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2

畢窈提劍向府外奔去,接過小廝手中的馬,正打算前往郡澤,卻碰見前來找她的祁盼盼。祁盼盼看着畢窈這幅急匆匆的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策馬跟上了畢窈,二人終是在天黑之際趕到了郡澤,四處的人家都已經掛起了燈籠,可能知道郡澤最近附近有魘獸出沒的緣故,家家戶戶都緊閉着房門,好似這樣就能將一切的危險隔絕在了門外。祁盼盼這時才覺察到一絲不對勁,轉頭疑惑地向畢窈問道“師姐,你怎麼突然來郡澤呀?”,畢窈心知不能和她說江瑜的事,便半真半假解釋道“聽說這兒有魘獸作亂,母親讓我來查探究竟。”

“魘獸?”祁盼盼聞言睜大了眼睛,害怕的問道“可這不應該由專門的除魔隊伍來解決嗎?師姐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不怪祁盼盼驚異,作爲祁家的小小姐,祁家之前招呼過,較爲危險的任務一般是分不到她的,故而祁盼盼也從未面對過什麼兇險的妖獸。

畢窈抽出一道辨妖符,向上附了些靈力,跟着符隸在街道之中狂奔着,最終在一所透着些妖氣的府邸前停下,畢窈收回符隸,轉頭向祁盼盼說道“你平日裡鍛鍊的太少,到時若是真的遇見魘獸,怕是也抵抗不住它的蠱惑,你若是害怕的話,不妨在此處等我。”說罷看着面前的宅子,猜測這大約是一所某個富商的宅院,想了想便提氣翻身進院,看着院門內地上那個躺着且緊閉着雙眼的小廝,伸出手搖了搖他的肩膀,見他好似已經昏迷,又側耳傾聽,院內竟是沒有一點聲音,當下便猜到這裡約莫就是魘獸今晚打算動手的地點,正想着去裡面查探一番,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響,忙回頭一看,瞧見竟是祁盼盼也進來了。祁盼盼站立住身子,慌忙跑到了畢窈的身邊,握緊手中的鞭子,謹慎的向四周張望着,說道“師姐我不放心你,在外面呆着我也害怕,還是進來幫幫你好了。”說罷又伸出另一隻沒有拿鞭的後扯住畢窈的裙邊,一副害怕又強撐着的倔強模樣。畢窈忍不住微微勾起脣角,沒再猶豫推開了眼前的門,一間間屋子查探下去,僅發現府裡的人全都中了魘獸的幻術,深深陷入了它爲他們所編造的夢境裡。祁盼盼看着昏睡的人們,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師姐,這些人怎麼這麼能睡,一點也不對勁!”,畢窈冷笑一聲,“自然不對勁,他們這是中了術。”,說罷又拿出一張符隸,在上面快速的寫了起來,祁盼盼瞧見她的動作,奇怪問道“師姐,你這是幹什麼呢?”,畢窈看着祁盼盼用一副好似從未見過清明符的模樣,一時間竟無語起來,好似平日裡上課時因爲睡覺而被張講師貼清明符不是祁盼盼一樣,戲謔道“清明符,張講師最喜歡給你用的那張。”,祁盼盼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好似想通了般突然一點頭,興奮的叫道“師姐是想要幫他們醒來嗎?”轉而又皺起眉,奇怪問道“可這兒有許多人呢?師姐你的靈力不夠哎!”

畢窈點了點頭,“確實,倘若單純的喚醒他們,這隻魘獸還是會去害別人,如今敵在明,我在暗,需將它先引出來。”畢窈一面說着,一面又將手中寫好的符隸貼向昏睡的幾個人,祁盼盼想了想,接着道“師姐只是想先喚醒幾人,惹怒魘獸,好將它騙出來是嗎?”。畢窈見她終於想通,點了點頭,看着外面已經黑透了的天,院中的梧桐樹被在風吹過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祁盼盼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覺得那樹林中好似隨時會撲出一隻猛獸,身上忍不住顫抖,忙轉頭不再去看窗外,又向畢窈靠近了些,正打算開口說自己有些害怕,卻發現本該在房內的畢窈不見了,心中大驚,喊了幾句師姐,見沒人迴應她,愈發覺得害怕起來,正當不知所措時,突然有人在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渾身一顫大聲尖叫起來,“盼盼,你怎麼了?”,耳邊好似傳來了畢窈的聲音,祁盼盼睜開眼,看見面前的畢窈,心下一鬆,似是害怕畢窈一下又變不見,趕忙抱着畢窈的手臂,委屈道“師姐你剛哪去了,我剛剛嚇死了,還以爲你拋下我走了呢……”,畢窈拍了拍她的背,撫慰笑道“師姐怎麼會拋下你呢!你可是師姐最寵愛的盼盼。”。

在祁盼盼沒有看見的地方,畢窈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轉而又立馬消散……

畢窈貼着符隸,發現身邊的祁盼盼沒有說話,一時間覺得有些奇怪,正想頭看看她,卻發現一隻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拿過自己的符隸,順着手臂看去,發現原來是祁盼盼,祁盼盼笑着說道“師姐,你一個人太慢了,我來幫幫你。”,說着便拿着手邊的符向邊上幾個人走去,一面貼,一面又念着法咒。畢窈心底下有些奇怪,面上不顯,暗暗握住腰間的劍靠近。

“師姐,如果今夜,我們找不到魘獸怎麼辦啊!”祁盼盼貼下手上最後一張符,轉頭恰似苦惱的向畢窈問道。

畢窈看了看地上衆人的睡容,皆是一副安詳幸福的模樣,聽見祁盼盼的疑問,微微笑了笑,溫柔的眸子看着祁盼盼,輕聲回道“師姐肯定找得到。”

“那師姐如果找到了又打算怎麼處置它呢?”祁盼盼說着,一面信賴的看向畢窈。

畢窈慢慢走向祁盼盼,仍然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回道“自然是要…”畢窈走到祁盼盼的身前,微微靠近,在她的耳邊突然接道“殺了它!”,隨着這三個字說完,迅速地拔出手中的劍刺入面前祁盼盼的心口。面前的人好似沒有想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畢窈,似是沒有預料到自己一直依賴仰慕的師姐會在突然之間給她一劍,伸出手捂住胸口處的致命傷口,張了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繼而虛弱的問畢窈“師姐,你爲何如此待我?”

畢窈用腕上的護袖擦拭着劍上沾染着的鮮血,嘲諷笑道“玩夠了嗎?魘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