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些年在柳鈺的寵溺下一點系統的學習都沒有受過,但是她彈琴的那一瞬間還是成功的驚豔到了尚雅靈。
這個大概就是所有人對彈古箏的女子,存有幻想的集合了吧。
美、仙、靈氣十足……
她只是坐在那兒,輕輕的波動手指,從指尖下流淌而出的樂曲瞬間就把人給帶入了琴音的世界,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焦雪兒這個一點都不懂的音律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而坐在隔壁的書畫和圍棋那的考覈官也被紛紛吸引過來了。
不敢相信這首曲子會是一個百姓之女彈奏出來的!
其中有一個考覈官跟柳鈺有過一面之緣,曾經見過跟在柳鈺身邊的柳靈咚,當即就驚呼出聲,“是柳尚書的女兒。”
齊國第一大才子,在這些讀書人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的重。
一聽到彈琴的人是柳鈺的女兒,所有的考覈官的眼神都從不可置信轉換到了原來如此,外加果然非同一般的讚歎,再到各種的感慨齊國一大才子的女就是自帶靈氣啊。
諸如此類的情緒在考覈官的身上輪了一遍……
這些考覈官看着年紀都不小了,但自身的修爲還沒有達到很厲害的地步,只能算是小弟級別的,有幸能聽到柳靈咚的彈奏,衆人都很激動。
然後他們攔下了結束考試要離開的柳靈咚,急匆匆的去將在官家之女以及商家之女那邊街進行考覈的大拿們召喚了過來。
尚雅靈看着這些考覈官激動的跟過年似得,心裡頭還有些吃驚,原來柳鈺在這些讀書人的心裡頭地位這麼重啊?還真是看不出來。
現在的柳鈺什麼都不管,就是一個在京城百姓口中的寵女柳尚書罷了。
對於柳鈺年輕時候的事情,年輕人們已經不甚瞭解了,但這些個人到中年的人卻親眼目睹了柳鈺當年的卓絕風采。
現在不能抓到柳鈺在展風采,能抓到他的女兒也是不錯的。
而後不久,一羣頭髮花白的老頭子,疾步匆匆的趕到了考場。
老頭們穿着都很普通,就是書生穿的青衫長褂,唯獨有一個老頭子他穿了一身白衣,透着一股子的仙氣,一看就是特別有文化的老傢伙。
他走到柳靈咚的面前,慈祥的像個長輩,笑柳靈咚,“家父可是柳公?”
“正是家父。”柳靈咚在長輩的面前收起了懵懵懂懂的小吃貨屬性,正兒八經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好好好……老夫曾今有幸給你父親啓蒙,如今一晃多年……你爲何沒有在官家之女的考場,反而到了這百姓之女的考場?”白髮老頭一副很懷念,外加對柳靈咚很欣賞的表情。
柳靈咚沉吟片刻,認真看向白髮老頭,“靈兒認爲,不論何處,都是一樣。靈兒的才能貨真價實,自是不會被淹沒,反倒是這種明顯的分別對待,讓靈兒心裡覺得不鬱。”
“是個好孩子。”老發老頭笑得很開心,不過對於柳靈咚所說的現象卻沒有多加評論,而是指着躺在桌子上的琴,道,“再彈一曲,與我這個老頭子一聽可好?”
柳靈咚點點頭,重新坐回了桌前。
微閉上雙眼,淺吸了一口氣,重新彈奏樂曲。
這一次甚至要比之前那一次還要好,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耳啊。
白髮老
頭子在柳靈咚奏響最後一個音符之時,撫掌大讚,“好好好!當是琴首!”
旁邊的其他老頭子都紛紛含笑點頭……
如此,柳靈咚就拿下了琴的第一名。
又跟柳靈咚說了幾句話,白髮老頭就準備離開了。
焦雪兒也就算了,她就是個舞刀弄槍不同於普通女子的奇女子,不理會她可以理解。
但是無視自己算是怎麼回事啊?!
尚雅靈抿嘴走出來,笑道,“老人家,我還沒考呢。”
這白髮老頭氣性大的很,尚雅靈很確信自己的話他聽見了,可這臭老頭擺譜的很,腳步不停的往外走。
“……”尚雅靈抿抿嘴,不緊不慢的吟出楊慎大大的《臨江仙》。
這首詩的大致意思就是有一個老頭看了經歷了很多人情世故什麼的,然後就在江邊呆着隱居起來跟人喝酒啥的,實際上心裡是在訴說對這個世道的失望。
大大寫的很好,尚雅靈就記下了。
湊湊字數,讓大夥兒看兩句。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尚雅靈開頭的兩句就已經成功的留下了白髮老頭。
白髮老頭激動又震撼的眼神讓尚雅靈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心說,這還算是小兒科,要是把我李白大大擡出來的話,你還不得跪着聽了麼!?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尚雅靈表面上還是很淡定,頂着焦雪兒跟柳靈咚吃驚的小眼神一步步的走上考試場,抑揚頓挫的將後半段詩唸完。
沒等白髮老頭開口,旁邊那些老頭們就忍不住了,紛紛大讚好詩好詩。
尚雅靈則是淡然含笑的站在原地,目光不卑不亢,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們激動……
隔了好一會兒,一聲輕咳響起!
