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以!
雖然這個提議很讓程景心動,但放任一個邪祟的存在置之不理,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程景想想就無法接受。
畢竟生命誠可貴,原則價更高。
所以他只能囁喏着躲避着長離的眼神,不敢直接回應長離的話語。
長離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的想法,但這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所以他沒有爲難程景,而是向他招了招手,“過來。”
程景立即往長離的方向走去,雖然越走近,他就越感覺一股壓力向他的脊背壓來,但他還是保持這不卑不亢的姿態,直到他站在長離的的下方,面臨着長離那雖然清清淺淺但卻威勢甚重的眼神時,他心裡都產生了一種恍惚,這真的是一個邪祟,而不是一個道家前輩?
程景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問,他口氣隨意的說道,“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會是這副模樣?”
程景猶豫着點了點頭,他確實很好奇。
長離臉帶笑意的說道,“因爲我以前是個道士。”
程景居然不覺得驚訝,在他看來,這個結論很完美的解釋這個人爲什麼會是這個模樣。
長離接着說道,“那你想知道我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程景點頭。一個道士變成了與他身份完全對立的邪祟,這確實很讓人疑惑。
長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因爲被人算計。”
程景適時的表示出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用疑惑的口吻問道,“是誰算計了您呢?”
長離態度很好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並沒有計較他算得上是冒犯的探尋,“是另外一個道士。”
“誰?”程景故作驚駭的問道,“難道是哪個道門敗類?”
長離爲他解惑,“是羽清道。”
程景面色一呆,羽清道就是他身處的一脈。
他看着長離依舊悠然的神態,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誰知道這位大佬心中是怎麼想的?說不定他此時言笑晏晏,下一刻就要下殺手。
長離挑了挑眉,“你退什麼?”
程景嚥了咽口水,不是我想退,是大佬你看上去太危險了。他面上還保持着鎮定,可聲音卻有些發顫,“難道我羽清道中居然出現了違背祖訓之人,不知陷害前輩的是哪一位?晚輩必定稟告師門,請師門處置。”
長離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多高興,他再次向程景生招了招手,程景就又回到了原來站的那個地方。
就在他心中忐忑萬分的時候,就聽見長離淡淡的說了一句,“當然是……沒有了!”
他看着程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悠然的說道,“怎麼,你還當真了?真信了道士可以變成邪祟的假話?”
程景擡起手來,抹了抹額間並不存在的冷汗,看您老說的那麼嚴肅,我自然就當真了,現在看來明明是這位大佬看出了他的師承,所以故意拿它來戲弄自己。
長離再次嘆了一口氣,“真是個有趣的小娃娃,可惜你不是我的徒弟。”
程景心中吐槽,你一個邪祟不把我生吞活剝就算好的了,還收我做徒弟?
長離挑了挑眉“,怎麼,你不信?”
程景低下了頭,不敢讓長離看他的表情,他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也不能在這個大佬的面前說謊,因爲他知道自己說謊一定會被對方辨認出來,說不定還會觸怒對方,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眼見這個小娃娃不相信自己的本事,長離倒也沒有發怒,他直接一招手,將程景挪到了自己的身旁。空間的驟然轉換,讓程景有些驚訝,但他到底沒有展現出大驚小怪的模樣。
只見長離一擡手,一面水鏡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鏡中明晃晃的照出了其餘人的所在。
“哎,這封禁陣法到底對我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幻域,居然還需要我用水鏡來查看。”三言兩語就解決了程景的一部分疑惑。
“幻域?是我們身處的地方?”長離點了點頭。
“是前輩佈置的?”
長離再次點了點頭他冷淡的說道,“在墓中待久了,無聊,就隨手做出了一些小玩意。”
隨手做出的小玩意兒?可他們這一羣人卻在踏入其中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程景不由得苦笑,這個人隨手做出來的東西,他們都掙脫不了,若是他認真起來,那他們的死狀又會是多麼的悽慘。
聽到那人輕輕淡淡的語氣,程景再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並不能算是一個人,在他眼中,他們都只是一羣用來逗趣的小玩意兒。
如果讓他覺得有趣,他就他們的性命。如果讓他覺得無趣,他說不定會擡擡手捏死他們,就如同以往這些人對付實力不及他們的山精鬼怪一樣。
似乎是感覺長離現在心情不錯,所以程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破除這個幻域需要什麼條件?”
長離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然後又轉過了頭來,“沒有條件,幻域之中,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等你想出去的時候,自然就能夠出去了。”
這個幻域何嘗不是他們內心中最隱秘嚮往的體現?愛財的得財,愛權的得權,愛修道的得道經,愛名望的與鬼怪廝殺。
程景思量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長離話中的意思,他擡起頭來問道,“那我……”
“你想問我你爲什麼會見到我?”長離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姿態隨意中帶着一絲風雅。
“說不定我們前世有緣,是宿敵,還是朋友,抑或是師徒?”
程景期待的等着長離的答案,就看到長離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當然……都不是!”
聽到長離的答案,程景才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一次。
“你之所以會見到我,自然是因爲我想見你。”還有那隱隱中的一線天機。
在這個地宮中,我想見到誰,自然就可以見到誰,你們的生死皆掌握在我的手上,程景是如此理解長離的話的。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滋味着實是不怎麼好,但程景此時實力不及人,也只能強行忍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抱拳說道,“前輩想要怎麼樣?”
長離表情又恢復了他剛出現時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可神情中卻透露出巋然不動的意蘊。
這個少年就坐在自己的身旁,那白皙的脖子直直的對着他,脆弱的好像輕輕的一折就能折斷,但程景心中明白,這副少年身軀裡所蘊含的能量,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長離拍了拍程景的肩膀,淡淡的說了一句,“等你到了我的本體面前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