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落,這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中,依舊將整個南月籠罩着。
等來年初雪融化,樹枝長出了新芽,這便還是一個清新的世界。
此刻的銀裝素裹,依舊不能掩飾,這不久之後即將迎來的亂世紛爭。
而無論以後會怎樣,現下的人都活在當下,享受着這靜謐安寧的時光。
添了暖爐的屋子裡,即便外面是雪地,也依舊暖意洋洋。君夜魘抱着白傲雪,輕輕拍着她的背,好似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入睡。
殷紅的朱脣,好似染了鮮豔的朱丹一般,讓人覺得垂涎欲滴,明明之中與蒼白的臉色對比,帶着惑人的性感。
君夜魘一低頭,便看到這般景象,心中不由一緊,喉頭微微一動,但看着白傲雪惺忪的模樣,君夜魘便強壓下了心中的衝動。
“睡吧...我陪着你。”君夜魘在白傲雪耳邊輕聲呢喃道。
纖細白皙的手,緊緊拽着他前襟的衣服,那微微敞露的鎖骨,在這暖意盎然的屋子裡,帶着幾分莫名的性感。
看着白傲雪這般模樣,君夜魘不由會心一笑,由着白傲雪這般拽着自己不放,心中卻愈發的心疼她。
兩個人就這般安靜的相擁,沒有任何人打擾,沒有任何瑣事的煩擾,讓這一切顯得格外的珍貴。
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醒過來一看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屋裡暖黃的燭光不灼目,清新的沉香在空氣中飄蕩。
身邊的位置依舊暖熱,人卻不見了蹤影。
白傲雪單手撐着牀,緩緩起身,剛剛打算穿鞋,那高挑的身影便又燭光的倒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君夜魘見白傲雪起來,快速走了過去,細心問道。
白傲雪見君夜魘來了,微微搖頭道:“我哪有那麼能睡,不想睡了,想起來走走。”
君夜魘見白傲雪彎腰,急急阻止道:“你好好的坐着,彎什麼腰!”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呵斥,竟真的好好的坐在牀上,鳳眸之中帶着幾分驚異,紅脣微啓的看着君夜魘。
而君夜魘也快速彎下腰,沒有一絲猶豫忸怩,握着白傲雪的腳,細心小心的替她將鞋穿起來。
擡頭,便看到白傲雪,一如剛纔的震驚模樣,君夜魘不由勾脣一笑,單手按上白傲雪的後腦勺,壓下她的頭,快速將自己那性感薄脣覆上。
而白傲雪卻也因爲,君夜魘的動作徹底回神,不由一怒,剛想開口說話,便被他得了空隙,趁機趁虛而入開始興風作浪。
而白傲雪不由軟下身子,懶懶靠在君夜魘身上,承接他的親吻。
過了許久,君夜魘才戀戀不捨的,放開白傲雪,下顎枕在白傲雪的肩膀,微微喘息道:“明明是想要討個獎勵的,怎的反而折磨了自己。該死...”
一聽君夜魘的話,白傲雪不由一笑,那瑩白的面容上,也染上了幾分暈紅,在燭光下更是晶瑩剔透,讓君夜魘看的心魄一動。
過了許久,白傲雪卻是正色,一把將君夜魘推開道:“好啊...剛纔竟然敢吼我!”
君夜魘被白傲雪這一推,弄的不明不白,聽的白傲雪這般一說,微微思索便想到了,自己剛纔擔心,她彎腰傷了身子,聲音不由放大了一點。
而自己從來沒有,對她用這般口氣說過話,許是被她認爲是吼了她。
思及此,君夜魘嘴角不由狠狠一抽,果然是孕婦的脾氣一時一個樣,他算是見識到了,就連自己冷傲的阿雪也不能倖免啊。
可是...這樣的阿雪,他卻是越發的喜愛的緊啊。
“喲呵...我的小女王又回來了啊。多日不相見,脾氣見漲啊。”君夜魘一改臉色,不正經的看着白傲雪調侃道。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反而有些不適應,挑眉道:“怎麼,既然都已經叫我女王了,脾氣見漲怎麼了!?”
君夜魘一聽,搖頭道:“沒怎麼沒怎麼,我的女王大人要怎樣,小的都高興啊!”
