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夕眼底閃爍的堅定和不甘,江山忍不住愉悅地笑了笑,還想說什麼,門外,卻聽到童戰的聲音傳來:“主子,李公公找您。
大清早的,李公公找他所爲何事?
看天色,早朝不應該這麼快結束,今日也不是休朝的日子,李公公爲何在此時找他?
凌夕輕輕推了推他,一臉正經:“師父,陛下找你,你就先去吧,我會好好練劍練輕功,等你回來再陪我練功好不好?”
“好。”難得她這麼懂事。
他又揉了揉她的發,視線落在斜倚在桌子旁的宗政初陽身上,淡言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夕兒便交給你了。”
宗政初陽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冷哼:“她是我的女人,她的事,不勞你費心。”
聽了他的話,凌夕忍不住皺起眉心,回眸瞪了他一眼,怒道:“誰是你的女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彷彿生怕江山會誤會似的,她緊緊拉住他的掌,急道:“師父,他昨天晚上自己闖進來的,我沒有讓他看過我的身子,師父,我的身子只有你一個人看過,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只屬於你的。師父,你要相信我,我……”
“你說什麼?”身後,一陣凌厲的氣息瞬間逼近,轉眼,她整個人已經落入宗政初陽的懷裡。
他用力握着她的肩頭,垂眼盯着她尚未反應過來的迷濛的雙眼,沉聲道:“你說他看過你的身子?你什麼時候和他……”
“關你什麼事?”她總算反應過來,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無論如何掙不脫。
她氣不過,伸出小腳一腳踹到他的腿上:“我是師父的女人,等我長大了就會嫁給他,他看我的身子也是理所當然,你管得着麼?”
宗政初陽的視線落在江山臉上,目光如火,直恨不得把他燒成灰燼!“你居然……敢佔她便宜!”
江山低咳了兩聲,一絲尷尬。
若說誰佔誰的便宜,似乎他的女人也佔了他不少。
“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不是嗎?”不想解釋太多,只留下這句話,他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宗政初陽真想追出去把他往死裡揍一頓,可他還沒開始發難,被他鎖在掌下的女人已經發作起來了。
掙不脫他的鉗制,她便提起腿,又一腳用力蹬在他的小腿上:“放開我,你這個壞人!快放開我!”
“你是不是跟他做過了?”呼吸越來越急促,眼裡所跳動的兩簇火焰也燒得越來越猛烈。
他的雙掌在不自覺間收緊,緊得讓掌下的女人忍不住痛呼出來:“你做什麼?你抓得我好疼,快放開我!”
聽到她的痛呼,看到她因爲痛苦而糾結在一起的小臉,他不自覺卸去掌中幾分力道,卻依然緊緊鉗住她小小的身子:
“你究竟是不是跟他做過了?你!”
明知道不能怪她,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怪她,沒有任何意義。
都是東籬江山那個禽獸的錯!居然連一個心智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也不放過!
可是東籬江山已經離開了,他現在完全找不到可以發泄的途徑!
凌夕依然在尖叫着:“快放開我!快放開!”
眼角餘光掃到站在門口處的童戰,她用力踹了宗政初陽一腳,扭頭去看他,高呼道:“童戰,快救我!快幫我揍這個壞人!”
童戰摸了摸鼻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宗政初陽,最終他聳了聳肩,搖頭:“凌姑娘,我打不過他,幫不了你。”
凌夕額角頓時掛滿了黑線,就算打不過也不該眼睜睜看着她被壞人欺負了去!
這個童戰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平日裡他不會這麼冷漠的。
可是,童戰不僅沒有幫她,甚至還退了出去,給他們關上房門。
聽着漸漸遠離的腳步聲,凌夕額角的黑線無限拉長,這些人今天都是怎麼回事?
師父居然說,把她交給這個男人,童戰也完全不管這男人對她的欺負,甚至似乎還有意把他們倆單獨丟在這裡,這算什麼意思?
她收回落在門上的視線,盯着宗政初陽漸漸平靜下來的臉,氣得又一腳踹了過去。
宗政初陽不閃不躲,腿上已經被她踹了無數下,卻還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管不顧。
握着她雙肩的掌漸漸卸去了不該有的力道,剛纔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又讓她受苦了。
她在外面漂泊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想想,就讓他心疼不已。
“真這麼討厭我嗎?”他垂眼看着她,笑得淺淡,淺淡中夾雜着濃濃的苦澀與無奈。
怨她又能怎麼樣?誰讓她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找到她的不是自己?
就算她和東籬江山真的做過什麼,也是在她完全不記得前事的情況下,他怎麼能怪她?如何忍心怪她?
江山對她的執念他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有誰是聖人,願意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給不相干的男人。
就算江山爲了救她差點失去性命,可是命運如此,他們一個是星辰的皇子,一個是月璃的公主,早就註定了不該走在一起。
他們註定要分開。
卻沒想到,命運多舛,一個意外,他們居然又走到了一起。
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
他笑,笑得無奈,也酸楚。
那抹淺淺的笑意,又讓凌夕頓時失了神。
不明白爲什麼,只要看到他笑,心裡便有一股淺淺的醉意,就彷彿從前在宴會上一不小心喝了幾口紅酒那般。
可是,這個壞人欺負了她,睡了她的牀,抱她親她,還跟她師父說她是他的女人!
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誤會。
這麼想着,柔和下來的目光頓時又凌厲了起來,眼底那兩簇小小的火焰頓時又燃燒了起來,氣憤讓她渾身上下如同刺蝟那般,冒出了層層扎人的怒火。
“你欺負我,我能不討厭你嗎?”就算他是師父的朋友也不可以親她!
“真這麼討厭我,那我讓你打好不好?你狠狠打我一頓,我們就算扯平了好嗎?”他放開了她,雙手落在桌子的邊沿,把她困在自己懷中。
看着她那雙冒火的眼眸,脣邊的笑意一如既往地,溫潤中透着一絲柔和。
任罵任打自然是最好的,凌夕眉眼亮了亮,二話不說,掄起拳頭便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