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熙的視線定格在那串手鍊上,因爲對於那串手鍊的樣子,她是非常熟悉的。
場面一閃,周圍又變成了一片寬闊的草地。而季節已經變成了春天。
“你又離開嗎?”穿着淺黃色衣裙的少女拽住黑衣男子的袖子,咬着脣,語氣有些委屈。
“嗯。”男子沒有回頭,垂着眼瞼,睫毛打下一陣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還會回來嗎?”少女似乎更加難過了,她攥住衣角的手關節已經有些發白,聲音中甚至都帶出些許哭腔。
“不會。”男子的回答很簡短,也很決絕。
少女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跌落,只不過仍然不肯鬆開手。
男子背對着少女,他動了動嘴脣,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因爲沒有發出聲音,所以處於激動狀態的女孩並沒有察覺。
雅熙閉上眼睛,已經不想要再看下去。只不過場景還在變化,完全沒有顧忌她的心情。
剛纔的黑衣男子如今穿了現代的西裝,而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穿着和他一樣的衣服。這個人雅熙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逸風。
兩個人站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逸風擡手,房間裡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球升起來,裡面有着無數的瑩瑩光芒,看上去如夢如幻。
男子的手中還有一個透明的水晶球,他認真地捧着,表情極爲專注。
“你太沖動了,這樣的事情一旦決定就沒有回頭的路。”逸風看上去很嚴肅,他轉頭看向男子,皺着眉語氣不善。
男子的面色有些蒼白,他沒有擡頭看逸風,而是更加認真的看着手中那個小小的水晶球,嘴角多了幾分笑意:“我早就決定好了,就算是折磨,我也認了。”
“命數都是早早定好的,你要想要逆天改命,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逸風的面上出現了明顯的不耐,他擰着眉,聲音冷了下去,“她不屬於事務所,你就算是把自己的靈魂能量讓給她大半,她也不能被魂珠接納的。”
“可以。我用了那個咒語……”男子將形狀好看的脣抿成一條直線,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你瘋了!”還沒有等他的話音落下,逸風就一下子炸毛了,他猛地薅住男子的衣領,氣得渾身發抖,“你難道不知道那個法咒意味着什麼嗎?”
男子認真地護着手中的水晶球,見逸風生氣,他反而笑了:“逸風,我已經做了。我想要把她留在身邊,遭天譴也無所謂。”
“她那?你既然愛她,你怎麼就不想想她。會受到天譴的人可不止你一個!”逸風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個一句話。
“我欠她的,我會用所有的時間來還的。”男子的笑容淡了一下,但是從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後悔。
“你以爲你們能夠在一起嗎?”逸風似乎更加生氣了,他幾乎想要把眼前的男子掐死。
男子面色愈發白起來,他皺眉,臉上顯現出幾分痛苦。逸風知道是自己失態了,還是伸手放開了對方:“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咒語一旦被使用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會陷入一種輪迴裡,互相折磨,卻永遠不能在一起。一遍一遍……”
逸風似乎想起來什麼,眸中顯現出些許痛苦來。話說完他似乎平靜了一些,轉頭看向男子,沉聲道:“事已至此,我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你把她的印記放進去吧。我會給她一個正式員工的身份的。”
男子一喜,正要說話,卻突然脫力,直接摔倒在地上。逸風有些走神,意識反應不及。彭的一聲,男子倒在地上,而他手裡的那個水晶球,卻還安安穩穩躺在他的手心裡。
逸風嚇了一下,趕忙來扶。他檢查了一下男子的情況,皺了皺眉,當機立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能量球摔碎在地上。在能量球破碎的瞬間,就有一股精純的能量飄散開。
男子的狀態慢慢恢復了,他側頭看向逸風,扯出一個笑,在對方詢問前,開口道:“她的靈魂能量在那個世界有散失……”
影像就此而止,雅熙坐在地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過了很久,她突然扯着出一個笑。事情原來是這樣啊……
雅熙彎腰在他的眉角落下一個輕吻,動作溫柔得一塌糊塗:“既然如此,我們下一個輪迴見吧。”
過來很久,浩宇才醒了起來。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天台,只覺得身上一陣痠疼,聞聞自己身上的酒味,便以爲是自己撒酒瘋了。
等他離開天台,角落的欄杆處多了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扎着馬尾,後頸處有着一朵妖豔的彼岸花。她沒有轉頭,聽到關門的聲音,便慢慢閉上了眼睛。
“姐姐,可以過去了。”隨着一聲清脆的童聲,一個揮動翅膀的小男孩出現。他落在女子的肩膀上,眼中隱藏着許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看上去有些奇怪。
“好。”女子動了動嘴脣,扔出來一個字。她以極快地速度掐了一段手決,在指尖的光把她籠罩住後,身形明顯晃了晃。
女子的身體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活力,往後倒下去,不過在她倒地的瞬間,身形這個消失不見了。而原來她站在的地方,多了一個透明的身影。
雖然是完全不一樣的面容,不過眼神卻是不差分毫的。她往浩宇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女子把左手放到胸口處,似乎又開始施法。半刻之後,女子的身影透明瞭幾分,而手上多了一個光球。
“小七,我是不是把‘無限’扔到哪裡,那個我都能夠找到。”她的聲音平靜,歪着頭看向天空,貌似在想象很久以後的事情。
沒有等人回答,她便找打了時空的縫隙,擡手將屏障劃破,將手中的光球扔了進去,“不過,如果找不到,應該也是一件好事吧。”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靜的空氣,剛纔說話的那個小孩子,似乎因爲不知道怎麼回答,始終垂着頭沒有說話。
女子卻也沒有絲毫的不快,轉頭笑了笑。
突然一陣風吹過,人影就那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