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魍魎幻夢

鄉野小道上,一個身着青衣的人正騎着一匹高大神駿的馬,慢悠悠的前行着。

他神態悠閒,意態慵懶,衣衫的下襬慢悠悠的蕩下,就如同一片飄動的青色的雲。騎着這匹看上去就非同凡響的馬,就如同在騎着一頭小倔驢一般,沒個正形。

他手中捏着一根雜草,這雜草青翠碧綠,落在他的手中,就如同瑤池仙葩一般,都充滿着勃勃生命力,但其實這本就是一株最普通不過的雜草。

和緩的風在他的身邊靜靜的遊蕩,輕柔而寧和的感覺讓人的心情十分的開懷,他搖晃着那株雜草,不知對着誰說道:“過來。”

話音剛落,四周便突然靜了一瞬,就連風也好像頓了一下,下一刻,空氣中便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一個穿着一身綠衣裳的小童滾了出來。

他扎着兩個羊角辮,面容看似普通又不普通,眉眼間彷彿夾雜着一絲特殊的靈韻,就好像這百里的秀麗山水一樣。

細細看去,就能發現,這小童臉色蒼白,身形枯瘦,也分不清男女,看上去好似受到了虐待一般。

本該如同大包菜一樣青翠而富有生機的綠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也好事脫了水的樹木,陰氣沉沉,正好與他那帶着陰鬱的眉眼相襯。

小童邁着虛弱的步伐,往長離這邊走,身形搖搖晃晃的,還在半空中跌了一下。

已經成了妖的馬放下了蹄子,停在原地,等他走近。

長離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小童抿着嘴,看上去頗有幾分倔強:“我來此,是爲感謝尊者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他還像模像樣的行了一個禮,看樣子,是從那個自詡風流的屈爻身上學來的。

這小童,便是這方圓百里山川孕育而出的山神。

相比起那些已經經受了天庭敕封,擁有正規編制的山神,小童無疑要弱小許多,畢竟它誕生的時日不長,實力也算不上強。

他這樣的,充其量只能稱作一位山妖,還當不得一個神字。

悽山楚水出鬼魅,之前這座山被各種魑魅魍魎佔據,這小童不敢出頭,但這一次,長離下手清理了一遍,小童纔有了繼續成長下去的機緣。

之前長離收拾那魑魅魍魎的時候,他也在旁旁觀,他知曉這位尊者定然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只是因爲自己還算識趣,所以纔沒有對他下手。

現在,長離就要離開這座山川,他在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決定現形態。

長離看着這位面色依然帶着幾分陰鬱的綠衣小童,語氣還算溫和的道:“相逢便算有緣,本座今日心情算是不錯,便與你一場機緣,接不接得住,就看你自己了。”說完,他等着小童反應了一會,才直接伸出手,在虛空中點了一下。 wωw▲тTk дn▲C〇

一指而下,虛空頓生波瀾,以那一點爲起始,無數漣漪向着遠方擴散,然後又迅速的向着原點收縮。

一股極致的綠意在那一點中慢慢的成型,然後化爲一個綠色的光點,落入了這小山神的眉心。

在光點融入眉心的那一瞬,小山神顫了一下,然後身形便慢慢的消失,融入到這秀麗的山川之中。在意識陷入沉睡之前,他還向長離遞送了一道感激的意念,被長離隨手揮散了。

只不過是順手而爲罷了,他也沒指望這就像是有朝一日能回報他,所以便如此吧。

今日他心情尚算不錯,所以予了這小山神一場機緣,但若是他心情不好,那這小山神連出現在他面前的機會都沒有,早在他靠近之時,就會被長離直接打會本體。

隨心而爲,也就不講究什麼因果了,反正因果也只會在他想講的時候講。

他隨手一招,一隻仿若翡翠一般的剔透碧綠的笛子就落入了他的手中,恬淡而自然的樂曲在山林之間迴盪,讓這片久無人蹤的山林仿若仙家盛境一般,充斥着一種清靈出塵的意韻。

山間的鳥兒也彷彿被這笛聲引動,一個個的發出婉轉的鳴響,彷彿是在和着笛聲割草。

一路往前行,長離便是這樣自然而悠閒着,也不介意路旁窺探的兩個小蟲子。

而在距他不遠處,唐生與魚登聽着那清淡而又明快的笛音,眼神十分的複雜。唐生道:“魚兄,你真覺得塗兄是妖邪?”語氣十分的不信任,能夠奏出這等恬淡而清靜的樂曲的人,怎麼會是妖邪?

