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幾分陰柔,卻不失凜冽的男音,傳入了白傲雪耳中。
白傲雪瞳眸一縮,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那個同她一般,只喜歡穿紅衣的男子,倚着旋梯的圍欄,雙手交疊,桃花眸中帶着幾分戲虐的看向自己。
“這麼快就來了?”白傲雪見到流霜,心中很是高興,不由的面容都帶着暖意,白傲雪快步迎上去。
而流霜看着眼帶笑意的白傲雪,眼中的光竟柔了幾分。
“師父的書信一來,小徒便快馬加鞭的趕來了呀。”流霜揚了揚手中的信件道。
他不會告訴她,爲了能儘早趕來,這一路已經有兩匹馬累死在途中。而他把趕路的時間,也縮短了很多,這些她都不用知道。
收了她的書信,快馬加鞭趕來的他有多高興。
這些她都不用知道。
聽聞流霜這樣一說,白傲雪也發現,原本俊逸風華無雙的面容,此刻竟染上了幾分風霜與勞累。
“木棉,你們快去給流霜弄個舒服的房間。”白傲雪看着一旁的木棉道。
“先休息休息吧,反正也不急,看你累的。”白傲雪笑看着流霜說道,說罷小手還扯了扯流霜。
流霜聽了白傲雪的話,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但憑師父做主。”
“貧嘴啊。”白傲雪輕輕一拍流霜,笑道。
流霜聽了白傲雪的話,只是輕輕一笑,卻沒有多說。
而一旁的納蘭遊鴻一見流霜,心中便警惕了起來,但看着白傲雪與流霜這般熟識,也沒有做出任何過激反應。
倒是流霜看白傲雪的眼神,讓他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有些怪異啊。
“魘昨晚商討事情過晚,便留在我那裡休息了,一早便與曌有事出去了,我這便是來通知你的。”納蘭遊鴻看着白傲雪焦急的模樣,也想起來了君夜魘臨走時的吩咐。
其實他也看出來一些倪端了,總覺得君夜魘昨天有意躲着白傲雪,但他又問不出來是爲什麼。
而白傲雪一聽納蘭遊鴻的話,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更甚。
如若是平時,君夜魘是不可能這般做的,無論有多焦急的事情,他都會親自來告訴她,而不是讓人傳話給她的。
這般想着,白傲雪心中也升起幾分不悅。到底是爲什麼...
“王妃,房間已經收拾來了。”就在白傲雪思考時,木棉的聲音已然傳來。
白傲雪收回思緒,點點頭道:“你先去休息吧。等你好好睡一覺醒了,一切從長計議。”
流霜也點點頭,便在木棉的帶領下去休息了。
白傲雪心想一時也找不到君夜魘,看了一旁沒有離開的,納蘭遊鴻一眼,心中也有了幾分思量。
就在白傲雪打算回房間時,樓下卻有人傳話說有人找她。
欲打算下樓去看一看,而納蘭遊鴻也跟着白傲雪一同行動,白傲雪不着痕跡的挑眉道:“你不用跟着我。”
說罷,便不再看納蘭遊鴻此刻的模樣,徑自下樓。
而納蘭遊鴻一聽白傲雪的話,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妙,心中卻有些說不上來,爲何這般想。
下了樓的白傲雪還以爲,是祁慕鳶來找她,卻不想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速嘯。
速嘯見了白傲雪微微行禮道:“我家主子有請。”
請了速嘯的話,白傲雪也知道是誰想見她了,但她自覺得她與祁連歌之間,並沒有什麼可聊的,沒有什麼需要見面的打算。
“回去告知你家主子,我與他沒有見面的必要。”白傲雪冷睨速嘯一眼,淡然說道。
完全不在意,自己這般做,會不會得罪了祁連歌。
而速嘯一聽白傲雪的這般說,進了進拳頭,心中卻覺得,白傲雪有些不識好歹。
“主子說,有些事情必須親口告訴你,是關於葉昭覺將軍的。”速嘯強忍着心中的不快,看着白傲雪一字一句說道。
心中也覺得太子料事如神,竟然能猜中,白傲雪必定不會前去。
而白傲雪一聽速嘯這般說,心中狠狠一跳,雖然面上還是冷若冰霜,但心中卻有些着急。
畢竟舅舅去漠北這麼久,而她一時也聯繫不上舅舅,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祁連歌不同,他是南月的太子,在漠北肯定也有探子,消息必然會多一些。
思及此,白傲雪微微思忖,復又緩緩道:“帶路。”
而速嘯一聽白傲雪的話,心中更是佩服,竟然將白傲雪的心態,都已經瞭若指掌!
速嘯在前面引路,白傲雪轉頭看了一旁的文熙一眼道:“我出去一會就回來,不用擔心。”
而文熙雖然擔心,但白傲雪並沒有帶上任何人的意思,也只得出聲道:“王妃,要一切小心。”
白傲雪點點頭,便跟着速嘯踏出了驛館。
而驛館外,早已經有華貴的馬車在等候。
白傲雪見此,微微挑眉。想來,祁連歌是已經算好,她必定會答應他的邀約了。
思及此,白傲雪不禁嘲諷一笑。
祁連歌,莫不是以爲這般,便已經算是瞭解我了?
