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雅步子還沒邁出去,腰帶就被人用力的往後拽,緊跟着她就目瞪口呆的被直接拎起來丟到後面。
“蠢女人,後面待着。”冷澤天繃起臉,衝鋒陷陣這種事情,怎麼都輪不到他女人先上。就算他眼睛不行了,不代表他不行。
“我比你熟悉這裡。”白小雅不服氣的堅持。
“丫頭片子,邊兒去。”冷澤天腔調裡帶了北京話的匪氣,三分霸氣,三分傲氣,活脫脫的土匪頭子。
白小雅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他這是故意拿捏她在北京三年碌碌無爲的圖書管理員生活,想起那段平凡又簡單得純粹的日子,她的心像是落了地的塵埃,沉甸甸的有種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嗯,是了,她還是她。不管之前經歷了什麼,她都不應該放棄自己。
“你之前在北京待過?”她軟了態度,小跟班一樣聽話的站在他身後。
“就找你的時候。”冷澤天簡單的答,注意力放在房間裡,時不時的用手去觸碰一些老物件。
“丫頭片子說得真溜。”白小雅眨眨眼睛,之前總是蠢女人,蠢女人的叫她,來了島上後,就動不動改叫她丫頭了。偏她在圖書館那一年時間裡,有幾次被大學生堵路上,也是被人這麼曖昧的喊,“丫頭兒”。
只不過那些人聲音裡是輕薄的曖昧,而冷澤天的聲音裡切切實實的滿是疼惜,撞得她心裡一片碎開的漣漪。可她知道,她哪裡還是什麼丫頭呢,她都二十六了,倆娃的媽,一標準的阿姨。
“不想做丫頭?”冷澤天的忽然頓住腳,轉身一臉認真的低頭看向她。
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近,她一不小心就撞到他結實的胸膛裡,扶着額頭帶着倔強的說,“不想,我早不是六歲的小女孩了。”
冷澤天眯着眼睛看她,這女人一如既往的犟着呢,瞧瞧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就開始和他鬥嘴。他又好氣,又好笑,又看懂這是她接受過去的方式,頓時又覺得挺好。
這女人,聰明!一點就透!他剛剛說的,她全部都聽進心裡還消化了。是的,她已經不是丫頭片子了,她是白小雅,一個柔軟,恬靜,誘人的女人。
“不想做丫頭了,簡單。做我的女人!”冷澤天倏地長臂一伸,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就往自己的懷裡重重的帶。
白小雅倏地臉紅如潮,卻忽然在這個時候,越過冷澤天的肩膀瞧見小木屋破敗的木板罅隙間有一個男人正朝着他們看。那是一張極其英俊的男人的臉,一雙魅惑的桃花眼,那眼睛彷彿會說話,情緒複雜得如同潮水隨時要涌出來。
“有人!”她大驚失色的喊道。
冷澤天反應比她快,轉身就衝向窗子,最後只看到一閃而過的一個影子。
那影子晃得太快,像風吹動灌木林,讓人覺得不真實。
白小雅緊隨其後追上來,她蹲着身子,在小木屋後面潮溼的泥土裡找到一個老舊的文件袋,鼓鼓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東西。
她心裡生出疑惑,想到剛纔看到的眼睛,一個念頭在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文件袋是那個男人掉的?
“找到什麼了?”冷澤天快步靠近,高大的身子在她身側的地面落下一個大大的影子。
白小雅看着被他影子覆蓋的地面又愣了愣。
“又在想什麼?”冷澤天打斷她的思路,他每次見到她這個晃神的樣子就心疼,怕她又想起不好記憶,如果那樣還真不如不想。
白小雅收回神思,擡頭看向他,“我剛纔看到的男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還有這個文件袋,我懷疑不是小木屋裡的,是他落下來的。可是按道理說,這個島上不應該有外人啊。”
冷澤天神色凝重幾分,這的確是個問題。之前他只顧着照顧她的情緒,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潛伏在周圍,這種錯誤是絕對不能再犯的。
他提高了警惕性,拉着她的手重新走進了小木屋的主屋,將房間重新檢查佈置了一番後,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才示意她把文件袋給他。
白小雅把東西遞過去,心底暗暗敬佩冷澤天的冷靜果決。成熟霸氣如他,在他面前,她可不就像是一個處事懵懂的丫頭片子麼。
冷澤天不藏私,直接把文件袋裡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
泛黃的機票,老舊的收據,以及四份截然不同信息的身份證等文件全部都抖落牀板。
“”白小雅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四張照片一樣,身份卻完全不同的身份證,看得臉色刷白。老式的身份證照片還是黑白照的模樣,上面是一個溫婉從容笑着的女人。女人梳着簡約的髮髻,眉眼如畫,只一眼就讓人覺得大氣優雅。
可她看得只覺得有種恐懼攫住心臟,因爲那是她的母親!
“看來你媽媽換了很多次身份。”冷澤天看不清上面所有的字,但全部聯繫起來,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他的臉色更嚴肅一分,冷聲道,“或許,你媽媽訓練你是另有苦衷。”
“爲什麼這麼說?”白小雅眼眶微紅,嘴裡滿是苦澀,有什麼苦衷能夠讓一個母親對親生孩子殘酷成那個樣子?!
“你把上面的地址都念一遍。”冷澤天把身份證遞給她。
白小雅低頭老老實實的按照他說的做,她的臉又白了一分,“甘肅,雲南,黑龍江,江蘇”
“丫頭,你媽媽是在逃難。她訓練你,或許是怕你遇到仇家的時候能自保。”
冷澤天嘆了一口氣,“這些身份證按時間推測應該是你媽媽在和你爸爸結婚之前的,這說明後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覺得徹底安全了才嫁給你爸爸。不過,後來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害怕敵人追過來,纔會訓練你。””
“她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白小雅情緒複雜至極,心底的委屈再次涌上來,澀澀的堵住心口,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