聽着君夜魘這般說,白傲雪噗哧一笑道:“本女王餓了,怎麼你這奴才都不知道照顧。”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說餓了,這戲也演不下去了,快速起身將白傲雪抱在懷中。
“哎...我們要去哪裡?”白傲雪雙手摟着君夜魘的脖子,疑惑道。
君夜魘看着白傲雪,輕輕一笑道:“帶女王去覓食。”
“準了!”白傲雪抿了抿脣,佯裝威嚴道。
君夜魘見此,哈哈大笑兩聲,抱着白傲雪大步走出了屋子。
迎面而來的寒風,讓白傲雪不由的縮了縮,君夜魘將她身上的大氅緊了緊,替她將狐裘帽帶了起來。
一路上都有高掛的燈籠,將前方的路照亮。
白傲雪看着高高掛起的燈籠,一路走來暖黃的光,映滿了他們走的每一步路,心中竟有些無法言語的感覺。
這是一條,讓她再也不會迷失的道路。
白傲雪與君夜魘,在颶霄的別莊,一住便是十多天,君夜魘幾乎日日都,寸步不離的陪着白傲雪,只要白傲雪有什麼要求,他都會滿足她。
無論是強人所難的,還是故意刁難他的,他都甘之如飴一般。
而黎蕭一行也終於見識到了,究竟什麼是妻奴了。
他們的主子,便是妻奴中最典型的代表啊!
但這樣幸福的時光,總是最爲短暫的,白傲雪與蒹葭在小院中休息,君夜魘便守在一旁,盡心盡力的爲白傲雪服務,不是捏捏肩,便是捶捶背。
颶霄走進小院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
“腿還酸麼?是不是又抽筋了?”君夜魘蹲在白傲雪身邊,輕聲問道。
而白傲雪躺在軟椅上,閉眼休息,鼻子裡輕輕哼出個單音道:“唔...”
而君夜魘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伸手修長纖細的手指,放在了白傲雪的小腿上,輕輕揉捏,力度適中。
颶霄見此,嘴角狠狠一抽,這幾天主子的事蹟,已經在他們這裡傳遍了,一開始他還不相信,現在果然是眼見爲實啊!
聽到颶霄的腳步聲,君夜魘微微轉頭,眼神眯了眯,而颶霄也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過了許久,白傲雪懶懶道:“好啦,已經很舒服了。”
而君夜魘一聽,便也住了手,替白傲雪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毯子。
“我出去一會。”覆在白傲雪耳邊,君夜魘輕聲道,
許是怕吵到她休息一樣。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淡淡道:“在這裡說吧,我也要聽。”
君夜魘一聽,便是知道白傲雪早就知道颶霄來了,不由頓了頓,還是打消了出去談的想法。
“怎麼了?”君夜魘轉頭看着颶霄,淡淡道。
“祁連歌已經下了命令,即將帶兵攻打承襲了。”颶霄看着君夜魘,認真說道。
君夜魘一聽颶霄的話,沒有一絲震驚,這一切好似都在他預料之中一般。
“具體多久出發,屬下並不清楚,祁連歌好似有些懷疑屬下了,未能打探到清楚的時間,還請主子責罰。”颶霄看着君夜魘,嚴謹的說道。
君夜魘一聽,微微斂眉道:“他懷疑你也是遲早的事情,不必自責,這次之後你便不用回去了,隨我一同會承襲吧。”
颶霄一聽君夜魘的話,微微一怔,過了許久才興奮道:“屬下...屬下真的可以回去了?可以隨主子一同打天下了!?”
君夜魘見此,不由失笑道:“這些年爲難你了,讓你一個人在異鄉。”
颶霄搖頭道:“一點都不爲難,能爲主子辦事,是屬下的福分。”
君夜魘淡淡道:“下一次來這裡,便是拓展領土的時候了,去準備準備吧。”
颶霄退下後,君夜魘轉身,便看到白傲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君夜魘...這一次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白傲雪看着君夜魘,輕聲說道。
而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白傲雪,許是有些不明白白傲雪爲何這般說。
白傲雪一見君夜魘這般模樣,便知道君夜魘想多了。
不由失笑道:“回承襲的路免不了顛簸趕路,回去又是好久的路程,即便我能承受,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啊,這孩子能這般堅韌的活下來,實屬不易,我不想出任何一點意外。”
而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原本掀起驚濤駭浪的心,瞬間得到了平息。
“我會慢一點趕路的,我想你陪在我身邊啊。”君夜魘看着白傲雪急急說道。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微微勾脣一笑,這笑容少了往日的冷漠與傲然,多了幾分溫暖與恬靜。
白傲雪輕輕起身,向君夜魘招手道:“過來。”
君夜魘見此,沒有一絲猶豫,快速走到白傲雪身邊。
白傲雪拉起君夜魘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緩緩道:“他剛纔好像踢我了呢。”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
過了許久,君夜魘緩緩蹲下身,耳朵覆在白傲雪的小腹,雙手環着白傲雪的腰,嘴角揚起驕傲又滿足的弧度,好似側耳傾聽的便是全世界一般。
而白傲雪伸手揉了揉君夜魘的墨發,細碎的陽光灑下來,竟少了往日的冰寒,多了幾分暖人心脾的溫暖。
雪白的世界之中,斑駁的陽光好似框架一般,勾出了這天長地久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