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澤天一下子安靜了,五官蒙上一層寒霜,眉梢深鎖,眸光異常冷冽,可是聲音卻是比平時更寵溺的平靜語氣,“別怕,有我在。”
他抱住她的頭,將她護在懷裡,感覺到女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身體的時候,他意識到出問題了。
可是,到底是爲什麼?!
“阿澤,我忽然覺得好累。”米小雅的眼皮像是墜了千斤重的石塊,腦海裡反覆放映的還是桌子上的沙漏。
藍色的沙子,快速的流逝,像是她對身體的控制力也在快速失去控制。
無力感,挫敗感,令她疲憊至極的垂着頭,蜷縮起身子,像是被捲入一個無敵的漩渦裡,找不到出路。
“不要睡!”冷澤天緊張的心中一凜,情急之下抓住她的雙肩,想要阻止她昏睡過去。
變故發生的太忽然,太奇怪,如果小雅睡着,他根本沒有辦法查出原因!
可是——
還是晚了一步。
米小雅很快陷入極沉的深入睡眠狀態,不管冷澤天用什麼方法都沒有辦法叫醒她。
嗡——
地板上冷澤天風衣外套裡的手機在響。
他抱起懷中的米小雅,臉色凝重按下接聽鍵。
“冷少,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對面是厲雲澤的聲音。
“滾進來說!”冷澤天低吼,眼神銳利如刀。電話震動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竹籬笆外面的那個黑影。
來就來了,還故弄玄虛的站着門口。
厲雲澤一愣,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糟糕?!冷少的火氣怎麼那麼大,按道理說,鴛鴦浴後不是應該和顏悅色纔對?
他心情很忐忑,但是既然被看穿,他也沒有必要再躲閃。
推開門,冷澤天的臉色冷寒得可以殺人。
厲雲澤心臟猛縮了一下,不會被羅黑炭那個烏鴉臉說中了吧,看來他最近運勢真的很差。
“冷少,事情是這樣的。”厲雲澤硬着頭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清楚,包括葉嘉瑩此時正和顧風湛住在半島上令一端的木屋別墅裡,以及
霍凱追着程溫嵐去了溫泉度假村門口的酒店開房。
冷澤天的臉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身上的戾氣凝聚成強大的威壓,壓得人呼吸都艱難。他今晚不過想要和小雅單獨的過一次二人世界,來這麼多的牛鬼蛇神是做什麼!
而且他根本不相信米小雅剛纔的突變是無緣無故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的腦海裡從頭至尾的開始搜索從踏入溫泉度假村的那一刻的全部細節,嘗試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但是,除了顧風湛和米小雅單獨相處的那兩分鐘外,沒有任何可疑環節。
難不成,真見了鬼!
冷澤天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銳利,如同一把鋒利至極剛剛出鞘的刀子,掃視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冷少,接下來,怎麼辦?”厲雲澤問。
冷澤天沒有即刻回答他,目光此時落在桌子上的一個藍色沙漏計時器上,敏銳的一凜!
房間裡,一開始似乎沒有這個東西!
是誰放在這裡的,有什麼用意?!
“冷少——”厲雲澤有些擔心。
“查查這個東西,是誰放進來的。”冷澤天嗓音沉厚,如同午夜裡餘音繚繞的大提琴中音,有種強大的威壓氣場。
厲雲澤點頭,接過藍色沙漏。
沙漏不過他手掌大小,放在他手心的時候,依舊不斷流動着,他目光隨着沙子而移動,轉而有種微微的暈眩感覺。
這個東西,果然有貓膩。
他暗中佩服冷澤天的觀察力,同時也不敢耽誤,立馬拿了沙漏去查這其中隱藏的端倪。
他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什麼,又再多問一句,“還有葉嘉瑩和顧風湛,應該怎麼處理?”
“等。”冷澤天冷冷的回了一個字。
厲雲澤即刻會意,是的,如今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還有個問題,“那——霍凱那邊?”
冷澤天的臉色倏地黑透,冷銳冰寒的目光一掃,厲雲澤立馬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讓他滾遠點!”
“是,冷少!”
冷澤天轉身看向臥室裡虛掩着的門,一想到米小雅因爲被霍凱帶着半夜飆車而感染風寒,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個花花公子做事情從來只憑感覺和自個高興,都沒有爲小雅仔細考慮過一丁點!
他腦子裡是隻有白流蘇,可是身體的主導人格還是小雅的。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給小雅帶來任何的危險,包括他自己。
窗外夜色更深,冷澤天走到米小雅的牀邊,給她蓋好被子,又仔細的觀察她的體溫,擔心她的風寒再次引發高熱。
嗡——
電話再次響起,那邊是冷瑾瑜稚氣可愛的聲音,“不給糖就搗蛋!臭冰塊臉,你別以爲你拐走媽咪,就可以不在萬聖節給我發棒棒糖吃!”
冷澤天冷峻冰寒的臉色頓時舒展不少,似乎通過語音他都能夠看到,冷瑾瑜那張粉雕玉琢的漂亮臉蛋因爲生氣而高高撅起的小嘴巴,那個樣子可愛極了。
“臭冰塊臉,你怎麼不說話?快讓大美女媽咪接電話,我好想她!今晚沒有晚安故事聽,我都失眠了。”冷瑾瑜的聲音裡多了一分思念,惆悵的說話方式像是小大人一樣。
冷澤天清了清嗓子,回答,“聲音小點,她睡了。”
冷瑾瑜吃驚的小聲“啊”了一聲,又關切的小聲問,“那你把手機輕輕的放在大美女媽咪的肚子上,我要跟笑笑妹妹說幾句瞧瞧話,再睡。”
冷澤天眉頭皺緊了又鬆開,覺得小萌包純真的個性實在令他哭笑不得。
他冷着臉,壓住心中所有的煩悶和擔憂,冷聲說,“別胡鬧,睡覺去!不然我讓陳管家唱歌哄你睡覺。”
“噗!千萬別!”冷瑾瑜嚇得險些摔了手上的電話。
要知道陳管家唱歌那叫一個五音不全,堪稱鬼哭狼嚎,那聲音快趕得上殺豬時候豬的慘叫了。
他今晚可不想做噩夢啊!
“那你還不快去睡!”冷澤天命令。
冷瑾瑜委屈的咬着嘴脣,堅持的說,“可是我還沒有和笑笑妹妹道晚安,她一定會傷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