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毫不好奇,阮家能找到他。
他心平氣和的說道,“又一次見面了,阮先生。”
“阮先生,你就是這樣稱呼我的嗎?”阮父說到。
“自然。”不然你還想怎樣?長離並沒有因爲阮父質疑的話而動容,不叫他阮先生還叫什麼,叫父親?他也配。
“你沒必要這麼急着搬走,我們並不是洪水猛獸,並不會對你造成傷害。”阮父深深的看了眼長離。
長離神色淡淡的說道,“或許吧。”這誰能知道呢?
他不懼怕任何的傷害,但卻不喜歡麻煩,阮家就是個大大的麻煩。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時間耗費在不相關的人身上,所以離開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並不是畏懼與退縮,而是最符合他心性的選擇。
阮父依然是那麼儒雅而又風度翩翩,“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算了,看見你如今過得好,我也放心了。”
阮長思聽見他這句話,頓時不滿的說道,“不行,爲什麼不回去?既然是阮家的人,那就要回到阮家。”
說完他挑釁的看了一眼長離,“你是怕了?怕回到人家被我比成渣?”
說完,他不屑的嗤了一聲,“你就這點本事,連和我一比的膽量都沒有?”
長離心平氣和的說道,“我爲什麼要和你比?比了之後又有什麼好處?我又真的能夠比贏?”
這三個問題連番砸下來,直直的砸在阮父的心口上,阮長思不甘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長離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他接着說道,“與你相比,就算贏了也沒有什麼成就感。而比贏之後獲得那些資源我並不需要,且,這場比試的最終勝負是由你父親的主觀願望做決定的,你覺得,我能贏?說到底,你不過是仗着你家人對你的寵愛罷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阮長思炸毛,他急得跳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你自己不敢回,人家還要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我要你看對?長離心裡不屑一顧。
他輕聲的說道,“所以這一次阮先生來找我又是有什麼事?如果沒有要事,我恐怕又要請阮先生出去了。”
阮父斟酌着說道長離,“你,就真的這麼排斥阮家?”
長離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排斥不排斥,不過是一陌生人罷了。”
陌生人,阮父不由得苦笑,在這個孩子的心裡,他們一家都是陌生人?那他視這血緣關係爲何物?
爲何物?不值一提的東西罷了。
他端起的神態,客廳裡的氣氛立刻凝滯了起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和我回阮家?”
長離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願意。”
阮父吐出了一口氣,然後帶着阮長思離開。
在離開的那一刻,他深深的看了長離一眼,認真的說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即使你後悔,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長離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後悔?就憑他阮家,他們也配!
……
這一天,姝華向他發來了一條信息,與你同處一位面的那個小丫頭情況好像不妙。長離隨意的發了個問號,姝華隨即就回了他一大堆。
大概的事情就是,喬安安被人摸清楚了她身上的秘密,然後被想要奪取機緣的人搜刮,結果紅包羣是直接與人神魂相連,那奪取機緣的人下手倒也狠,直接毀了喬安安的神魂。
結果紅包羣這個機緣卻不是誰都可以得到的,最後那妖怪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被人族修士追殺了上萬裡之遠,一身漂亮的羽毛都被人家扒下來做了衣裳。
姝華說到這裡就笑了起來,對於喬安安的下場卻並未多言。不過長離稍一細想就知道,神魂破碎的人,下場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果然,等幾年後長離回到那座城市,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就聽到有同學將這件事情當做八卦說與他聽,“那個隔壁班的喬安安,當時傲得跟什麼似的,結果不知道爲什麼,在畢業之後沒多久就突然瘋了,也是可憐,她家裡在她高三最後一段時間突然發生了變故,在她發病的時候,連個送她去醫院的人都沒有,最後因爲誤傷了路人,被強制送往了精神醫院,不知道經過治療之後情況有沒有好轉?”
長離聽到這些話之後,就沉默了下來,果然機緣不是那樣好拿的。即使是按照喬安安以前的軌跡,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說到底還是尚未得志便猖狂,以至引來了小人,讓自己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得到機緣的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一個意外,就會葬送在那層層的惡意之下,到時再好的機緣也是枉然。
長離前往精神病院,看了喬安安一眼。
那個女孩安安靜靜的坐在樹下,神態癡癡傻傻,可長離卻能看到,她的神魂中上保留着一分靈性,而那看似呆愣的眼眸中,也偶爾有一絲神光閃爍。絲絲的靈氣從她的四肢百胲遊走,讓她的情況逐日的好轉。
看來那個機緣到底沒有白來,長離想到,然後轉過身去,沒有再過問這些事情。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果然不假。
……
十年之後,長離故去,他死前所留下的那道程序卻是震驚了世人。這套看似簡單的程序實則運用了數百種精密的算法,而最核心的那個算法,更是至今無人解開。
這道程序的使用足足讓數學推算的速度快了百分之十,而這百分之十,足以讓人類文明向前更進一步。
世人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有一個近乎於鬼才之人,在一個角落裡,默默的研發着這道程序足以改變歷史的程序,直到耗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量。他們想要將那人的名字爲這道程序命名,但卻被駁回。因爲,那人的遺願就是將他的個人資料保密。
這是一道讓世人震驚的遺願,也是一道讓世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遺願,他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又爲什麼如此竭力的去完成那道程序。那個鬼才,他心中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