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楠木車身,古樸典雅的馬車在相府的門前停了下來。身着水藍色衣裙,眉目清秀的女子從馬車內走下來後,轉過身看着跟在她後面準備下馬上的一襲白衣少女。
在她準備要去扶白衣女子的時候,白衣女子輕微皺了皺眉,眼神示意向水藍色衣裙的女子,她自己能下馬車。
見此,水藍色衣裙的女子收回了自己的手,白衣女子優雅從容的從馬車上下來,神情若有所思的看向丞相府的大門。
白衣女子臉上那清晰可見的黑色癍點,生生割斷了她的那份優雅和從容,此二人便是在將軍府休養了幾天過來相府看外祖母的宮淺白和她的丫環玉鎖。
通過前主人的記憶莫淺白對那未曾見過面的外祖母有些瞭解。卻未曾真正的見過,莫名的還是有些微的緊張。
不過,只是一眨前的功夫,所有的情緒都被收入那幽深黑曜彷彿能洞悉一切的透亮清澈瞳眸之中。
“小姐,我們進去吧!”
“嗯。”
宮淺白淡淡的應了一聲,便領着玉鎖向丞相府大門內走去。
進入相府後,宮淺白細細打量着相府的環境。
亭臺水榭,花香縈繞,隱隱還透着一股書卷味兒,那到也是,蕭府本是書香門弟。
“姐姐,你瞧瞧,我當咱們家是有什麼貴客來了呢!原來是最近時時都讓人掛念在嘴邊的惦念的表姐姐來了啊!表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呀!”
身着水粉色輕紗裙裳的肌裡白皙,眉如新月,鳳眸清亮,巧鼻精挺,粉嫩紅脣的少女蕭琳微拉着身旁一襲白色裙紗,眉清目秀,清麗文靜全身透着一股書香味兒的淡雅少女蕭琳琴開口說道。
宮淺白微微皺了皺眉,從原主人記憶中她對面前的兩人的印相非常差。這兩人是典型的黑白無常,兩人一唱一呵的可沒少欺負身體的原主人。
當然,這最罪該禍手還是那招蜂引蝶的青王爺,若非因爲宮淺白與他的這髒親事,也許在丞相府中宮淺白也不會慘遭如此待遇。
宮淺白眼中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這蕭琳微喜歡青王,在去年花燈節上,以花燈向青王表心意的事情,整個皇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就讓這胸大無腦的人再出名一點兒又何妨呢!
她可是記得當時宮淺白也在場,青王就是故意當着她的面接下了那讓宮淺白看着十分刺眼刺心的花燈,然後攜着蕭琳微揚長而去。
雖然,到後面並沒有傳出兩人任何的花邊下文。然,那個場景深深刺痛了宮淺白的心,還讓她病了好長一段時間。
“既然兩位妹妹覺得被綁架這種事情是好福氣,那麼改日姐姐便讓兩位妹妹嚐嚐這樣的好福氣,那樣兩位妹妹就不會有遺憾了。”宮淺白也知道蕭銘君並沒有將實情公佈於衆,當然他也丟不起那個臉。
擡頭看向兩人宮淺白風輕雲的開口說道,嘴角還勾起了一抹輕淺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讓她臉上的黑癍擠成一團,直把面前的兩人狠狠地給噁心了一把。
“你——”
蕭琳微瞪着眼前的人,面色通紅,心中惱怒。她居然想讓自己和姐姐也經歷她經歷過的事,外面傳的她們又豈會不清楚。哼,平時這人見了自己就躲,自己說話她更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想不到今天居然敢同她頂嘴。
“表姐姐,微兒心直口快,其實她是無心的,請表姐姐不要見怪。”
蕭琳琴拉住正要發怒的蕭琳微,空靈素雅的聲音從她口中說出。
宮淺白,略帶審視的目光瞧了一眼蕭琳琴,便略過兩人直朝外祖母所住的菩音院走去。
“宮淺白,你給本小姐站住。”
蕭琳微甩開蕭琳琴拉着她的手直朝宮淺白走去,她是這丞相府真正的小姐,她纔不會怕她呢!
