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笑了笑,“本王又不會吃了你,最多……”
“撲通!”府丁腿一軟,直接給跪了。
“剛剛還說鬱相家風不好,看來也不盡然。”文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只是本王向來和善,你着實不必行如此大禮。”
“……”
大臣們皆默,安平王向來和善不假,可如今這情形下說出這話來,聽着怎麼就覺得怪呢。
“安平王可認得這身衣服?”恨下人不爭氣的鬱相壓着火氣,道,“這衣角內側繡着的黑底虎頭可是安平王府特有的標記,安平王可別說不認得。”
文璟看了眼特意將虎頭疊在外面的衣服,點點頭,“沒錯,是本王府裡的東西。”
“安平王認得就好。”鬱相道,“就是這衣服的主人,一日之內打我臣兒兩次,還請安平王將他交出來,交於京兆府處置。”
“鬱相又是如何得知,這衣服的主人就是打鬱公子之人?”文璟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語聲平淡地問道。
“是不是,安平王心中清楚。”鬱相冷笑,“如今京都誰人不知,安平王身邊多了名容貌出衆的年少侍衛,連長公主的車輦都看不上,甚至連主子都敢不敬。既敢爲一名乞丐入京兆府大牢,也敢爲一名乞兒當街毆打相國之子,本相倒是不知,一名小小侍衛是哪裡來的膽子,竟敢如此胡作非爲。”
“胡作非爲這個詞,鬱相用錯人了吧?”文璟眸光飄向他身後的馬車,意有所指,“再說,鬱相言辭鑿鑿,又如何能證明那人就是本王的侍衛?”
“是或不是,你將人叫出來一看便知。”
文璟不動,周圍的人一下子將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他如同未見,側眸睨着王府大門,那大門裡,有人全然無壓力地躲着看他“孤軍奮戰”。
他忽而笑了。
那笑容如鋪展在春光裡的麗錦,使得衆人皆是一怔,連明亮的月色也黯然失了色。
此時的雲微瀾正安心地翹着二郎腿,靠在門後昏昏欲睡。
這男人在磨嘰什麼呢,還不快些把那鬱相打發走,她也好去睡覺。
然而正在欲睡未睡間,突然就平白地打了個寒戰,令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轉頭朝門外看去,正好看到文璟別有意味的笑容。
這笑容,一看就是沒安好心哪。
果不其然,還沒等她想明白,文璟開了口:“文八,你過來。”
雲微瀾心裡那個恨,早知道剛纔就該偷偷溜走,幹嘛好心等着他?
不過現在走也不遲不是?
站起身來擡腿就要往裡走,那名起先說要斷了她的腿後來又斷了別人的腿的侍衛如黑無常一樣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默默權衡了一下,很識時務地轉了個方向,跨出門檻。
技不如人哪,就剛纔斷人腿的那個利落勁兒,她就做不出來。
此時她猶在扼腕,那邊馬車的車簾正好掀起,鬱明珠與鬱夫人同時朝她看過來。
“小幺!”
“登徒子!”
鬱夫人低聲脫口而出,鬱明珠則在心中大喊了一聲。
雖說那時遮了面紗,並沒有看到對方的真實面容,但這走路的身形,纏着布帶的額頭,還有那雙漆黑有力,看人時似乎能將人看穿的眼睛,無一不在召示着,眼前這個人,就是他。
一張俊秀過人的臉,面如敷粉,脣若桃李,一雙如墨石般的眸子在月色洗滌下更爲清亮,如一道晨光破開的雲霧,直直落在心間。
原來面紗下的他,是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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