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教皇冕下就已經那麼強大,時隔多年,太多人都在繼續成長,更何況是那個本就站在頂端的人,只不過,以往他們還能看到這其中有多遠的距離,但現在卻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想到這裡,這幾個主教神情不自覺的有些黯然,看來他們佈置的大多數的計劃可以丟掉了,只剩下了那個最艱難的,結果也是最差的選擇了。
天啓殿的大門突然之間自行的打開,吱吱呀呀的聲音讓衆人不禁繃緊了神經。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就連文森特都沒有在繼續安撫莉娜,而是一臉忐忑的看着那打開的門。
文森特的家族也是傳承了多年的古老家族,自然知道這個逼得上一任教皇與皇帝一起讓位的教皇冕下有多麼的恐怖。
雖然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他,但依舊能夠從家族長輩的口中聽說那個人的事蹟,與事蹟一起被訴說出口的還有長輩們的恐懼。
家族的史書中或許記載着那血跡斑斑的往事,可至今沒有人去翻閱。
文森特不認爲自己一定能夠超越他的長輩們,也不認爲自己在當時的情景下能夠保持平靜。
在那個特殊的時代,一身黑衣的少年踩着抵抗的鮮血,一路走到了那個象徵着權力之巔的高臺上,蔑視衆生。而在沿途,盛開的就是汲取着血肉生長的薔薇。
他們跨過了這扇大門,就到達了天啓殿的內部。
出乎衆人的意料,這裡十分的簡潔,或者是簡陋。
相比起上一任教皇的奢靡,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平民待得地方,幾張簡單的椅子就構成了這裡的全部。
當然,相比起普通的貴族,這裡依舊算得上華麗,地面光潔的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來。
主教們本以爲教皇殿下一定會讓他們等到很久以讓他們難堪,但事實上,這些都是他們的空想。
在見到那個隨意的坐在椅子上的人時,他們都沒有想到能夠這麼快的見到這位冕下。
長離放下了手中的書,平靜的看了他們一眼,這羣向來威嚴肅穆的主教就像是一角踩入了什麼綺麗的夢境一般,表情呆愣了起來。
他就坐在那裡,明明那麼的近,卻依舊感覺那麼遙遠。看到他,就彷彿看到了真正的神邸。
在他的眼中,你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淡漠。可即使如此,你依然想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彷彿這微小的存在感就值得你爲此奮鬥一生。
卡洛沒有在意這些人的反應,他帶着溫和的笑容走到了長離的面前,彎腰行禮,並致以真誠的問候。“冕下,午安。您是等的有些無聊了嗎?需要我爲你泡一杯紅茶嗎?”
長離的視線轉到了卡洛身上,淡淡的道,“不必。”
聽到這一絲清冷的聲音,主教們才從那個特殊的空間中走了出來,他們眼神飄忽,實現從長離身上移開,卻又情不自禁的轉移回去。
雖然教皇冕下的威名一直在神殿之中傳頌,但實際上真正見過他人並不多。
而這一任的主教大多數實在遷移事件過後才擔任了這些職務,沒有見過他實在會太正常了。
莉娜美麗的容顏在地面上清晰的倒映出來,但此刻的她卻沒有了那種純真與乾淨,她那宛如月光般的髮絲甚至顯得有些凌亂,可她卻並不在乎。
直到聽到了卡洛的聲音之後,她纔不甘的擡起了頭來,看向那個被他無限推崇的男人。
他沒有穿上象徵着教皇身份的金色長袍,甚至沒有穿上象徵着純潔的白色長袍。只是一身簡簡單單的黑色長袍,上面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
但就是如此,依舊直接的襯托出他那完美到極致的容顏。
看見他,就彷彿看到了從東方傳過來的神秘的墨玉,散發着宛如夜空一般的沉靜與美麗。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莉娜就明白了爲什麼卡洛會對他如此的推崇,不需要任何的比較,他就是最美麗的那一個。
那種宛如神靈一般的高貴而遙遠的美麗,讓任何人都不能與他相比。
面對着這樣的美人,以前的莉娜或許會十分的歡喜,可現在不會了,因爲她剛剛纔因他而受辱。是的,莉娜認爲,那是一次恥辱。
面對帶給自己恥辱的人,哪怕他的容貌是那麼的美麗,她的心中依舊只有深深的厭惡。
她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長離的眼睛,毫不掩飾其中流露出來的厭惡,可卻沒有得到他絲毫的關注。
主教們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走上前去,恭敬的問好,“參見教皇冕下,見到您是我們的榮幸。”
長離沒有站起身來,甚至沒有改變一絲一毫的神態,“很高興見到你們。”這句話從長離的口中說出,哪怕它冷淡的沒有一絲真實性,這些人依舊由衷的感到歡喜。
正當他們想要爲長離引薦莉娜的時候,就突然看到莉娜衝上前來,“參見教皇冕下,我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主教們被她挑釁的話語嚇得表情僵硬,卡洛也十分厭惡的看着這個女孩,可長離卻沒有絲毫的不滿,他依舊是那麼的平靜與冷漠,“是嗎?”
莉娜大聲的說道,“是的!”
這一句敵意深重的話語將主教們從愣神的狀態中驚醒,頭髮花白的紅衣主教小心翼翼的說道,“很抱歉,教皇冕下,莉娜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過激動所以纔會說錯話,希望您不要計較,她其實是一個純潔乾淨的好女孩……”
看着正打算反駁的莉娜,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甚至捂住了她的嘴。
長離伸出一隻手,做了個休止的符號。正喋喋不休的主教頓時閉上了嘴,他平靜的視線掃過中年男子,他頓時訕訕然的鬆開了手。
長離看着這個放肆的女孩,她年輕的容顏之上滿是朝氣,仿如清晨剛剛升起的太陽放射出的第一縷陽光,那麼的清澈透明,又是那麼的溫暖和煦。
可現在,女孩身上的戾氣讓這份容顏大打折扣。他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一分溫和,“那麼女孩,你又爲什麼會認爲我想見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