聽蕭琳微這般吼着,腳步頓了頓,宮淺白便轉過身上看向己經走到自己跟前來的蕭琳微。
“你還有事。”清冷中泛着些不耐的聲音從宮淺白的嘴裡說出。
“宮淺白,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跟本小姐裝什麼裝,實相——”
“啪,啪——”
毫無預警的兩個巴掌印便印在了蕭琳微的臉上,蕭琳微的臉便迅速的腫了起來。
“本王妃怎麼樣的人還輪不到你蕭琳微來教訓和評論。”勾了勾脣,宮淺白冷冷的說道。看了看自己些微有些紅的手,皺了皺眉頭。要是前世,有人敢當着自己的面這般說自己,只怕早就見閻王爺去了,不過,凡是她出的手,下手那是輕不了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
蕭琳微摸着自己被打疼的臉,淚水汪汪憤怒的瞪着面前的人叫道,她哪裡受過這種氣。
“本王妃只是稍稍教訓了一下某個不要臉的東西,請問妹妹你是嗎?”
宮淺白眼中含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淡淡的說道,彷彿自己先前打的不是眼前的人。
“你,本小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蕭琳琴還來不及阻擋,蕭琳微便面色脹紅的朝宮淺白撲了過去。宮淺白微微側過身過,手中的牽着一根細線的銀針便朝蕭琳微膝蓋射去,隨後又被拉了回來,安然的躺在宮淺白的手中。
“砰”的一聲,蕭琳微栽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頭剛好栽到宮淺白的腳邊。
“哎喲!小表妹,你這是怎麼了!姐姐我還年輕着,你就給我行這般大個禮,姐姐可怕折了壽去。”看着趴在地上嗚嗚哭泣的人宮淺白淡淡的戲謔中透着幾抹清冷地說道。
“微兒,微兒,你沒事吧!”蕭琳琴和她身邊的兩個丫環,忙跑過去扶摔倒在地上的蕭琳微,當蕭琳琴看到蕭琳微擦破皮的臉不禁一驚,對着身邊一個丫環說,“快,快,你快去找大夫來。”
蕭琳琴微微擡起頭,看向一旁的宮淺白,神情中帶有些若有所思和疑惑,難道真的是受了刺激轉了性?
“你,你——”
被宮淺白冰寒的眼神盯着,被蕭琳琴扶起來的蕭琳微微微顫抖,臉上也脹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微兒。”蕭琳琴拉住還要動手的蕭琳微,看向宮淺白,“表姐姐,微兒還小,不懂事。表姐姐別跟微兒計較。”
空靈的聲音,真誠的語氣,讓人想拒絕都難,不過,她宮淺白又不是男人用不着憐香惜玉,“琳琴說的什麼話,若說計較的話的、動手的,可都不是姐姐。姐姐我只不過是從這兒路過要去看外祖母罷了。”
冷眼看了看蕭琳微,“只是這還小,不懂事?她還是三歲小孩子嗎?還是她的腦子裡面全是鏽。”
琳琴臉色暗了暗不在開口說話,神情誨色。
“微兒,我的微兒,你這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一頭上綰着金鳳珠釵,身着暗紫長袍的婦人帶着幾個丫環走了過來,瞧見正在哭啼的蕭琳微以及她臉上的擦傷,焦急的跑了過去問道。
“娘,娘,就是這個醜八怪弄的。嗚嗚…。”蕭琳微趴在婦人懷中指着宮淺白說道。
宮淺白麪色微冷,眉頭緊皺,這女人還真跟她沒完沒了了,心中頗有些不耐。
順着蕭琳微指的方向看過去,婦人看着身着一襲雪白色長裙的淡然站在一邊的宮淺白。
“宮淺白是你,你怎麼又來了。本夫人不是和你說過,以後不許進丞相府的大門嗎?”婦人看着宮淺白怒氣頓生,憤怒的說道。
“你憑什麼命令我,你又是在用什麼口氣和本王妃說話,這丞相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若非本王妃是來看外祖母的,不想把是情鬧到外祖母那兒讓她老人家擔心,本王妃定饒不了你們。”
宮淺白冷眼掃視着眼前的婦人涼涼的說道,眼前的婦人被宮淺白這麼一掃,要罵的話都被卡在喉嚨裡面,愣怔的看着宮淺白,一時竟忘記了言語。
蕭琳微的哭聲讓丞相夫人回過神來,在看向宮淺白時,只看到一張醜陋噁心的面龐。看着自家女兒鼻子,嘴脣隆腫破皮的模樣。丞相夫人滿是心疼,早就忘記了老丞相夫人經常在自己面前耳提面命說白兒怪可憐的,讓她多擔待點,好好照顧她的話了。
當然,即便蕭琳微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她也沒怎麼將老夫人的交待放在眼中過,必竟眼前這個女人可是阻擋了自家女兒成妃成後的絆腳石。
“來人啊!將這個欺負小姐不要臉的賤蹄子給本夫人轟出門去,以後給本夫人看清楚點,不要把一些不三不四,不清不白的人給放進來,免得丟了相府的臉。”丞相夫人看着宮淺白厲聲的對着一旁的家丁開口說道。
“你們,不許傷害小姐。”
聽了丞相夫人的話,玉鎖氣得臉色發紅,身體卻有些顫抖地擋在宮淺白麪前,看着要撲過來的家丁。
宮淺白平淡的眼神瞥着掄的袖子要將自己趕出丞相府的人,淡淡的開口,神情卻帶有一種威攝和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地,聲音卻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和心中一陣膽寒,“藐視王法,不對本宮行禮不說,還辱罵本宮,要對本宮動手。玉鎖你說這樣該怎麼懲法呢!”
