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靈忍住心中怒火,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您可還記得江南水災的事情?”
“記得。”上官熙元沉痛了片刻,隨機又很是欣慰的感嘆道,“……現在總算是轉好了,江南的百姓們也能恢復到正常的生活了。”
“的確是老天庇佑,不過……我記得每一年在這個時期都會江南都有水患發生,朝廷每年都會提前派人遣物,爲何這一次江南水患只是提前了一月,後果卻如此的慘重?”尚雅靈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這江南的水患或是真的會發生。
但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那都是人禍所致!
而這其中上官熙元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上官熙元聞言,臉色又微微一凝,眸光銳利的盯了尚雅靈一眼。
只見眼前少年雙目清明,似乎只是單純對這件事不解,想要從他這裡找到答案,並非有什麼故意試探他的意思。
“是不是不太方便說?”尚雅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鬼頭,“您不要介意,我只是心中一直對此都存有疑慮,而今能與您相對而坐,有些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罷了。”
上官熙元很快就恢復了點正常,嘆道,“如今這朝堂,能用的人實在是再少了,江南水患的確是每一年朝廷都會提前送一些物資和人過去,只是今年有所不同,那段時日,朝廷剛剛接到百匯節要在我國的舉辦,有許多事情都需要處理……”
這話上官熙元說的也不都是假的,那段時日他的確都在忙着百匯節的事情,無暇顧及旁的事情。
況且,他要的是這個國家未來繁榮昌盛,而不是生靈塗炭。
江南發生的事情都是曹傢俬下辦的,上官熙元全然被蒙在了鼓裡,直到一切發生之後他才知道,不過那個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無法在做什麼補救。
想看這些事,上官熙元不由嘆氣,“是我疏忽了。”
“您可不能這麼說,現在齊國上下就全靠您在支撐了。”尚雅靈眼珠子滴溜一轉,“相信四皇子能繼任皇位,您也是很支持的吧。”
上官熙元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隨即含笑點頭,“那是自然,四皇子才德兼備,能繼任皇位自然是好的,日後若是四皇子有什麼用得上的地方,我自當竭盡全力。”
這話其實就是客套話。
從先前軍隊改革制度的進行,就能看出上官熙元再朝堂裡站的一直都是中立的態度,根本沒有站哪一邊。
而今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
可尚雅靈就當自己智商被狗吃了,完全就是一副智障的模樣,一臉激動看着上官熙元,“您能這麼說實在是太好了,我這裡還真有件事情希望能請您出手幫個忙。”
大概是沒想到尚雅靈會這麼不要臉的順着破就上來了。
上官熙元愣了大概兩秒,才硬着頭皮道,“不知是什麼事情?”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尚雅靈見他鬆了口,隨即笑道,“是這樣的,神仙居是四皇子手裡的,想必這件事您已經知道了,這要當上齊國的皇帝,銀錢手段樣樣都缺不得,更何況四皇子原來不過一名閒散皇子罷了,家底也不夠深厚……”
再有就是齊國的國庫真的不忍直視。
尚雅靈就想不通了,怎麼就有一個國家的
國庫能空虛到如斯地步!
苦水倒得差不多,尚雅靈纔開始進入正題,“您可知曹家如今牆倒衆人推,京城之中曹家的店鋪大多是在繁華地段的旺鋪……”
約莫半個小時後,上官熙元從尚雅靈所在的包間裡走了出來。
前一秒在裡頭還是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下一秒出了這個包間,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上官熙元心裡頭這火燒的那個叫旺盛啊!
好像下一秒就要從的嘴裡噴出來似得……
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被人這麼算計過,看樣子這個人果真是留他不得。
若是四皇子跟齊翰漠有了他的幫助,日後對付起來就更難了。
“通知下去,殺夫子。”上官熙元眼中陰冷一片。
尚雅靈站在窗口目送上官熙元離開,大老遠的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丞相大人這會兒的心情可不太美麗!
想想也是,堂堂的當朝丞相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半大小子給算計了,不生氣纔怪吧。
這一次尚雅靈是仗着她這張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以及上官熙元是頭一回跟她見面,不清楚她的底細,所以才能得逞。
經過短暫的交流,尚雅靈很明白,再有下次的交鋒,恐怕要在上官熙元的身上討到便宜,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了。
“夫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告訴上官熙元,四皇子暗中收購曹家的店鋪……”赤衣有點小擔心。
“沒事啊。”尚雅靈笑得一臉的奸詐,“上官熙元剛剛自己說的,如果四皇子有什麼需要的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這話你剛纔不是也聽見了麼?我這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是挺好的麼?”
