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人的一幕,也讓現場陷入了短暫的靜寂中,但這靜寂很快就被打破。
靈澈道人用一種頗爲奇異的目光看了一眼那神情堅定的少女,然後臉上露出頗爲溫和的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女落落大方的說道:“我叫虞純思。”
“純思,是個好名字。”
靈澈道人語氣溫和的誇讚了一句,這一句誇讚讓虞純思的臉悄悄紅了紅。
雖說她心智堅定,但她到底只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被一個容貌俊朗,氣質出衆的青年男子如此誇讚,她在心中自然也會泛起小小的漣漪。
虞純思的修爲僅僅是練氣五層,距離長離還有十萬八千里遠,可單單從資質這一層面來說,她還要勝過長離些許,修爲之所以這麼差,大概是因爲資源的緣故吧。
前來挑選弟子的紫霄宗弟子心中如此想到,而長離則是用一種頗爲平靜的眼神看着這少女。
如果虞純思之前的資質有她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好,那虞家絕對不會將她埋沒,畢竟一個極品的火靈根,若是成長起來也能夠讓虞家走得更遠,虞家虞家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苗子。
雖說,如虞家由長離這一脈把持,只可對虞家老祖來說,這虞家之人哪個不是她的嫡親血脈?他扶持哪一個不行,只要有人的資質入了他的眼,那他將虞家所有的資源傾斜下來也無妨。
虞家是修真世家,雖說也講究嫡出庶出這一套,可絕對沒有將嫡庶之分看的比那些世俗之家還要重,修真界,最根本的可是實力。
最終,紫霄宗的人從虞家挑選了十多個修道種子。這些修道種子中,長離與虞純思被格外看重。
而相比起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波瀾不驚的長離,靈澈道人顯然對虞純思更爲的開心,不僅是,虞純思的資質,更因爲虞純思的靈根與他互補。
靈澈道人是極品的風靈根,風助火勢,火助風生,這二者倒是難得的匹配,若是有朝一日,虞純思的修爲達到了金丹之境,那自己是否能與他結爲道侶?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就讓靈超到人愣住了,他不禁搖了搖頭,連影子都沒見着的事,何必想得這麼長遠。
長生之路,何其艱難,從練氣到築基,從築基到金丹,哪一步不是層層的坎坷?
而他,被譽爲紫霄宗百年一遇的天才,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跨過金丹到元嬰的這一關,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若真有一人能助他元嬰之境,靈澈道人的眼睛微微閉了閉,那便到時再說吧。
修行一事,講究的便是從心所欲,若那時他對着虞純思滿是算計,又何來結爲道侶一說,若那時虞純思對他滿是惡感,那又何談相互扶持,若那時兩人相看兩相厭,那結爲道侶一事更無從提起。
他想了想,便直接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只不過這麼一顆小小的種子到底是種下了,只待來日生根發芽。
這一絲小小的情愫升起,很快就被長離察覺,長離不禁有些疑惑,一個快要踏入元嬰之境的人,又豈會這麼容易對一個,練氣三層的小弟子心生情愫,甚至有結爲道侶之望?
難道是這靈澈道人元嬰心魔已至,他自己卻尚未察覺之故?
雖然長離神魂已達至化神之境,卻也無法知曉靈澈到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所以最後他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哪用的着讓他花費神思深想。
昨日這一行十幾人就踏上了紫霄宗的飛行法器,在法器離開虞家駐地的那一刻,虞家家主笑呵呵的問了一句:“道友可是直接回宗門?”
靈澈道人搖了搖頭:“不,我們還要去其他家族收錄弟子。”
虞家家主點了點頭:“這是應有之義。”
凡是大宗門收錄弟子,都是以國爲單位,但他們這些附庸紫霄宗的修真世家,到底還是能得到一些殊榮,所以都是一家一家的徵詢,靈澈道人此時趕往下一家收弟子,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這時,虞家家主突然心中一動,他問:“道友接下來要去往哪個家族?”
靈澈道人倒也沒有隱瞞,他直接說道:“韓城章家。”
“章家?”虞家家主嘴角抽了抽。
章家確實是距離虞家最近的家族,可也是剛剛結仇的家族,他們虞家剛與章家結仇,虞家的子弟就要去往章家的地盤,這實在是不得不讓他深想。
他看向靈澈道人,就想要提出其他的意見,可在對上靈澈道人溫和卻不容拒絕的眼神之後,他只能將那些話嚥了下去。
罷了罷了,這十幾人都已經是紫霄宗記錄在案的弟子了,想必紫霄宗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出事,就這樣吧,他也不想得罪紫霄宗宗主一脈的繼承人。
只不過,在飛行法器上升之前,他還是用一種頗爲擔憂的眼神看了長離一眼,其他的虞家子弟也就罷了,長離可是將章家家主得罪的夠狠,而恰巧長離又是他唯一的兒子。
長離對上他父親頗爲擔憂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其他多餘的話,就這麼神色從容的離去。
而一直關注着事態發展的靈澈道人也有一種頗爲肯定的眼神,看了長離一眼。
他對虞家與章家的矛盾心知肚明,此前,對於虞家與章家解決婚約一事,他倒也沒有其他多餘的看法。
結爲道侶的兩人,若是相看兩相厭着,這婚事又哪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只不過這婚約的解除正好卡在章家老祖的坐化,與紫霄宗開門收徒儀式之間,這就由不得他心中不多一些看法。
尤其是對於長離,從表面上來看,他似乎是一個頗爲勢利的人,而注重世俗名聲之人,真的能夠在,長生之路上走遠嗎?
可在見到長離的第一眼起,他就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不是因爲長離的修爲,而是他表現出來的氣韻。
有這種氣韻之人,實在是不像一個耽於世俗名利之人,他更像是在中門潛修數年的元嬰老祖,高高在上,俯視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