聽了宮淺白的話,玉鎖一愣。隨即會意,“回小姐,輕則打入大牢,重則其罪當誅。”
“哦,是嗎?那讓本宮想想本宮要不要故念舊情饒了眼前這羣目中無人的人。”宮淺白託着腮子淡淡的掃視着眼前的這羣人很自然的開口說道。
“宮淺白,你別得寸進尺,還真當自己是青王妃了。莫說青王還沒將你娶進門,就你這破鞋青王到現在還沒休你算你福氣了。”
丞相夫人聽了宮淺白的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理直氣壯,這青王妃的位置遲早會是她女兒的。
“就算本小姐還沒被青王娶進門,至少還佔了個坑。那她蕭琳微呢!連個坑都沒佔到不說,說不定早就沒了清白。不過,就她那專往別人的男人身上貼的本事,也不知道是毀在青王手中還是別人手中,又或是都有。”
所有人愣愣的大驚的聽說宮淺白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又看了看蕭琳微,目瞪口呆。
丞相夫人更是面色蒼白顫抖及憤怒地指着宮淺白,呼及粗重,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宮淺白你這個不要臉的醜八怪你居然敢污衊抵毀本小姐,本小姐要撕了你的這張臭嘴。”
蕭琳微聽了宮淺白的話早就忘記了疼痛,一張臉腫的老高,憤怒地瞪着宮淺白,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了上去。
“污衊?正所謂清者自清,若是你真的是清白的,又怕被別人說什麼地?難道表妹真的被人毀了清白,一個,二個或是更多。哎!就算青王沒有給表妹一個名份,表妹也不必如此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到時候沒人要,就只能去做尼姑了。”
宮淺白狀作婉惜的開口說道,隨後又接着道,“那天夜裡,表妹要跟王爺走,我真該攔着,也不會發生如此之事。”
一旁的下人聽了宮淺白這般說,又見如此她如此神情。十分中己信了六七分,皆看向蕭琳微。
蕭琳微一面因爲臉疼一面又氣憤,再加上先前宮淺白在她身加了點藥,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便暈了過去,暈前唯一想的便是她到真想和青王發生點什麼。
頓時,丞相夫人以及丫環婆子亂作一團。此時,丞相夫人也早就顧不上宮淺白了,宮淺白目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隨着勾着脣角轉過身準備朝菩音院走去,恰巧看到站在那發愣的寧御,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她到並不在乎眼前的人能看出些什麼來,必竟誰會相信,同一個身體裡己經住進了一個不同的靈魂呢!最多也只是當她受了重創性情大變。
掃視在身上的目光讓寧御回過神來,寧御一愣,便對上了那幽深黑曜般深不見底,彷彿要將人的靈魂給吸進的清亮眸子,微微低下頭。
“表小姐。”
“恩。”淡淡的應了一聲,宮淺白和玉鎖便從寧御身邊經過,直朝菩音院去。
寧御擡起頭來,看着那兩個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他不過回來替自家公子拿東西沒有人想到會看到這樣驚人的一幕,表小姐與從相比卻實不同了。
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寧御便往相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