而這也是尚雅靈故意在試探上官熙元,在這京城之中能跟齊翰漠跟四皇子對抗的人,除了齊澤明,也就只有上官熙元這傢伙了。
惠珍曾經說過,普善寺的事情是替上官菲看着那些姑娘們。
當時尚雅靈覺得這件事很沒譜,而且齊翰漠表現出的態度似乎不相信上官菲會做這種事情,對上官熙元似乎也秉承相信的態度。
但尚雅靈卻不這麼覺得,上官熙元一看就不是什麼心無旁騖的人。
從剛纔的交談上來看,上官熙元是一個很有條理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江南水患受災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而百匯節則不過是一個上流社會的勾心鬥角宴會,如果真的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着江南的水患不管,去管什麼百匯節。
若是上官熙元只是一個當官的,爲了國家體面這一點無可厚非。
但偏偏她又是以一個愛民如子的形象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所以纔會讓尚雅靈越發的討厭這個人,因爲太虛僞了。
而此刻的尚雅靈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爲了上官熙元要殺的目標,還爲了自己能成功的忽悠到上官熙元暗自得意。
曹錶鏈在縣衙的大堂裡,被逼着還錢。
京城裡的店鋪全部成功的賣出去都沒辦法讓還清欠下的錢,曹錶鏈情急之下擡出了江南的那幾家收益不錯的店鋪,表示他曹家絕對不會虧欠任何人一分一毫。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剛剛從江南上京的商人卻跳出來打臉了,“曹爺,你確定你江南的店鋪還在開?我去過江南,據我所知
,您在江南的店鋪早就轉移到了東南方向了,現在江南根本就沒有你的店鋪!”
曹錶鏈臉色大變,“不可能,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曹爺,你是不是知情,我們管不着。”商人很勢利的諷刺一笑,“我們不管別的,只要你能把欠我們的錢拿出來,還給我們就行了,至於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錢,我們也不在乎,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對,只要你把錢還了,其他事情我們才懶得管。”其他人紛紛附和道。
“……”曹錶鏈一時間急火攻心,兩眼一抹黑暈了。
這江南留下的店鋪那是他最後的活命錢機會了,到底是誰,偷偷將他在江南的店鋪都轉移了,他居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曹錶鏈暈了,債主們也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在逼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於是乎,魚貫而出,開始對京城之內曹家旗下的店鋪進行新一輪的掃蕩,既然銀子短時間內得不到,那他們就只能儘可能的多拿東西來抵債,減少一下自己的損失了。
商人們其實可以直接那曹家的店鋪,但這些店鋪四皇子的人早就放出了消息,他要了。
民不與官鬥,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趟這趟渾水!
曹家下人接到官府的通知,上衙門把暈倒的曹錶鏈接回了家。
此刻的曹家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曹錶鏈躺在牀上老半天才悠悠轉醒,看着身邊的心腹手下,急切的追問道,“江南的店鋪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管着嗎?怎麼會有人說,那些店鋪早就已經從江南撤走了?這件事是不是你乾的。”
“老爺,你這是聽誰胡說八道的。”心腹手下義憤填膺,怒斥無恥小人在這個時候在不忘挑撥離間,“江南的店鋪一直都是好好的,每月的進賬都沒有少啊!”
仔細一想,曹錶鏈每月的確都收到了江南那邊送過來的銀子,這才鬆了口氣,重新躺回了牀上,末了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世態炎涼啊。”
想當初,他剛剛來京城的時候,這些人就跟什麼蒼蠅似得,在他的周圍飛來飛去,諂媚的模樣他看得多了。
而今,曹家失勢,這些人的嘴臉立刻就變了模樣,恨不得將他的骨頭都拆了!
“老爺,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啊?”心腹手下憂心忡忡,“就是把京城的店鋪都賣出去了,我們的錢還是不夠啊。”
曹錶鏈心中有恨,想要讓現在對他變了嘴臉的那些人得到報應,狠狠一咬牙,決定去找上官熙元!
就是曹家被易主了,他也要替自己出了這口惡氣!
曹錶鏈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快!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老爺,要去哪?”心腹手下急忙過來扶起曹錶鏈。
“我要去一趟丞相府。”
在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曹錶鏈沒看到心腹手下眼中劃過了一絲狠厲,皺眉道,“老爺,你真的要去找上官丞相嗎?其實曹家還是有轉機的,你要是去了丞相府,那日後這曹家可就不是姓曹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無所謂,我就是要讓那些人看到,我曹錶鏈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曹錶鏈心意已決,就是要去找上官熙元當自己的靠山。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讓剛纔對他咄咄逼人的那些債主,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