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翌晨拉過被子將兩個人蓋好,然後不假思索的道,“我又什麼可想的,我知道悠然就是我的女兒。我早就認定了悠然了,我不會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說法!”
因爲他的回答,項一璇的眸子一熱,竟然感動的想哭,她聲音有些哽咽,“你就那麼相信我?”
“對!我就是這樣的相信你!”紀翌晨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爲我懷了孩子然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忍着我的摧殘將我的女兒保住,又辛苦的十月懷胎的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我應該感激你,我有什麼好懷疑的!悠然就是我的女兒!”他說的篤定無比!
就是他這樣的態度,使得項一璇感動的吸了吸鼻子。
然後一個翻身便趴到了他的身子,學着他的樣子捏着他高挺的鼻樑,有些調皮的問,“謝謝你的信任!爲了答謝你的信任,我準備告訴你一件事。你有沒有好奇過當年我到底是怎樣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將寶貝女兒保住的?”
這個話題是紀翌晨在心裡好奇了無數次的,顯然他的興趣比較高。但是每次一想到當年是他殘忍的將她綁着去手術室,他就心虛的不敢好奇了。他拼命的點頭,“我很好奇,你當年究竟是怎樣辦到這件事的?”
項一璇微微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小臉枕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開始陷入到五年前的回憶當中———
五年前。
當項一璇被綁進了手術室,心痛的麻木了,她就那麼傻傻的盯着手術室頂上的手術燈,眼淚不斷的滾落着。心裡幻想着肚子裡寶寶的模樣,絕望的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睜開眼睛。她以爲她絕望的出現幻覺了,因爲她恍惚覺得眼前的醫生很像冷若盈。冷若盈穿着白大褂,鼻樑上架着一副眼睛,戴着口罩。當冷若盈把口罩拿開的那一瞬間,項一璇徹底震驚了。原來,她並沒有出現幻覺。是真的冷若盈站在她面前了!
她茫然而絕望的看着冷姐,喃喃的哭道,“冷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
冷若盈微微一笑,安撫的拉着她的手道,“璇璇,你先不要傷心,你的孩子還在!”
後來項一璇才知道,原來冷姐的正式工作便是這家醫院的私立醫院的婦科醫生。她在項一璇被綁進手術後便去懇求她的工作搭檔,讓她也參加手術賺錢手術費。就是之前爲項一璇做檢查的那名女醫生,考慮到冷若盈的家境比較困難一直要照顧病中的母親,便答應了。
冷若盈趁大家都在忙着準備手術而緊張的時刻,她趁人不備,向其他兩名護士和一名產科醫生注射了短暫的無痛的安睡劑。那兩名護士和女醫生便疲憊的睡着了,手術室裡清醒着的便只剩下她和項一璇兩人了。
當項一璇知道自己的孩子還在的時候,她微微錯愕,錯愕之餘便是滿心的歡愉。她喜歡這個孩子,她是一定要將這個孩子生出來的。她抱着冷若盈,“冷姐,謝謝你,謝謝你!”
冷若盈鄭重的看着她,有些嚴肅的問,“璇璇,你真的想好了要生下這個孩子嗎?生下這個孩子對你來說意味着一定的艱辛,未婚媽媽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她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的勸道。
項一璇想也不想,異常的堅決,“冷姐,不管以後怎樣的艱辛,這個孩子我是一定生下的。你只有幫我保住她便好!拜託你了!”
冷若盈理解一個母親迫切想保護自己孩子的那份心情,她也深有體會。她重重的點頭,“璇璇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所以,那個手術其實並沒有做!冷若盈則是將早早準備好的流產血塊放進了托盤中,然後再僞裝成手術已經做完的場景。等到那些護士一個個醒來後,都尷尬與自己竟然在手術中失誤的睡着了的行爲。她們看見手術托盤中那些腥紅的血塊,便也真的以爲手術做了。
就這樣項一璇僞裝着蹣跚的走出了手術室……
當項一璇將五年前保住孩子的經過都說了出來之後,紀翌晨的眼眸中再次泛起一層愧疚難當的羞愧感。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自責道,“小女人,真是難爲你了!當年我的行爲實在是很殘忍,事後我也後悔過無數次。你知道嗎?當知道悠然就是那個可愛的孩子時,我越加的鄙視自己當年的行爲。一想到我差點因爲自己的愚蠢行爲,而扼殺掉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兒,我真是羞愧難當!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一連說出了三個對不起,字字誠懇,句句包含歉意。從五年後重逢的那一刻起,之前跟他扯不上任何關係的對不起,倒是跟他熟悉多了。不過,都是他心甘情願說出的道歉!
項一璇只是嘆息一聲,摟着他的脖子,“算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以後加倍的疼愛悠然,寵着悠然,將她缺失了五年的父愛都彌補上,我就滿足了。悠然也會很開心的,悠然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個爸爸哦!”
紀翌晨認真的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加倍疼愛寶貝女兒,也會加倍的愛着你的!”
項一璇微微點頭,語氣嬌柔卻肯定,“我相信你!”
天快亮的時候,她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的睡去。這一覺,她覺得無比的香甜,他亦是無比的踏實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