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淪陷在一片滾滾白色煙霧中,像是着火的建築,走向毀滅。
別墅的門口,佘秋明的臉色陰沉的拿出手機準備撥出一個號碼,就在這個時候,目光落在從二樓跳下的一個人影上,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那個從窗戶裡逃出的男人,朝着佘秋明一羣人走來,他戴着黑色口罩身材高大,一雙英氣的眉眼有頹廢的狠辣。
“顧先生,上頭交代的事情成功了嗎?”佘秋明快步走上前,不確定的問。
顧風湛看也不看他一眼,身上凝聚着無人能靠近的寒意,徑直走進了別墅,聲音裡是壓制的憎恨,“計劃失敗。”
佘秋明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背影,臉上快速的覆上一層衰敗的沮喪,“失敗了怎麼會失敗”
客廳裡,顧風湛扯下口罩,英氣漆黑的眼睛裡閃着輕蔑嘲諷的幽光,“宮陌不是神,他真以爲冷澤天是那麼好對付的就大錯特錯。”
佘秋明緊張的問,“那個女人就真的什麼都沒有想起來,鍾龍子他們,還有那曲子,難道完全沒有起做作用嗎?”
顧風湛冷笑兩聲,想起冷澤天和白小雅默契的對視,恨意就越發冰寒,“想要拆散那對狗男女,哪裡那麼容易。我聽說,他還把我前妻也叫來了,真是一場好戲啊。只可惜,沒有成功。”
每個字都是毫不掩飾充滿了惡意的嘲諷,令人聽得極其不舒服。
“可現在要怎麼辦?”佘秋明眼中露出深深的絕望,這次失敗,就意味着他們要跟着鍾龍子一起陪葬。
宮陌做事從不留後患,他絕對不允許冷澤天緩過氣後回頭帶人來查他們的底。
砰
顧風湛從背後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桌上,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佘秋明整個人險些癱了,臉色刷得慘白如紙,顫抖的哀求,“顧先生,求求你幫我們跟宮先生求情我們從在美國起就一直跟着他,從沒有過二心”
“真囉嗦。”顧風湛不耐煩的擡眼看向他,“你電話打了嗎?”
佘秋明搖頭,一顆心沉入黑暗,顫抖的撥出一個號碼。那是宮陌留給他的號碼,讓他在事後打。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兩個稚氣的孩童天真活潑的聲音,“爸爸!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家裡來了個叔叔給我買了變形金剛!”
“是啊!爸爸,你快回來陪我們玩!”
“爸爸”
那是他剛剛上幼兒園的雙胞胎
顧風湛上前一步,無情的掛斷電話。
佘秋明的眼眶一下子佈滿紅血絲,眼睛絕望的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手槍,“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知道就好。”顧風湛重新戴上口罩,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別墅後院的灌木叢裡,冷澤天帶着白小雅快速的穿梭過濃密的樹蔭,朝着山下狂奔。
天色已經是魚肚白,山頂上別墅的滾滾白煙還未消散,反而更加濃郁變成紅色火光和黑色的煙霧,遠處已經響起消防車的鳴笛聲,有不少看熱鬧的人朝着山頂圍觀。
“着火了!”白小雅站定腳,不安的回頭去看。
“那種地方,燒乾淨難道不好嗎。”冷澤天冷冷的說。
白小雅沉默片刻,又點頭,認真的說,“燒得好。”
冷澤天沉吟片刻,濃黑的睫下深邃的眼睛有洞穿一切的銳利,“你看的影像的那個小女孩,那年,你在哪裡?”
白小雅的臉色倏地發白,怔忡了足足半分鐘,臉上全是困惑的悲傷,她用力的搖頭,眼睛再次暈上一層霧氣,又被她用力壓制住淚水,堅強的說,“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這三年是怎麼過的,至於前面二十多年,我是誰,過着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一片空白”
她是個沒有過去的人。
冷澤天不忍心見她這樣掙扎的樣子,他伸出手想去再次抱住她,可是眼前已經不是危機時刻,他沒有身份去擁抱她。
伸出手,靜默的收回。他從地上撿起沾滿灰塵的外套,把上面的灰塵全部拍乾淨,然後紳士的從背後披在她身上。
“過去的事情反正也沒有辦法改變,人怕的是沒有未來。”冷澤天目光沉下去,有種令人看不透的黑暗在蔓延,無一處不涼薄,“如果可以我寧願忘記遇見你之前的所有記憶。”
“”白小雅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沉重和絕望,垂下的手不自覺的攥了一下,輕聲問,“你”
冷澤天視線轉向她,目光深邃,“嗯?”
“我們當初”白小雅的臉頰滾上一層緋紅,“那個時候,我們是不是很好?”
冷澤天用一種看花癡的眼神盯着她,沒忍住忽然笑出聲,伸手在她的頭頂上用力敲了一下,“這還用問,不然你以爲瑾瑜和笑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噗白小雅一頭黑線,這傢伙又污了!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開車,她是很認真的好不好。
這談話沒法子繼續了。
白小雅賭氣轉身就要走,這個時候她的手臂忽然被他拉住。
空氣安靜下來,灌木叢裡,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幾釐米的距離。
冷澤天的垂眸,用心的打量她。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徹徹底底的袒露他對她刻骨的思念和深情。
白小雅被這樣炙熱的眼神看得心慌,空氣像是變得稀薄,讓她無措的抿脣。
他到她面前,肩背平直,身材挺拔的高大身子將影子蓋住她。
冷澤天俯下身子,伸手將她耳邊鬆鬆掉下來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他的指腹帶着些許扎人的繭子,不經意的劃過她白皙的臉頰,像是撥開一股電流,擊中她的心臟,又快速的擴散到四肢百骸。
白小雅覺得再這麼下去,她真的要淪陷了。
“我想你,很想。”他說,低沉的聲音浸透沉甸甸的愛意和思念,性感,蠱惑得無可救藥。
他的聲音縈繞耳畔,心跳得好慌,白小雅快要透不過氣,鼻尖便全是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叫人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