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我們對方並不重要,他才重要。”年輕的玉蘭舉起了可憐的柳木,“如果你殺意已決,我不介意拉他陪葬,後果你知道的,這很可能會導致整個位面失聯。”
柳木表現的生無可戀,連一絲掙扎也沒有。
他以爲自己終於可以逃脫,可以透透氣了,沒想到依然是個工具。
不,他早該想到的,這就是一個永恆的詛咒,像是中了毒棉孢子的樹苗一樣,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只會讓痛苦更痛苦。
“你比想像中的美。”年輕的玉蘭舉着柳木嘆道,“可惜,我們都沒得選。要麼殺死我們,要麼放過我們,請立刻決定。”
“我答應你,放他過來。”依蘭依蘇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流露過多的情感。
“我相信你,依蘭依蘇,偉大的元首。”玉蘭輕輕放下了柳木。
柳木卻並沒有動,只是紮根在原地。
“去啊。”玉蘭用粗枝使勁頂了他一下。
“夠了……元首、元祖還有太子,夠了,我累了。”柳木了無生趣地僵在原地,“我真的累了……我喜歡地面,喜歡新鮮的土壤,連蚓蟞都那麼可愛。不用你們動手了,我想成爲大地的一部分,永遠也不離開……”
眼見着柳木軟塌下去,就像所有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一樣,他們希望迴歸大地,而非成爲爛腐蟻的食物。
依蘭依蘇不緊不慢地說道:“管理員並非永恆的詛咒,你可以將權力交給我,享受餘生的自由。”
“哦?”柳木忽然又煥發了生機,“元首……偉大的元首……這真的不是個騙局麼?”
依蘭依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聖女果最後的能量震顫着根部發出廣播。
“我,依蘭依蘇二世,永恆的元首,在所有同胞面前向管理員承諾,他的詛咒即將結束,我將親自守護他餘生的自由,他將享受新鮮的空氣,溫暖的光,聞到蚓蟞的氣味,體會絨蜂的瘙癢。”
“元首……元首!”柳木匍匐着跪向前去,“請快些,請快些給我自由。”
管理員很快被絲綿樹們保護起來,在依蘭依蘇的示意下,士兵們也讓出了一條通道。
依蘭依蘇鬆開了元祖,也讓開了通道。
元祖在仇恨的目光中移向傳送石,每棵絲綿的花朵都好像要殺死他一樣。
遠遠望去,他昔日得力的手下,早已被紅色風暴席捲成了殘枝敗葉。
在更遠的地方,是無數被解放了的生命。
元祖討厭殺生,生命是輪迴守恆的,遲早會付出代價。
他與兒子來到傳送石前,很快聯繫上了冷家,冷家同意提供庇護。
踏上了傳送石逐漸虛化的元祖,看着紅色的海洋,再次叫囂起來:“都一樣,誰都一樣!你們以爲依蘭依蘇就是無私的水毛蟲?想多了臭椿們,他一樣會用恐懼支配你們,他一樣覬覦你們的軀體。”
並沒有人在意這話,他的音量與響徹世界的歡呼聲相比太過微弱了。
隨着元祖的離去,依蘭依蘇張舞起枝條,將絲綿花灑向天空——
“享受自由吧,我的同胞們!”
“萬歲!”
“依蘭依蘇萬歲!”
“元首……你纔是我們的元首,永恆的元首!”
無數的紅花被灑向了天空,人們以依蘭依蘇爲中心,匍匐在地,高呼着萬歲,如果宗教中的神靈存在,這會是他最高的待遇。
“元……元首。”奇怪的人擠出人羣,來到了依蘭依蘇的面前,他是少數沒有下跪的人之一,“真的一樣麼,無論誰統治都一樣麼?”
“是的,都一樣。”依蘭依蘇答道,“葉照樣會枯,花照樣會謝,就像春天會有蚓蟞。”
“(′?д?`)……”
“但生命,總會嚮往美好。”依蘭依蘇再次發出了震撼世界的聲音,“我無法阻止凜冬來臨,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同胞,春日已至!”
“ヾ(≧▽≦*)o!”
“春日已至!”
“春天,是春天!”
“依蘭依蘇萬歲!”
……
“有對話申請!蘇依依有了新的賬號,依蘭依蘇。”虛天靈激動地捧着手機衝到醉醺醺的周遊面前,“她申請來到這裡歸還戒指,要冥帝通過一下。”
“大妹子還敢回來?”冥帝恨恨道,“那我不得幹她。”
“拒絕。”周遊揮手道。
“可是店長……”
“拒絕。”
“哦……”虛天靈很快說道,“她又申請了一次,還說對不起。”
“拒絕。”
“哦。”幾分鐘後,虛天靈又說道,“她說你別傲嬌了。”
“拒絕。”
“還有這個。”虛天靈亮出手機給周遊看,上面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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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周遊撓了撓頭,“讓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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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發出邀請幾分鐘後,三個影子依次出現在傳送石上。
第一個是熟悉的蘇依依,她不得不迴歸以往的狀態,滿臉不好意思:“店長……這兩位都是我手下,一會兒給個面子……”
“先說這個。”周遊抓起蘇依依的手機晃了晃。
“放心,已經刪掉了……其實那個視頻挺可愛的。”蘇依依凝化成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戒指還給周遊,非常嚴肅地說道:“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永葆位面決定加入聯合體,這也算是我對泡泡水的補償了。”
“哇!”雲吞此時也贖罪歸來,見到蘇依依後直衝過來,“你是好人對吧,依依姐?”
“反正不是壞人……”蘇依依有些尷尬地揉着雲吞的腦袋,看着周遊,“你說呢……店……店長?”
“等會兒再算賬。”周遊已經望向了第二位來客。
雖然他還只有一個形狀,並未露出具體的容貌,但周遊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賤氣。
很快,一個可愛的男孩子出現了,藍藍嫩嫩的,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有着類似於蘇依依那樣的大眼睛,人也肉呼呼的。
“老……老闆?”他試探性地衝周遊挑了挑眉。
“剁手?”
“……”他憋了半天,很難受地說道,“這裡怎麼沒法表達表情?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