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溫嵐被噎的臉色發白,半響說不出一個字,嘴脣抿得極緊,隱忍的怒氣繃成一條直線。
粗魯的人她見過很多,滿口飆髒話的她更是見過不計其數,但是能夠像冷澤天這樣如此囂張,卻以一種極其冷傲優雅的姿態罵人的,她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遇到!
“冷少,話不要說的太滿。我來找你,是真心想幫你救流蘇的。我能夠理解你現在不信任我的心情,但是人這種動物,一定要在付出最大代價的當口,纔會意識到什麼對自己是重要的。”
“這是因爲人的天性是後知後覺,有一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其實就是說,一個人對世界留戀的程度,多半在,他將要從這世界離去的時候才感受的最強烈。”
“就比如一個人不失去味覺,就不會覺得能品嚐到普通白米飯的滋味,已經是彌足珍貴的享受,一個人不失去雙眼,就不會發現能夠看見各種顏色,是多麼神奇的幸福,不失去雙腿,就不會覺得能走能跑,其實比坐跑車更快樂,一個人如果不徹底失去一個人,永遠不會意識到,那個人其實對於他有多重要。”
程溫嵐緩緩道,“一個人要失去了很多很多,纔會開竅。”
“冷少,我不希望你有一天會後悔拒絕我,尤其是,我是誠心來幫你的。”
冷澤天沉吟片刻,挑眉看着她,“你說的這麼有道理,本少根本懶得信。”
“……”程婉蓉再次一怔,皺着眉頭盯着他看。有道理的下一句,難道不是應該接值得信任嗎。這個男人,她沒有辦法去引導或者掌控他的決定!好挫敗!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緊又鬆開,努力剋制情緒的波動,一雙睿智的眸子裡冷冷的銳利寒光,想要看透他的心思,冷澤天到底是個什麼類型的人,爲什麼她力不從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冷澤天不耐煩的站起身,碩長高大的背影投射在地上,形成強大的威壓。
深
邃冷傲的墨藍眸裡,是最桀驁囂張的冷意,“程小姐,成年人的世界,從不玩口舌利益,想贏賭的是人心。只可惜,你壓錯了莊,還跟錯了人。”
“本少從不和智商欠費的人浪費時間,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程溫嵐身子一震,臉色鐵青,喉嚨裡乾澀得像是吞下一口玻璃水,難堪得感覺令她恨不得摔門離開。
多年的諮詢經驗就練就的心理承受力,在冷澤天強硬毒舌的碾壓下,幾乎要轟然崩塌。
“你會後悔的。”程溫嵐竭盡全力穩定情緒的說,可是眼底的憤怒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實心境。
她冷冷的回擊,“白流蘇和米小雅是完全獨立的人格,但是人格是不會完全消失的,如果長期壓制,會造成可怕的後果。”
“所以呢。”冷澤天繼續冷睨着她,眉宇間的冷傲沒有一絲的波瀾。
程溫嵐長長的深呼吸,已經瞭然他的態度,估計下一句,還是那句管她屁事。
她不得不承認,冷澤天比想象中的難對付百倍,再多說已經無益,站起身優雅的將名片放在桌子上,“這是我的名片,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給我電話。小雅的情況,沒有你理解的那麼簡單,人格分裂是分裂型人格障礙是人格障礙的一種,這是一種病症,需要治療,不然隱藏的危險,絕非你能夠想象的。”
冷澤天靜默不語,卻由衷覺得一陣可笑。危言聳聽,激將法這一招,他很多年前就不屑用了,虧她吹牛吹得這麼一本認真,以爲什麼人都會被她騙到嗎。
冰冷的聲音帶着磁性,他側臉覆上冷寒的肅然,沒有任何刻意威壓,那股森冷的寒意便傾軋而來,咄咄逼人。“站住!本少什麼時候允許你離開的。”
程溫嵐皺起眉頭,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過身,素雅的臉上分明是挑釁的神色,“冷少,我以爲你是個紳士,不會爲難女人吧。尤其是一個來幫助你的女人。”
冷澤天擡起頭,寒若冰霜一字一頓道,“在我面前,從來只分三種人,我的人,敵人,和無關緊要的路人。程小姐,你既然敢踏進來跟我談判,就應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我冷澤天從來都很小氣,你既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還妄想安全無恙的離開,你這個心理諮詢師是不是太腦殘。”
程婉蓉嚇得退後一步,努力平靜的開口,“冷少不必嚇唬我,這裡是葉家和顧家的婚禮大堂,你有身份有地位,是不會因爲我這種無名小輩,而鬧得不愉快的。”
冷澤天緩緩起身,造成一股逼人的威壓,囂張的殺意凜冽。真是天大的笑話!身份,地位?從不是囚禁他的牢籠,他冷澤天馳騁金融界五六年,靠的從來都是鐵腕冷血,不是人情面子。
在他面前玩弄人心,真是班門弄斧的可笑之極。
“給你十秒時間,回答三個問題。”
“你是誰派來的,逼出流蘇的目的是什麼,故弄玄虛在這裡拖時間的目的又是什麼?”
程婉蓉呼吸略微一頓,步步後退,已經退到牆角,渾身所有的神經緊繃,喉嚨如被人掐住般。這個男人太危險!
她心口像是壓着巨大的石頭,沉重得令她無法承擔。
“冷少,你是聰明人,別逼我做的太難看。”
話畢,不等冷澤天說話,程婉蓉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咬着牙,忽然一把哧啦扯開粉色的長裙,一雙白皙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
“救命啊——”尖銳的求救聲拔尖的響起,程婉蓉的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平靜表情,只是手腳並用,將身上的衣服扯得七零八碎,還不忘抓亂她的頭髮。
嬌喘的聲音,帶着絕望的呼救,她尖利的繼續叫道,“不要!誰來救救我!”
冷澤天挑眉,厭惡的掠過她那張知性精緻的五官,冷聲道,“其實,你也並非一無是處,比如,你至少有自知之明,你長得的確很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