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無形較量
無形較量
“七個字?不知是哪七個字?”雲道恆身子向前一傾,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其他人也是伸長了脖子。
“解鈴還須繫鈴人。”眉梢輕佻,傾狂掃了所有人一眼,輕飄飄道,最後將目光停在雲道恆的身上。
思索着傾狂的話,雲道恆猶豫着說道:“你的意思是……”突而精爍的眼眸一眯,一絲危險閃過,但又很快消失無蹤,若無其事地笑道:“今日議事就暫且到這裡,這段時間大家都要打起十分精神,繼續追蹤天月邪教的行蹤,至於楓林外的各派人馬,派弟子暗中看着就行……”簡單地交待了一下,便擺手示意會議結束。
所有人被雲道恆突如而來的舉動弄得莫明其妙,但還是相繼站了起來,拱拱手道:“是堡主師兄(堡主師伯)。”便轉身邊往門外走去,邊轉回頭看着依舊悠然坐着的傾狂,不明白她那‘七個字’的威力怎麼那麼大,竟讓堡主提前結束會議,同時也苦苦思索着那七個字的意思,表面意思他們都明白,但是這個‘繫鈴人’,又是什麼呢?
“小風,你的見解果然獨特,我想與單獨談談。”雲道恆站了起來,走到傾狂的面前,語氣依舊和善,但是無形的壓力卻將她籠罩在其中。
“堡主師兄,小風她剛到,此刻想必是累了,還是讓安興先帶他們去休息,晚些再談也不遲啊!”沒跟其他人一起離開的朱安興自是感到雲道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急忙跨前兩步,站在傾狂的身邊,笑着對雲道恆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小風說的那‘繫鈴人’具體指的是什麼,但堡主師兄必是想明白了,而且爲此在剛剛那一瞬間還動了殺意。
“是啊!堡主師兄,剛剛在楓林外,小風還受到了驚嚇,可能神志有點不太清楚,等明日精神好點,我再帶她去師兄。”顧長平也在走過去,站在傾狂的另一邊說道,心裡很是緊張,就怕雲道恆真的對傾狂下手,不管傾狂剛剛那的句話爲何會觸犯到雲道恆,直接就給歸結爲神志不清。
看了依舊悠然地像是完全不知有危險的傾狂一眼,雲道恆纔將視線轉到自家兩位師叔輕笑道,輕輕一笑道:“兩位師弟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吃了你們的這位小朋友的。”說着身形一閃,廳堂裡瞬間失去了他和傾狂兩人的身影。
“啊!師傅呢?……”星淵星言兩人見傾狂突然憑空消失,目瞪口呆之餘不禁緊張地拉着朱安興兩人緊張地問道。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話雖這樣說,但語氣卻帶着不肯定,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而且他們心裡很明白,她……並不只是一個神醫那麼簡單,但他們也相信,她絕不會做出危害擎雲堡的事來。
“可是……”星淵指了指傾狂剛剛坐着的椅子,還是不放心,他們是單純但不是白癡,還是看得出他們眉宇間帶着擔憂。
朱安興只是拍了拍星淵的肩膀,擡頭對顧長平道:“長平,你先帶他們回廂房,小風那,我去看看。”如果堡主師兄真要動手,他拼了命,也要護住她。
顧長平無奈地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只希望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擎雲堡堡主的專屬書房裡,被‘挾持’的傾狂依舊悠然坐在椅上品着茶,就跟在廳堂裡一樣,絲毫不在意坐在桌案後面緊盯着她的雲道恆那銳利的目光。
嗯,挺有耐心的!傾狂心裡暗想,能管理天下第一堡,能力自然不可小覷,絕不會如他表面所表現的那般無害,否則這麼多年來怎麼跟天月神教鬥啊!可是,要跟她比耐心,還嫩了點,不爲別的,就只爲‘武雲山’三個字,他就鎮定不起來。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終於還是雲道恆敗下陣來,雙手撐在桌案上,沉着聲問道,對於她的鎮定還是打從心中裡佩服,原以爲她會害怕,但沒想到她卻悠閒得完全把他隱形人,讓他欣賞的同時也不免生氣,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可知他如果真要殺她的話,一根手指手就能要了她的命。
