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被拖出去的時候身上定然是一.絲不掛,是全然的不堪。
凌夕用這麼侮辱人的方式把她從初陽的房內甚至牀上扔出去,那麼若水和初陽……
宗政紅嫣眉眼亮了亮,盯着凌夕,本來似還有話想說,可話沒出口便又想到剛纔的情形,初陽本來已經打算出來了,只因爲凌夕一句“要廢了他”的話,轉身又回到房內。
初陽這麼怕她,又怎麼可能敢爲若水求情?
她那個傲然瀟灑的弟弟,居然會怕這個女人!
凌夕有點乏了,不想與她再糾纏下去,她把小手捂在脣邊打了個呵欠,又看着阿福,擺了擺手不耐道:“帶她去見見若水吧,見完之後讓若水自行了結,然後……把屍體找個地方隨便埋了,別玷污這裡。”
“是,夫人。”阿福恭敬的回道。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可以這樣!”看凌夕轉身往房內返回,宗政紅嫣想要衝過去阻止,可那兩名護衛一步越到她的身前,嚴密地擋住她的去路。
她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凌夕拉開房門,那道身影也轉眼消失在門後。
她嚇得臉色蒼白,失聲尖叫:“凌夕!凌夕你不要這樣,你不能這樣!”
眼見阿福已經轉身想要離開,她想要追過去卻又不敢走遠,她就是追上阿福,阿福也不會理會她的。
他們,全都聽凌夕的!
她依然盯着那扇門,厲聲叫道:“凌夕,凌夕,你不能那樣!初陽……初陽,你救救若水,初陽,她爹曾經救過我們,初陽,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沒有人理會她,阿福已經走遠了,那兩名護衛依然一絲不苟地擋在她的身前,不讓她靠近宗政初陽的房門半步。
可她依然不放棄,依然在叫着:“初陽,初陽,你出來!你……”
在她絕望的視線裡,房門忽然又被打開。
她眉眼亮了亮,卻在看到出來的人之後,心又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出來的自然不是宗政初陽,而是脣邊含着一抹明媚笑意的凌夕。
阿福本來已經退到院落深處,見她出來忙又折了回來,恭敬地問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凌夕看着站在那兒大氣都不敢透一口的宗政紅嫣,對上她含着期待的目光,她笑得輕柔,淡言道:“以後別再讓這個瘋女人進竹苑,誰讓她進來,我便把他的腿打斷,明白嗎?”
“小的明白了。”阿福向她傾身回道。
那兩名護衛也傾身齊道:“小的明白。”
凌夕這才淺淺一笑,瞟了一臉怔愣的宗政紅嫣一眼,轉身回了房。
宗政紅嫣還想叫鬧,那兩名護衛卻忽然一步向前,一人一邊把她提了起來,舉步便往院門走去。
她嚇得大叫了起來:“放開,放開!我是你們主子的姐姐,是他的嫡親姐姐!你們敢這樣對我,初陽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放開我!”
沒有人理會她,任她如何哭鬧叫喚也阻止不了他們把她扔出去的步伐。
快要走到院門的時候,宗政紅嫣忽然伸手揪住其中一名護衛的衣角,哀聲道:
“你們夫人說了,她說讓我見見若水,她說讓我見她最後一面……你們先讓我去見見她,見完我便離開,好不好?”
兩人腳步一頓,互視了一眼之後,回眸看着走在她們身後,盯着他們把人趕出去的阿福。
宗政紅嫣的視線也落在阿福身上,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剛纔半點囂張的氣焰,只有滿滿的淒涼和委屈:
“阿福,阿福,那個女人說了可以讓我見見若水,她剛纔說了……”
“你跟我來吧。”阿福不多說什麼,轉身便往庭院深處走去。
宗政紅嫣掙脫了兩名護衛的鉗制,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次她再也不敢鬧,甚至連走出的每一步一都是小心翼翼的,一路上只是低垂着頭顱跟着阿福。
她怕再出任何意外惹怒了那個女人,會讓她命人立刻把她扔出去,到時候,她連若水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她怕,她真的很怕,她真的怕了凌夕了!
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凌夕才把窗櫺合上,回眸看着坐在牀邊的宗政初陽,兩道秀氣的黛眉輕輕挑了挑:
“怎麼樣,要不要去救她們?”
宗政初陽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凌夕瞟了他一眼,冷哼:“你若心裡有什麼不滿就趕緊說,現在想阻止還來得及,再晚了,給你的便是一具屍體。”
她既然叫阿福給人送去粗繩,阿福就一定不敢不聽她的,他也不在意?
宗政初陽不置可否,只是伸出大掌,淡言道:“過來。”
她沒有說話,乖巧地走在他身邊,在牀邊坐下。
剛坐下便被他拉入懷中,他的掌落在她臉上輕輕摩挲着,聲音是平靜而溫和的:
“累不累?若是累了,與我一起睡一會吧。”
凌夕睜了睜眼眸,擡眼看着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在她的預想裡,他必然是要開口爲若水求情的。
雖然若水傷了他,可如宗政紅嫣所說那般她罪不至死,他難道不覺得她太過分了嗎?
宗政初陽垂眼看着她,看到她那雙清涼透徹的眸子,他笑道:“她若真上吊自殺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你不過方便了她而已。”
“你真的這樣想嗎?”她眉眼頓時一亮,在他身旁跪坐了起來,捧起他的臉,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不爲她求情?你若是爲她求情,說不定我會放過她。”
她眼珠子轉了轉,依然笑得嫵媚:“你究竟要不要……”
“我若是爲她求情,這會你得要先把我弄死,再去弄死她,是不是?”還說他敢出去便廢了他,知不知道她說那話的時候有多霸氣,有多野蠻?
不過,他爲什麼就這麼喜歡她的霸氣和野蠻?爲什麼就這麼心甘情願爲她從此揹負上“妻管嚴”的標誌?
凌夕的眸子晶亮晶亮的,薄脣一勾,忽然在他脣邊吻了吻,笑得不屑:“我怎麼捨得弄死你?再說,你以爲那女人真的願意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