注周圍,但兩側的情形皆在她的眼風之中。
漸漸地,一些類似於“小倌”“一品香”“男寵”之類的詞便細細地傳了過來。
“原來以前是做小倌的,難怪能得到安平王的喜歡,肯定有兩手本事……”
“可不是,那都是些什麼地方?那是專門調教怎麼伺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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