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賈有道已經談妥,臨時改約的決定,還有一層隱情,是因爲——鍾龍子和葉老佛爺的關係。
賈有道就怕葉嘉瑩的父親會知道這件事,所以專門還繞了幾個圈子,花重金託人找關係,但是最後不知道爲什麼還是被捅破了這一層關係。
鍾龍子知道找他的人是冷澤天后,第一反應就是拒絕,賈有道是差點搭上全部身家買了一塊鍾龍子尋求許久的緬甸老玉,對方這才勉強答應拖一個星期後再見冷澤天。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是賈有道能力的極限。
“這位泰斗架子倒很大。”冷澤天眸光微冷,“那就不需要去香港見面談,給他打電話。”
“打,打電話?!”賈有道震驚得瞪大眼睛,“可——冷少,那位鍾先生聽說根本不用手機的,而且拒絕任何現代化的電子工具,他住的地方連電腦都沒有,唯一動筆的時候,還是在寫符文的時候。”
“不用現代化的設備——”冷澤天皺起眉頭,“他用不用電燈?熱水器?空調?”
噗——
賈有道頓時啞口無言,這些東西,鍾先生家裡估計還真有。
冷澤天眸光銳利如刀,似乎能夠洞穿一切,他緩緩道,“儘快聯繫他,告訴他葉茂文那邊還欠我一個人情。如果他真的是忌憚葉茂文,也必須回我電話。”
“冷少,你......都知道了!”賈有道震驚到心服口服,這件事他怕冷少糟心,本來想瞞下來的,沒有料到他猜到了原委。
“香港地方又不大,以葉茂文在香港的地位怎麼可能不和這些喜歡故弄玄虛的人沒有關係。只是,看這個人到底是到底有幾分真本事。”冷澤天站起來,深深的看一眼賈有道,緩緩說,“跟那位鍾先生多學着點,什麼時候你能混到他的階層,纔算真正成功的騙子
。”
這.......賈有道當場石化,早就領教習慣了冷少的毒舌,可是聽到他對香港第一泰斗風水師是這樣的評價,他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賈有道認真咀嚼冷澤天的這些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玄學在於,玄之又玄,風水更是無定論,小到寺廟門口的算命瞎子,大到像是鍾龍子這樣專爲富商看風水擇宅的風水大師,說白了還這那真的是看一張舌燦蓮花的嘴。
“那,我試試?”賈有道心裡還是沒有底,猶豫了半天終於艱難的問道,“可,冷少,我怎麼讓他相信我們能比葉家可靠?”
冷澤天的眼角抽了抽,冷聲道,“報白流蘇的名字。”
白流蘇——
白爺——
噗!絕了!
賈有道臉上的困頓全部消失不見,一臉興奮的大叫,“冷少,這招絕對能行!”
冷澤天的臉色黑了又黑,目光掃一眼牀上還酣睡的娟秀女子,五味雜陳。真沒有想到,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國外任何一個地方,白流蘇的名字都還是比他的好用。
“冷少,我立馬去辦,一有消息我就回來通知你。”賈有道激動的轉身離開。
冷澤天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到底這耗子是誰的人,每次提到白流蘇都比給他辦事更積極主動。
他重新坐在牀邊,無聲的凝望着白小雅的側顏,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些什麼。可是後來他發現,她完全不像白流蘇,不管是睡姿還是性格,都更像小雅一些。
只有她醒來以後,無意識的生氣的時候,桀驁的眉眼和彪悍的身手纔會讓他想到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雅。
他揮散開那些擾人的思緒,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從桌子上拿起一瓶柑橘精油滴在白色的加溼器裡,白色的淡薄霧氣帶着清新的香氣在房裡彌散開。
冷澤天記得冷瑾瑜說過,他的大美女媽咪最喜歡的是橘子味的糖果,所以這樣清淡的橘香,應該讓她的夢更甜美一些吧。
半個小時候,賈有道拿着手機小眼睛裡光芒萬丈的衝進套房裡。
“冷少!成了!果然辦成了!白爺的
名號果然強大!”賈有道興奮得手舞足蹈,指着電話顫抖的說,“對面就是鍾龍子本人,他說要親自和白爺說話!”
“她還在睡。”冷澤天坦然的接過電話,“我來接。”
賈有道嚇得一頭是汗,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他心底暗道完了,剛剛對方明明說得非常清楚,要和白流蘇本人說話。加上冷少的暴脾氣,要是徹底撕破臉,如果再想補救,就難如登天了。
“我是白流蘇孩子的親爹,這件事只能和我談。”冷澤天的開場白已經足夠彪悍。
電話那頭足足有快一分鐘沒有聲音,就在賈有道已經覺得徹底沒戲的時候,纔有個蒼老的聲音說,“你想問什麼?”
賈有道驚喜得快跳起來,冷澤天的眸光也微微動了一下。
“一塊鑲嵌在戒指上的傳家玉,血玉。”冷澤天聲音沉冷的道。“這件事你要是真的想幫忙,我們今晚就會坐飛機去香港親自見你,如果你不想插手,我一樣會去香港見你。”
這話說得霸氣凌人,空氣裡頓時彌散起劍拔弩張的氣息,令人神經繃緊。
賈有道覺得他今天的心臟都要發心髒病了,短短几個小時比生死一線還讓人心驚膽戰。
電話那頭反應卻很淡然,蒼老的聲音平緩的回答,“我這輩子聽過很多類似的話,不過年輕人,奉勸你一句,不要太自以爲是。”
賈有道再次緊張起來,冷汗簌簌的往下掉。
冷澤天挑眉,墨藍眸底是囂張的狂傲,和不屑一顧的霸道,“你聽過這句話沒有,魚,吾所欲也。熊掌亦吾所欲。”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遲疑了一秒纔回答,語氣是試探性的詢問,“冷先生,你可是想通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冷澤天一雙冷眸緩緩眯起,嘴角勾起一絲桀驁霸氣的笑容,一字一頓道,“錯!”
“在本少這裡,正確的下一句是,吾不信其邪矣。”
“.......!”電話那頭徹底沉寂,見慣了人間百態的鐘龍子居然被說得啞然無語。囂張的人,他見過太多,可是這麼囂張還這麼會“講道理”的人,他委實是頭一次遇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