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凌夕依然輸了,可是中途她只有四次差點掉入湖裡,比起剛纔總算有了進步。
不過她發現了,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果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輕功就連她師父也不一定比得過。
他可以在湖面上隨意站住,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每次提起她的時候他都是站在那裡,哪怕用勁把她提起來,那雙靴子依然沒有沾溼半分。
她甚至曾蹲在他腳下認真去打量過他的長靴,除了鞋底因爲踏着湖面而行而被沾溼之外,鞋面上居然連一滴水珠都沒有。
這樣的輕功實在太帥了,如果自己不是在和他打賭,如果她不是那麼求勝心切,急着想要贏他,她一定會求他教她輕功。
要是能學得他一招半式,師父那點要求,讓她抓十隻鳥兒絕對不成問題。
可是,既然他輕功這麼厲害,自己這次還有機會贏他麼?
十次的機會已經花掉兩次了,兩次裡她都是一敗塗地,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可以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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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邊休息了好一會,她才又往前兩步走到他的身旁,依然盯着遠處的涼亭,朗聲道:“開始第三次吧,這次,你能不能讓我五步?”
他挑了挑眉,垂眼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
居然,跟他撒起嬌來了。
“讓你五步,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她咬了咬脣,一絲怨念:“你比我大那麼多,讓我一點點也不可以麼?”
看着她認真的小臉,他笑得無奈:“好,那就讓你五步,不過,這次可別再掉下去了,再來,我可不撿你。”
不撿她?那怎麼行!
她還琢磨着這一趟過去,如果能把掉下去的次數減少到兩次,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畢竟,比起剛纔已經有近不了不是?
她努了努脣,忍不住伸出長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就撿我兩次行不行?”
他真的有一種想要爆笑的衝動,他怎麼就從來不知道他的娘子居然也會這麼無賴?
強壓下心頭那份笑意,他低喃道:“好吧,那就兩次,如果你掉第三次,那就準備好自己游回到岸邊吧。”
“兩次就兩次,一言爲定!”她打了個“oK”的手勢,爾後,在他狐疑的目光下把小手收回,看着遠方的涼亭。
又是幾個深呼吸之後,她重重吸了一口氣,腳下輕點,嗖的一聲又往湖面踏了上去。
凌夕對自己的情況把握的出人意料的準確,說是兩次便真的只掉了兩次。
就連宗政初陽也微微感覺訝異,從六次到四次,再到現在的兩次,每一次她都在進步着,當然他也知道每一次她都走得十分吃力,一趟路程下來,她總得要歇上好一會才能讓自己紊亂的呼吸平息下去。
那張小臉一直紅撲撲的,因爲累,也因爲心裡的不甘,那份好勝心,讓她絕不輕易低頭服輸。
等到她又在涼亭下歇了好一會,覺得自己的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才又看着他,有點猶豫又有點不甘,想要說話,可薄脣只是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怎麼樣?這次想要我讓多少步?”哪怕她不說,他都已經看出來她那點小心思。
想要伸手去揉她的發,卻愣是把那股衝動忍住了,他笑得無奈:“那這次,打算掉下去幾次?”
“一次。”她伸出一根指頭,就連自己也開始有點覺得不好意思。
每次都要掉,雖然次數在減少,可始終還是要掉下去,太可恥了。
更何況,她確實想要讓他從讓五步變成讓八步,這麼點小心思也被他看出來了。
小臉一直就紅紅的,哪怕再紅幾分,他也不會看出來什麼。
既然是他自己提起來的,她便只好壓下那份羞恥心,盯着他,一雙眼眸亮晶晶的:“這次讓我八步好不好?”
他皺了皺眉,故作爲難:“八步……萬一我追不上你怎麼辦?”
聽他這麼說,她反而自信起來了,兩步跳到他跟前,她拽了拽他的大掌,一邊搖晃一邊道:“不會的,你輕功那麼好,就算讓我十步也能追得上。你一定可以追上我的,就讓我八步好不好?”
他依然皺着眉,不說話。
她又搖了搖他的掌,哄道:“就讓我八步吧,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下次我一定不需要你讓,好不好?好不好嘛?”
他還是不說話。
她忍不住撅了撅嘴:“究竟好不好嘛?”
看得出她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他才伸出長指指了指自己的臉:“在這裡親下去,我便答應你。”
說罷,傾身向她靠近。
凌夕真狠不得揚起拳頭落在他長指所點的地方,可迴心一想,要是一拳過去,在這張得天獨厚的俊顏上再添傷疤,那多讓人心疼?
盯着那張俊臉,她猶豫了老半天,才總算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親他一下總比躺在牀上被他欺負了去要好。
“啵”的一聲之後,她又退了兩步,盯着他,氣鼓鼓道:“現在,讓我八步,說好了。”
“好。”與她一起走到涼亭邊,看着漣漪不斷的湖面上,他淡言道:“你先吧。”
既然要想讓,當然是她先,他這話簡直就是多餘。
用力白了他一眼,她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
雖然跟他說好了讓他救自己一次,可是這次,她一定要努力做到一次都不用掉下去,否則那八步的相讓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小手拍在欄杆上,腳下用力,縱身一躍,從涼亭到湖面上的第一步因着她掌上的力量居然一躍躍出了老遠,比起她平時的十步距離還要大。
這樣纔算是一步!
含着那抹得意的笑,她又邁步往前奔去。
宗政初陽確實是個信守諾言的人,哪怕看出來她哪一步邁得有多狡猾,他依然等她走完八步,邁第九步的時候才輕輕一躍落在湖面上,慢步向她走去。
這次,如她所預料那般,中途她又往湖裡掉下去了一次。
如果不是宗政初陽在身邊,她根本沒機會幹着身子回到岸邊。
可既然宗政初陽可以來得及去救她,便是說,她那八步真的沒有意義了。
這次,她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