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屎官?這小貓就猜錯了,長離這人向來沒什麼愛心,他能夠留下這隻貓就不錯了,還伺候他,怎麼可能?
“說出你真實的目的來,不要裝傻,我聽得懂。”長離說道。
小貓繼續與長離對視,他清楚的看見這個人眼中自己的倒影,然後小鬍鬚一抖一抖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這個表情也頗爲的人性化。
長離語氣悠然,“難道你沒有照過鏡子,你這個表情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貓身上。”
他確實沒照過,小貓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他變成貓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又怎麼能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有些超出了貓這個生物的範。
他緊張的喵喵了兩聲,在長離溫和的目光下,又後退了兩步。長離沒有繼續在盤問他,而是身體一側讓出了身後的門,“要進去嗎?”
小貓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那深沉的表情,若是讓愛貓的人士見到,必然會瘋狂的將他摟到懷裡擼。
最終,飢餓戰勝了他的警惕,他一步一步得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門裡。
在發現這個人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後,小貓才初初的放下了心來,他靠在沙發的角落,目光隨着長離的身影而轉動,長離打開了冰箱,發現裡面還有一些新鮮的食材,在做晚飯之餘,還順手蒸了個南瓜。
他的手藝倒是多年未變,雖然不至於難吃,但也好吃不到哪裡去。
那個南瓜是給小貓準備的,在南瓜稍微冷卻之後,小貓就狼吞虎嚥起來,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溫熱的南瓜落在肚子裡讓他舒適的喵喵了兩聲,他湛藍色的眼眸眯起鬍鬚,隨着張合的嘴上下晃動,黑色的嘴邊還沾着一些南瓜肉。
他一邊吃還一邊瞄向長離的飯桌,雖然長離的手藝一般,但架不住他做了肉啊,小貓舔了舔脣,渴望的看了一眼長離那豐盛的晚餐,然後悻悻然的低下了頭。
算了,還是吃自己的南瓜吧,如果得寸進尺,說不定這個人會將自己丟出去,雖然他剛剛裝傻充愣的混過去了,但他心裡對這個人的警惕卻提高了許多。
他居然知道自己原本是個人,還聽得懂他說的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奇人異事?說不定他以前在網上當笑話看到的那些故事裡面有一部分是真的,等他變成了人之後,他一定要好好的蒐羅蒐羅。
小貓心中亂七八糟的想着,但嘴卻沒有停下來,他長長的尾巴一甩一甩,完全透露了她心中的愉悅,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然後將他面前的南瓜拿開。
他疑惑的擡起頭,就看到長離那雙淡然的眼睛,“這麼多就夠了,再吃下去會撐着。”小貓這才發現,原來那塊南瓜已經被他啃了一半。
他感受着自己鼓鼓的肚子,然後長長的喵了一聲,既像是舒服的嘆氣,又像是撒嬌的賣弄,長離將飯碗收拾好之後,就對着小貓說道,“去將自己洗乾淨。”
小貓繼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長離,長離不容置疑的說道,“我不喜歡髒髒的東西,如果你不洗乾淨,我就只能將你趕出去。”
趕出去?不行不行。
小貓望旁邊看了一眼,光滑的琉璃臺上照出了他的身形,他黑乎乎的嘴邊黏着星星點點的南瓜肉,讓他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確實該洗一洗,可是爲什麼是要他自己洗,他是一隻可愛的小貓貓啊,難道不是他的鏟屎官殷勤的伺候他?他歪着頭,疑惑的喵了一聲。
弄清楚了他聲音中的意味,長離就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意味,讓小貓打了個寒戰,“想讓我伺候你?”他聲音拖長的說道。
小貓連忙的甩着頭,諂媚的笑着,然後往浴室裡走。呼呼,剛剛那個人的模樣真可怕呀。
小貓喘着氣的想到然後他兩隻前爪跳起,扒在了水龍頭之上,向右一擰,就這樣自力更生的打開了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落下,小貓將爪子伸進水裡,然後不時的拍到嘴上,就像是一個人在用水洗着嘴巴一樣。
他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動作不是尋常的貓能做出來的,也沒有意識到他這個模樣,有多像一個人,更沒有意識到,尋常的貓有多牴觸水。
長離側身站在浴室的門前,輕輕地笑了一聲小貓身體一頓,爪子猛的往回一收,激起了大片的水花,瞬間灑在了他的身體上,讓他身體一抖,下意識的要將那些水甩開,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他悻悻然的放下爪子,可憐兮兮的看着長離走上前,將水龍頭關掉,說了一句,“出來吧。”
他出了浴室門之後,長離指着插好了插座的吹風,對小貓說道,“去把毛吹乾。”
小貓立刻乖乖的走上前去,打開吹風十分享受的吹了起來,熱風吹在他溼漉漉的毛上,將那些毛烘乾,暖呼呼的感覺順着皮毛鑽進了肉裡,讓他舒服的眯起了眼。
他不停的在吹風的面前轉着身子,吹完了左邊吹右邊,吹完了右邊吹尾巴,愜意的很,不過一會兒,他身上的毛就被吹乾,蓬蓬鬆鬆的脹了起來,只不過那東一處,西一簇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的好笑,他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
長離看着他亂七八糟的模樣,倒是愉悅的彎了彎眼睛,看上去更溫和了一些。
小貓望着他的笑顏,有一瞬間的呆愣,這個人長得不是頂頂的好看,但笑起來,卻有一種玉石生花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便安靜了下來,生怕驚擾到了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漸漸就到了該休息的時候,長離這纔想起來,他應該爲這隻貓安排一個窩,在之後還要負責他的飲食與住所,以及生理健康。
感覺自己像一個老媽子,這讓長離有些不快,他皺起眉頭,用一種深沉的眼光打量着小貓,讓小貓情不自禁的瑟縮了幾下。
這、這是怎麼了?他爲什麼要這麼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