“咦,雲堡主這話可問得奇怪了,我是誰,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嗎?剛剛還叫我小風來着呢!”傾狂喝茶的動作一頓,眼露不解地看着雲道恆道,似乎他真的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單純天真的目光不禁讓雲道恆爲自己對她的懷疑而產生罪惡感,畢竟這是他從打心眼裡喜歡的一個少年郎不是嗎?銳利的目光稍稍緩和下來道:“你真的只是玄武鬼醫的弟子那麼簡單?”語氣裡有着深深的不信,雖然他探不到她有什麼真氣,明顯是個不懂武功的人,但是她隱隱間流露的狂霸之氣,卻絕不是一個單純的江湖遊醫所應擁有的。
傾狂聳了聳肩,勾了勾脣道:“當然……不是,而且可以明白告訴你,我確實與玄武關係非淺,卻不是他的徒弟,是顧叔他們誤會了。”有些實話,可以適時的說一下,這樣反而還能降低對方的戒心,一味地遮掩,只能適得其反。
“什麼?你不是鬼醫的弟子?”雲道恆微驚,隨後便也釋然,她是不是玄武鬼醫的弟子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畢竟對於鬼醫,他也是一無所知,但她能在這個時候坦白,多少還是讓他的戒心降低了些。
見傾狂點了點頭,雲道恆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小風,對於武雲山,你瞭解多少?誰告訴你關於武雲山的事?”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沒多大變化,但是一句小風,足以聽出他心裡其實已經放下敵意了,傾狂輕輕一笑道:“武雲山啊!以前是沒聽說過,不過這段時間倒是聽過不少傳言,有句話怎麼說着,哦,對了,是擎雲出自武雲,欲知武雲,須取擎雲,不用誰特地告訴我,整個江湖都傳遍了。”
“呵……”雲道恆輕笑了一聲站起來,隔着桌案,道:“小風,咱們明人之間不說暗話,你剛剛說的那句‘解鈴還須繫鈴人’,別人聽不懂,我可聽得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既然天月邪教是衝着武雲山來的,那麼要想對付天月邪教以及他背後之人,還得從武雲山上的人得到答案,是嗎?而你很明白,我問的是,你怎麼知道武雲山上有人會解答這個答案?”雖然堡中高層之人都對武雲山有所瞭解,卻還沒有人知道武雲山上住着的人,天下間也應該沒人知道纔是啊!
見雲道恆攤開了來講,傾狂也不再拐彎抹腳,站了起來,走到桌案前,笑道:“沒錯,我是知道武雲山上有人,而且還是從天月神教那裡知道,所以我很清楚,天月神教,不,或許是他們背後的人,這次搞出這麼大的動作,目的就是爲了要對付武雲山上的人。”
“什麼?”傾狂的這句話對於雲道恆來說,不可不謂是個重型炸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原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壓下心裡的震驚,直視着傾狂深邃的眼眸,帶着凝重道:“你是天月邪教的人?”衣袍微動,真氣流轉,將傾狂籠罩住,只要心念一動,立即便可要了她的命。
好醇厚的真氣,雲道恆的十階巔峰真氣不得不讓她心驚啊!幸好她功法更爲上乖,而且自小是採天地之精華來輔助修練,否則如果是平常的十階高手的話此時就算不被他探得功法底細,也非得不自覺得釋放真氣抵禦不可。
“呵呵……如果我說我不是呢!你相信嗎?”若無其事地輕笑了一聲,傾狂攤了攤手道,就像根本沒發現他籠罩在她周身的真氣一般。
聽得傾狂這麼說,雲道恆不自覺鬆了口氣,真氣收斂,臉上也帶上個笑容道:“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小風,雖然你給我的感覺很神秘,甚至帶着臨駕於任何人之上的狂氣,但我打心眼裡喜歡你這個小少年,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吧!”語氣十分之真誠。
改走溫情路線了!不得不說,他的這幾句話,確實讓她受用,而且她也完全看出他是真心的,點點頭回道:“竟然你這麼相信我,讓我也不能讓你失望了。”頓了一下,輕笑道:“我確實不是天月神教的人,之所以會知道武雲山的事也是在無意中聽天月神教的人說的,呵,但其實在這之前,我便一直在找武雲山,這也是我這次出門的最主要原因。”現在她已經有十成的把握,老頭讓她上武雲山,其實就是讓她去找那山上的人,而最清楚武雲山以及其山上之人的莫過於雲道恆了吧!不,應該是他的爹,上一任堡主,可惜聽說五年前就已經閉關了,至今還未出關。
雲道恆若有所思地聽着,微感詭異地道:“你是說在天月邪教將武雲山的事傳出去之前,你就在找武雲山?那又是從何處聽得?”難道除了天月邪教,還有其他人知道武雲山?