沒有過多的表情,白傲雪踏上馬車,隨着速嘯駕起馬車,緩緩混入人來人往的街道。
而速嘯心中對於白傲雪,卻是警惕至極,這個女人的狠戾他是見過的,還有她那變化莫測的情緒,他也領教過,這樣一個狠戾又性情多變的女人。
根本就配不上太子,太子需要的是一個溫婉識大體的女子,就如紫曦小姐一般。
所幸紫曦小姐如今已是太子妃。
而白傲雪,就算是真的跟了太子,也不過是個側室罷了,思及此,速嘯心中也好過了幾分。
所幸他此刻的想法,白傲雪並不知道,如若白傲雪知道,想來他會怎麼死都想不到。
而坐在馬車中的白傲雪,也打算這一次,與祁連歌好好講清楚。
“白小姐,到了。”馬車外,速嘯的聲音響起。
白傲雪緩緩下了馬車,看着威嚴的太子府,眉頭一挑,沒有想到祁連歌,竟然會直接讓她來太子府。
“你該叫我五王妃,而不是白小姐。我希望這樣的稱呼,是最後一次。”白傲雪走至速嘯身邊,冷冷瞥了他一眼道。
眼中帶着不言而喻的警告。
而速嘯一聽白傲雪的話,身體一怔,見白傲雪已經進入太子妃,便快速追了上去。
不多時,白傲雪便由等候多時的僕人,帶進了連雪院。
進入連雪院的白傲雪並不知道,她來到太子妃的消息,已然被向着連雪院趕來的,柳紫曦知道!
進入連雪院,白傲雪便看到祁連歌在小院中,沏好茶等着她了。
“你來了。”祁連歌偏頭看着白傲雪,白衣勝雪的模樣,帶着不可比擬的風華。
白傲雪輕輕點頭,輕啓紅脣道:“我舅舅到底怎麼了?”
她本就不欲與祁連歌多說,來赴約也不過是因爲自己舅舅,當然也就不想廢話。
而祁連歌一聽白傲雪的話,微微一怔,卻又輕輕一笑道:“你還真是直接啊,先喝杯茶吧。”
白傲雪走至祁連歌身邊坐下,接過他剛沏好的茶,輕輕一嗅道:“武夷山的大紅袍,無雙太子果真是奢侈啊,這武夷山大紅袍,可是千金難買的。”
祁連歌一聽白傲雪的話,看着白傲雪抿茶的饜足模樣,有些失神道:“不過是大紅袍而已,你喜歡我便與你分享。這江山如若你也喜歡,我與你一同分享又何妨。”
白傲雪一聽祁連歌的話,輕輕勾脣一笑道:“我茶也喝了,該告訴我舅舅的事情了吧。”
“剛纔的話,我是認真的。待我登基爲帝,這皇后之位我給你。只要你離開君夜魘。”祁連歌認真的看着白傲雪,一雙桃花眸幽深詭秘的閃爍着。
白傲雪沒有想到,祁連歌還會繼續這個話題,避無可避那就直面問題!
“大紅袍再好喝,品幾次便可以了。相對於這些價值千金的東西,我更喜歡五王府裡,一簇簇繁花,曬乾的清淡花茶。後位再好,我卻知道高處不勝寒。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白傲雪清淺一笑,淡然說道。
而祁連歌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釋然的看着白傲雪道:“也好。你能一次拒接我也好,這樣我便不會再有一分遲疑。”
白傲雪雖然不明白祁連歌爲何這般說,但以爲祁連歌已經想開,便看看道:“這天下女子萬千,你總會遇到一個適合你的。我我恰恰是這些女子中,最不適合你的。我相信我這麼說你能懂。”
說罷,白傲雪將精緻的瓷杯中的,大紅袍喝下,想瓷杯放於桌上,緩緩起身。心中也無心糾纏舅舅的事情,既然祁連歌不想說,她自己去查便可。
“南月的探子來報,洛煙公主被強制性帶回了漠北。葉昭覺將軍現在,已然回到了駐軍營地,與漠北此刻已然是劍拔弩張的局勢,其他的還不清楚。”祁連歌並沒有看向白傲雪,淡淡說道。
而白傲雪一聽祁連歌這般說,心中一鈍。心思已然千迴百轉。
“謝了。”說白,白傲雪便快速離開了連雪院,心中也無心追究,這院子的名字。
而心中焦急的白傲雪,並沒有發現,院子的一旁閃過一道紫色的身影。
看着白傲雪離開的背影,淒涼惶惶然道:“可是這世界...卻只有一個你啊...”
而誰都沒有發現,院子外那紫色身影,眼神帶過莫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