魚登相比起剛剛踏入破廟時的精氣神完後,無疑是憔悴了許多,畢竟這一路並不是那麼好走的,他們也並非是一路跟蹤長離而來,只是偶然遇到罷了。

山林多鬼魅,這一句話可不僅僅是說笑的。他本就在破廟被嚇的道行不穩,又帶着唐生這一個累贅,一路走來也着實辛苦。

他語氣有些生硬的道:“某親眼見到的,還能有假?”

唐生不敢反駁他的話,只是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你眼裡就沒有多少真的東西。”

而這時,坐在馬上的長離嘴角輕輕地上揚,清淡的笑聲便傳入到了他們二人的耳中,也不知這麼低微的聲音是怎麼傳過來的。

而順着笑聲而來的,還有一句溫和的,彷彿告誡的話:“投機取巧,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魚登身體頓時一僵,他聽清楚了長離話中隱含的意思,他能跟在這位大妖的身邊,確實有逃避其他妖邪的意思,他看這大妖這幾日都沒有管他們,還以爲他是默許了,沒想到現在卻聽到了這一句,看似告誡實則威脅的話語。

他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頓住了腳步,帶着唐生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長離依然是語調頗爲溫和的對着馬妖說道:“走快些。”

而馬妖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揚起蹄子疾馳起來。一陣急風吹來,吹得人皮膚生痛,吹的的馬鬃肆意飛舞,馬蹄踏在滿是石子的荒野小道上,將那些或大或小的石子踏成粉末,嗒嗒嗒的聲音不時的傳來,遠遠看去,氣勢非凡。

而坐在馬上的青衣人影神情卻依然散漫而閒適,那看不出質地爲何他青裳隨風展開,就如同山林間自在流瀉的綠意。

一路疾馳,很快就到達了最近的一座城鎮,長離在鎮子外下馬,然後對着這一匹神駿非凡的馬兒說道:去吧。”

馬兒那雙靈性非凡的眼睛裡還透着一絲不捨,這個大妖固然喜怒無常,卻也算得上是一樁天大的機緣了,可看着長離不容違逆的眼神,他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打發走了這一匹妖馬,長離便一步一步的往城中走去,因城算不上繁華,所以城門口的關卡管的不算嚴,長離的身形一個飄忽,就輕而易舉的進了城。門口的那兩個懶散的守衛也只是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不管了。

從外面看,這座城有些破,但走進城內,卻發現街道上有許多無所事事的人影,乍一看去,好似還有些繁華,可按照正常情況來看,這麼多多餘的勞力應該是要進行勞動的。

長離匯入人羣中,沒有引來半個人的關注,而根據他們的談話,長離也知道了,街道上爲何有這麼多無所事事的人影。

原是城東王員外的小姐決定以文招親,這王員外可是方圓百里的大戶,家財就算沒有萬貫也有千貫了,若能成爲他家的女婿,今後自然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方圓百里的人都聞風而動,匆匆趕來這有些破舊的小城,所以城裡纔多了這麼多無所事事的人。

王員外招親,長離自然是不在意的,可衆人對那王小姐的描述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王小姐憑的美貌,只一眼,就像我的魂兒勾了去了,讓我恨不得死在她的腳邊。”

“嗤,還想靠近王小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憑你這副尊容,王家倒夜香的王婆子都不一定看得上你!”