聳了聳肩點頭道:“是個老頭莫明其妙了留給我一張紙條,讓我去武雲山的,說對我有好處。”
“老頭?他是你什麼人?”如果只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他不認爲她會聽話而找來。
“呵……雲堡主,你很像是在審問犯人耶!”傾狂似笑非笑地看着雲道恆說道,天生的氣勢在這一笑下隱隱散發出來。
雲道恆難得露出郝然的表情,只覺得她的笑容給他很大的壓力,下意識地開口道:“小風不要誤會,此事事關重大,或許是我語氣重了點。”他堂堂天下第一堡堡主竟然被一個小少年要給壓住了氣勢,這也讓他更肯定,眼前之人絕非是普通的少年,那種天生的貴氣,必定是出生於不凡的家庭纔有可能養成的。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話峰一轉,狂肆的笑容一勾,道:“雲堡主,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禮尚往來,你是否也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啊?”一身的狂傲之氣也不再收斂。
爲她的笑容所震住,雲道恆感到她這一笑之下,渾身的氣場立即一變,如果說之前她就像是被掩埋的明珠,只露出些許靈氣卻足以吸引所有人不自覺地親近,那麼此時便是橫空出世的曠世明珠,耀眼地連天邊的明月也自嘆不如,不,應該是出鞘的鋒利寶劍,令他自心裡生出一種敬畏之情。
他竟然對一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孩’生出敬畏之情,這,傳出去,非笑掉人家大牙不可。
下意識地凝神感知,想仔細探清,她到底是否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什麼都感知不到,以他所修練功法,就算是十一階高手,他也能感知到,除非她也是一個修練了上乖功法的超高階高手,可是,可能嗎?絕不可能,一個未滿二十歲的超高階高手,開什麼天大玩笑啊。
帶着神采地眼眸深深的看了傾狂一眼,雲道恆輕敲了一下桌面,道:“確實,你問吧!至於我能不能回答,可就保證不了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說的,何況他也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傾狂也不意外,靈動的眼眸一轉道:“第一問題,武雲山在哪裡?”
“呵呵,小風一上來就給我提了個大難題,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沉吟了一下,又道:“暫時回答不了。”
意外他竟然會補上後面那句話,傾狂並不因他的拒絕回答而不滿,依舊笑容滿面道:“嗯,那爲了補償第一個問題,接下來的第二個問題,你可要答得仔仔細細,希望不會再等到一句‘回答不了’。”頓了一下,伸出兩隻手指道:“第二個問題,武雲山上的人與擎雲堡是什麼關係,至於他是誰,我想你是不會告訴我的,我也就不爲難你了。”
看着傾狂一副‘我已經退了一步,你不能再給我否定答案’的樣子,雲道恆就有點哭笑不得,想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道:“小風,你贏了,坐吧!我把能告訴你的都跟你說吧!”
這小子太聰明瞭,這次的談話,從一開始,看似是他在主導,是他在挖她的底細,其實是他一直被她牽着走,不,該說是在廳堂的時候,當她說出那七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照着她的思路走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即使早明白了這是她的算計,也得繼續跟着走,恐怕這也在她的算計中吧!這樣的心思,他這個比她多活了幾十年的人都要自嘆不如。
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端起茶蠱,抿了一口,這是一場由她一手引導的無形較量,打的是心理、氣勢、智慧還有‘談判’的巧技,以她前世混戰商場多年的經歷,雲道恆縱然比她多活了幾十年,也只有落敗的下場。
看了一眼已收斂起狂肆的迫人氣勢,儼然又是那個無害而悠閒的少年,雲道恆不得不暗歎:長江後浪推前浪,好一個厲害的莫風,小小年紀就這般深不可測,‘敗’在她的手上,也說不得什麼了。
搖頭苦笑着也坐了下來,精爍的目光依舊落在傾狂的身上,開口道:“擎雲堡是我爹一手建立起來的,而武雲山上的人便是我爹的師傅,天月邪教傳出的那句話不假,從某種角度上講,擎雲堡確實是出自武雲山,如果沒有我師公,也就沒有五十年前威震江湖的雲擎天,自然也就不會有擎雲堡了。”
放下茶蠱的手一頓,眼眸中的驚訝稍縱即逝,雖然她早有預感天月神教白狐所說的武雲山上的老傢伙必定是個隱世的高人,卻不想竟是雲道恆的師公,雲道恆今年已然六十歲,他的爹雲擎天至少也是八九十歲以上的高齡,那他師公不是跟老頭一樣是年過百歲的人瑞?
