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夕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捧起宗政初陽的臉,垂眼看着他,認真道:“別跟我開玩笑,初陽,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原來你這麼在意。”彷彿發現了新大陸那般,這次宗政初陽眼底的笑是真的藏了滿滿的愉悅與驚喜,“原來你真的在意,璃兒,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忽然推了她一把,本來只是想輕輕推一把,卻沒想到醉酒之後自己的力氣完全不受控制,這一把推出去之後,竟推得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嚇了一跳,心疼地站起來向要去扶她,可纔剛站起來腦袋又是一陣暈眩,邁出的步伐也無比輕浮,只邁了半步便差點摔了下去。
凌夕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過去扶着他,把他扶回到牀上:“你別亂動,你喝多了,早點躺下去去歇息好不好?”
“不好。”難得和她單獨呆在一起,他怎麼捨得就此錯過?
不過,他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你在這裡等我,璃兒,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南宮冥夜……我去他那裡拿點藥。”
“你拿什麼藥?”她是真的被他嚇怕了,醉酒之後的初陽行爲如同孩子一般,甚至有點瘋狂:“冥夜身在千里之外,你到哪裡去找他?”
聽了她的話,宗政初陽微微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南宮冥夜不在這裡,他真的不在皇城,他離開了。
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他眨了眨眼眸,一雙如星如雲的眸子晶亮晶亮的,散發着誘惑的光芒。
這裡是梅苑,是南宮冥夜的地方,他一定會有那種藥。
他又站了起來,想要朝南宮冥夜平時用來放藥的木架子上走去,凌夕卻死死抱住他,又把他摁回到牀上。
“初陽,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乏了乏眼,這舉動,竟可愛得如孩童那般:“我要讓自己也變得跟你一樣,若我不能讓女子懷上孩兒,那你就不需要有任何顧忌了,是不是?”
“你在胡說些什麼?”這一刻心裡不僅是震撼,也是一片酸楚,知道他現在不是在哄她,他是認真的。
雖然有幾分醉意,可他眼底卻是一片真誠。
他居然爲了能和她在一起,想要給自己下藥,好讓他也喪失生育功能!
“別傻了,你真的喝多了!先躺下去歇會好不好?”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沒想到今日的宗政初陽真的那麼容易被她推倒了下去。
等他躺下之後她纔去爲他褪去鞋襪,把他沉重的身軀往牀內挪去了幾分,正要拉開被子給他蓋上的時候,宗政初陽卻忽然一把扣上她的腕,輕輕一拉,把她整個人拉倒在自己的身上。
凌夕擡頭對上他晶瑩的眸子,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已聽到他沉悶的聲音:“其實你不是因爲這個纔不願跟我在一起,你只是不喜歡我,你嫌我髒。”
她眨了眨眼,有點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存在,她居然在初陽的眸子裡看到了星星點點的淚花。
心頭一陣揪痛,她薄脣一陣微抖,不安地低喚:“初陽。”
“你從來沒有像對他那樣對我過,也從來不願主動討好我。”脣角苦苦的,腦袋不好使之後,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在一瞬間被無限放大。他用力閉了閉眼,啞聲道:“是因爲覺得我太髒嗎?”
“不是!”他口口聲聲說自己髒,可她什麼時候真的這樣想過他?
她眼裡的初陽是完美的,完美的如神仙一般,她怎麼可能會嫌他髒?
“你不要瞎想,我真的沒有。”
“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給我希望?爲什麼要裝得對我如此深情?”他似自話自說那般,眼神有點空洞,分明是看着她,卻明顯沒有把她看進眼裡:
“知不知道當初我進公主殿的時候有多厭惡你?我真的很不喜歡,看到你就會煩躁。”
凌夕微微一怔,低垂眼簾看着他,笑得無奈:“我知道,初陽,我一直知道。”
“我是真的很厭惡那樣一個女子,夜御七郎,那是一個多麼骯髒的女人。”宗政初陽依然緊緊扣着她的小手,目光不知落在何處,眼神越來越空洞,脣邊的笑越來越苦澀。
“我甚至只要想到要和你做那種事胃就會不舒服,一想,便忍不住有嘔吐的慾望。”
凌夕頭一側,薄脣緊抿,幾許無奈也是幾許尷尬。
就是要說她的壞話也別說得如此淋漓盡致好不,說得她那麼不堪,真不給面子。
現在的初陽是真的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過去中,他或許連身邊有什麼人都想不起來了。
與他認識那麼久,什麼時候見他如此放縱過自己?可是今夜他讓自己放縱得很徹底,一種絕望的放縱。
“初陽……”她低喚了一聲,想要伸手去觸碰他,可他卻把她的手揮開,依然握着她另一隻小手,握得很緊很緊。
“我沒想到,在我下定決心忍住那股厭惡想要與你做的時候,你卻把我推開,甚至不許我碰你一下。其實我當時是真的鬆了一口氣,璃兒,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真覺得很慶幸。”
凌夕把臉埋在他胸前,閉上眼不說話。
回想起當初兩人剛認識沒多久的情形,那一幕幕依然可以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當時的他是真的很厭惡她。
爲了氣楚寒她留宿竹苑,宗政初陽確實曾表現出想要與她做那種事,但被她拒絕了。
拒絕他的時候,她明顯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輕鬆。
他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只因爲不需要碰她這個骯髒的女人。
過去種種,現在回想起來,她不知道是該覺得心酸還是該覺得慶幸,過去總算是過去了,可是現在她和初陽又是什麼關係?
她真的說不清楚,也完全理不清頭緒。
宗政初陽睜開迷茫的眼眸,看着不知名的前方,笑得無奈:“可我沒想到你居然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你居然那麼美好……”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她是真的很美好,美好得讓他忍不住深深淪陷,可悲的是,淪陷過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她心裡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