“就是,王小姐那般品貌,就是天上的天仙都不及她半分,那芙蓉面,那柳葉眉,那如柳身段,哪怕是皇后娘娘都當的。”

“那一天,王小姐打王府大門走過,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好與我對上,那盈盈眼波,那勾魂模樣,直教我魂兒都飛了去,兩條腿軟的跟麪糰一般站都站不穩!”

“是極,是極!”

“只一樁事有些奇怪,王小姐,既然如此出衆,之前爲何沒傳出半點風聲來,我之前可聽說,王小姐不配他後母待見,自小便養的和婢女一般,整個人瘦骨嶙峋,沒半點大家小姐的模樣。”

“這就不知了,只是那後母怕王小姐覓得了個好親事,將來給她添堵,所以就故意傳出這些不利於王小姐的留言。”

這個猜測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也沒有人去深究,王小姐之前的模樣,街道上人來人往,四處都是討論這件事情的聲音,讓行走在其間的長離聽了一耳朵接一耳朵。

他看着城東那一座,還算是富麗皇的莊園,嘴角輕輕的揚起,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來。那裡,妖氣可是很濃呢。

城裡也找不到一間乾淨整潔的客棧,長離索性就不留宿了,但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往城東去了一趟。

漆黑的夜色中,那一座有些年頭的宅子,顯得格外的陰森,哪怕是門檐下晃動的燈籠都不能減免分毫,燈籠裡搖晃的燭火反而如墳地飄搖的磷火一般,詭異而飄忽。

肉眼無法看見的陰雲飄浮在這宅子之上,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就好似活過來了一般,眼睛圓瞪,非但沒有絲毫正氣環繞,反而透着一種兇戾之氣。

“居然連石倀都生出來了。”他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便直接往寨子裡走去。

門口那兩個石倀好似完全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一般,就這樣放任他走了進去,一路穿門過戶,也曾遇見一些人,但這些人通通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或是精幹或是剽悍的家丁來來回回,或是清秀,或是嬌俏的丫鬟,走走停停,臉上都帶着一絲有些詭異的笑容。

在燈光的掩映之上,那一張張各有不同的臉就如同就如同一張拙劣的面具一般,僵硬,古怪。些許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停留在他們的嘴邊,或許是因爲這個動作難度太高,所以他們的嘴角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活死人宅啊。”長離嘆了一句,還真是難得,居然在人氣還算興旺的地方出現了這麼一個宅子。

不需要人引路,長離就已經知道了罪魁禍首的所在,他飄忽的身形就仿若幽靈一般,轉瞬間就消失在原地,然後便出現在妖氣最重的地方。

在這座府邸的正中,一間還算精巧的院子出現在長離的眼中。

院子裡種滿了芙蓉花,或是嫩黃,或是淺粉的花兒在夜色下淺淺開放,嬌柔而又美麗。

猩紅的火光在窗邊搖曳,不遠處的屋子裡,一道輕柔的女聲緩緩的響起:“母親,這是女兒特意爲你熬的藥,你就喝了吧。”

端着藥碗的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她輕輕的舀起一勺藥,然後送到牀上躺着的女人的嘴邊,那婉約的,彷彿凝聚了一層霧氣的哀愁的眉眼,就彷彿畫中的神女,讓人恨不得將所有的珍寶捧到她眼前,只會讓她一展歡顏。

她身上的鵝黃色紗裙流瀉而開,就仿若春日裡最動人心魄的一抹嫩意,嬌柔卻又脆弱。

牀上的女人枯槁而又瘦弱,全身上下瀰漫着一種腐朽的氣息,她眼睛死死地瞪大,眼白瞪出來,就好像死魚眼睛一般,那一張泛紫的嘴緊緊的閉起來,不讓女子將藥喂進去。

女子也不惱,任由藥從牀上女人的嘴角溢出來。她輕輕地放下藥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母親,你爲何這麼倔強呢?女兒可都是爲了你好,你這般抗拒吃藥,這身子可怎麼好得起來?”

她擡手輕輕的整理女人顯得有些凌亂的髮絲,在女人驚恐萬分的眼神中,輕柔的說了一句:“你啊,總是這般的讓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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