捕捉到傾狂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雲道恆得意一笑,嘿嘿,總算有件事不在你的料想之中了吧!
看到雲道恆的得意的笑容,想也知道他在得意什麼,傾狂有點無語了,他還以爲自己是小孩子嗎?真是的,要是讓擎雲堡中的人看到他們敬愛的堡主大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笑得這麼‘得瑟’的話,非得以爲他中邪了不可。
“我說,堡主大人,你別笑得這麼‘可愛’行嗎?我還是比較習慣看你和藹可親的笑容,那比較適合你老的形象。”看他嘴角越咧越大,傾狂不得不出聲道,至於嗎?她不就驚訝一下,有必要笑得像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樣嗎?還笑個不停。
“你小子,還管起我怎麼笑來着了,我就愛這麼笑,不行嗎?”雲道恆失笑出聲,順便耍耍賴,真是越相處越喜歡這個少年了,雖然深不可測,卻意外地不會讓他有一絲的討厭或戒備,反而會讓他覺得很放鬆,連困擾了他這麼久的天月邪教也被他暫時給拋在了腦後了,這該是她的特殊魅力吧!
傾狂確實有這樣的魅力,總能讓身邊的人放鬆,似乎只要有她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然而這樣的魅力對於敵人來說卻剛好相反,只要有她在,就是天底下最頭疼的問題,而云道恆會有這樣的感覺,正是因爲他是真心喜愛傾狂,而傾狂也沒有把他當敵人,經過剛剛的一番無形較量,兩人感覺更像是忘年之交了。
暈,這看着挺正經的一個老頭啊!還跟她耍起賴來了,傾狂無語地攤了攤手道:“行,你老愛怎麼笑就怎麼笑,就算你要淫笑,我也管不了。”
“你小子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淫笑了。”雲道恆瞪了瞪眼,見傾狂不再頂回來,便無趣地笑了起來道:“好了,我們接着說吧!其實你說得不錯,解鈴還須繫鈴人,天月邪教的目的是爲了對付師公,但是如今我們可謂對他們‘毫無所知’,那麼也只有師公才能‘解鈴’,那樣我們才能商談出對付他們的辦法了,只是我想不通,我師公已經有七十年沒出過山了,他們爲何會知道我師公的存在?”
“雲堡主是否知道你師公的來歷,或是他以前有什麼仇人或朋友之類的?”傾狂以指輕敲了椅把,若有所思地問道,七十年沒下過山?那麼知道他的存在的就只能是他以前的朋友或仇人,像老頭,應該是他的朋友吧!不然不會讓自己來找他。
雲道恆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傾狂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本來也該算在我不能回答之中,不過,爲了咱倆投緣,就跟你說一點也無防吧!”
擡起頭,傾狂深邃的眼眸中閃着靈動,只聽他道:“其實對於師公的來歷,我也太不清楚,我能告訴你的是,他是一個修道之人,一生與人修善,七十年前經過一場曠古大戰後,便閉關於武雲山上,如果真的是仇家上門尋仇的話,那麼只怕會是一場難以預計的大災難。”
又是修道之人?跟老頭一樣,不會那麼巧吧!傾狂突然有點氣明修就留下那麼一張不明不白的紙條就消失無蹤,至少也得講清楚武雲山上的人跟他是什麼關係啊!這樣沒頭沒腦的,真鬱悶。
聽到後面的話,傾狂的腦海裡不知爲何立即浮現那一晚詭異的星象出來,大災難麼?確實,他的師公七十年來未下過武雲山,而武雲山又是神秘到幾乎全天下沒幾個人知道,如果天月神教背後的人真的他師公七十年以前的仇人的話,那麼絕對是個難以對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