老頭們高漲的討論聲瞬間銷聲匿跡,紛紛轉頭看向白髮老頭。
白髮老頭走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尚雅靈,似乎不相信這樣富有人生感悟的詩會是出自一個小姑娘之口。
“只在學問之高低,先生何須在意其他?”尚雅靈傲然的直視白髮老頭。
白髮老頭沉默了一陣,繼而又靜靜的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撫須哈哈大笑,“小友說的是,老夫本道,小友叫我名即可。”
本道是齊國最爲知名的做學問的大家,坐下的弟子遍佈世界各地。
簡而言之就是個很牛掰的老頭兒就是了。
尚雅靈回頭看了眼桌上的琴,笑道,“老頭兒,我肚子有些餓了,咱們就不一樣一樣來了,剛纔算是拋磚了,現在咱們再來見真章,琴棋書畫一起來吧,如何?”
“小友這般說,自然是胸有成竹,好!”本道大呼一聲好,然後讓之前跟他一道在管家之女場地裡考覈的幾個老頭子一道上座來考覈尚雅靈。
本道其實來這裡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以他的身份自是不會來這裡來做一個小考覈官了。
真正考覈的是他身邊的幾位,這幾位在琴棋書畫四個領域裡極富盛名!
總之就是很厲害的意思了……
琴,尚雅靈首先想到的就是高山流水覓知音!
樵夫鍾子期跟伯牙這一對好基友的事情了。
二十一世紀的尚雅靈是個女混混沒錯,但她是
個有文化的女混混,當初聽到高山流水這一首古箏曲的時候,一下就被迷住了。
花了小半個月學會了,這是尚雅靈唯一會的一首古箏曲了。
當時只是興趣,沒想到有一天可以拿出來裝逼!
彈琴的曲子已經準備好,尚雅靈對本道提要求,“老頭兒,能不能把棋盤拿過來,下棋太費時間了,我這有一個珍瓏棋局,是我自己閒來無事想出來的,大家可以看看。”
“自是可以。”本道擺擺手,立刻就有人去隔壁房間擡棋盤了。
尚雅靈又道,“書桌也可擡過來……”
不過一會兒,琴棋書畫所有的東西都在同一個房間裡備齊了。
尚雅靈毫無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在棋盤上擺出珍瓏棋局,就是那個“天龍八部”的那個棋局,後來尚雅靈特意上網查過還真有這麼個棋局,不過早就被人給破了。
儘管如此,尚雅靈還是覺得這玩意兒很有趣,順道把它當成了電腦了桌面,看久了就記下了。
起初的時候,那些老頭兒還是遵守規則的場外看着,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了,蠢蠢欲動的想要湊過來看,被本道一眼給瞪回去了。
本道坐在位置比較高,能看得很清楚,對尚雅靈手下的這個珍瓏棋局不住的點頭,變幻莫測,仿若在戰場上膠着對峙的兩軍。
誰先動,便先死。
隨後,本道的視線落在了尚雅靈的身上,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女娃兒,怎可能會懂得如此之多,莫不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可見尚雅靈行雲流水的擺完珍瓏棋局,信步走到書桌前,執筆下筆如龍的模樣,又不像是借了旁人的智慧。
本道還是不願相信,世間真有這般聰明之人?!
尚雅靈畫了一張伯牙在江中偶遇好基友樵夫鍾子期的畫,大背景就是高山流水,賦詩一首“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誰堪聽……”
毛筆字大概是尚雅靈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可在本道眼裡尚雅靈最拿不出手的就是這手毛筆字了,落筆無力,毫無精髓!
最後,尚雅靈坐在了古箏前,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當初她學這首曲子的時候,就對其中一些效仿大自然的聲音是怎麼彈出來的很感興趣,什麼流水的聲音,風的聲音……
閉上眼睛聽真的就像是置身於高山流水的世外桃源之中!
曲子雖好,但彈奏的技巧和火候還是差了一點,若是換成柳靈咚來彈的話,這曲子怕是要名留青史了。
儘管在彈奏上有些遺憾,卻也足夠令所有人震驚了。
本道騰地一下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尚雅靈,“這曲子你做的?”
“我做的。”尚雅靈此話一出立刻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熱切目光,心裡咯噔了一下,完了,得意忘形了。
這要是他們讓她繼續彈下去,不就露餡了麼?!
尚雅靈心思一活絡,很有幾分感觸的嘆道,“此曲我本爲知音所作,可惜知音難尋,自此我便如……”
一面故作低沉的說着,一面往書桌的方向走去,指着提在畫作右上方的小詩,搖頭幽幽一嘆,“編入這詩一般,遍尋人間已無琴,我已許久不在彈奏這首高山流水,只此一次,日後我便不在撫琴。”
裝逼技能滿分,本道這些人就喜歡這種調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