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安伯爺這樣的一番話,也算是證實了鈴蘭放出去的那些流言,同時也算是變相的擡高了鈴蘭這位嫡小姐。

當下不少人面色都變得有些怪異,不少人覺得安伯爺這是‘老糊塗’了,但是在感嘆過後,卻有忍不住開始盤算,自家後院是否有適合的姑娘,送去給這位翻了身的安伯爺做個妾室。

妾室不像是正室那麼麻煩,需要考慮很多事情,許多人家娶妾,更多的還是爲了美色和傳宗接代。

安伯爺這邊不好美色,以前有人相送還找不到門路。

現如今安伯府光明正大的放出了風聲,安伯府的嫡小姐親自給安伯爺挑選妾室,並且言明是要良妾,那這其中要運作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少人打着小心思,然而同時,這會兒也有不少人在看兵部侍郎家的笑話。

之前安伯爺娶了他們家的老姑娘,讓這侍郎家可是風光了一把。

之後又鬧出了廣安王遇襲的事情,再然後便是安伯府開始衰敗,侍郎家也同時發難,安伯府直接遷了他們家閨女回來學規矩,而這侍郎家的,也更是狠狠的咬下了安伯府的一塊兒肉。

然而現如今,風水輪流轉。

雖然安伯爺在翻身之後並沒有針對兵部侍郎一家子做什麼,但是有些態度卻是可以左右一些官員的判斷。

就比說,那個現如今還居住在孃家的安伯府新夫人。

雖然這其中,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侍郎家的小心思,但是更多的還是人爲,這兵部侍郎八成是要糟。

但是這些也就只是私下裡傳傳,現如今安伯府光明正大的挑選妾室,算是直接把那新夫人拉出來,架在火上燒了。

兵部侍郎這段時間一直當隱形人,就算安伯爺翻身了,並且得了那麼一個好差事,他也沒往上面湊。

但是現如今鬧出了這麼一出,就算他在如何,也是忍不了了,當下便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準備和安伯爺‘說道說道’了。

然而安伯爺顯然也是頂看不上這位,當時這位那兇狠勁兒他可是看見了的,那種恨不得把他們安伯府全都吞入腹中的架勢,就算這位明面上是自己的岳父,他也對其沒了什麼好感。

至於那個還居住在孃家的新夫人,呵呵,原本就不是因爲感情而結合的親事,她要是個好的,他也會守着她一個過。

但是現如今很顯然那也是個不頂用的,孃家還是這幅樣子,安伯爺對其也是意見頗多。

因此,這次的會談不歡而散,安伯爺的態度很強硬,毫不留情的點出他家沒教好女兒,把他們家管的一團亂,半點兒也沒有當家主母的能力,他不滿意。

至於把夫人接回來之類的,他更是沒有那種打算了。

侍郎這會兒被安伯爺氣的頭冒白煙,險些被氣的昏死過去。

但是眼看着安伯爺那副不在意的模樣,卻又只能把這口氣嚥了下去。

其實這位侍郎心裡也是毀的很,當時做事還是做的太不留餘地了一些。

當初的事情,共事多年的他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都是爲皇上辦事的,他們是堅定的保皇派,定然是爲皇帝馬首是瞻,有的時候也是多有聯手,因此自家女兒被送回來的當天,其實他心中便已經多多少少明白了安伯爺的意思。

無非就是覺得自家危在旦夕,想要留下一絲血脈罷了。

尤其是在看見自家女兒帶回來的嫁妝單子,女兒拿着這東西覺得安伯爺是想要和她和離,但是侍郎卻是篤定,這是安伯爺給他女兒留下的後路。

如果真的有什麼不慎,安伯府覆滅了,被抄家了,那她這邊大可以提出和離,並且拿着這嫁妝單子去把自己的嫁妝弄出來,算是給她們母子留下一些安身的錢財。

只是,那是的局勢已經如此了,侍郎怎麼可能會看着肥肉在嘴邊不去咬? ωwш◆тTk Λn◆C〇

正好安伯爺給了他藉口,那他多咬下幾口又如何?這些日後也算是他照顧安伯府血脈的報酬了。

原本侍郎這邊打算的很好,行動的也很是果斷。

但是誰能想到,安伯府這邊居然還能翻身?

現如今侍郎這邊纔是真的騎虎難下。

要是當時他沒有做出那些事情,安伯爺這邊度過了危難,那他這邊定然也是少不了好處的,自家女兒回去了,依舊是那手握實權的安伯府夫人,他依舊是那個讓人豔羨的,安伯爺的岳丈。

但是現如今,這一切都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了。

侍郎這會兒腸子都要悔青了,但是卻還是要裝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拿自己的女兒被送回家,沒了面子來說事,愣是裝作自己不明白安伯爺的安排,儘可能的做一些挽回。

但是很可惜,安伯爺這會兒可算鐵石心腸了,後院這些事情,他基本上全都交給了自己的女兒,算是半點兒也不放在心上了。

甚至這位再次手握實權的伯爺還恬不知恥的和自己的岳丈說:‘夫人想回來?那去問問我的女兒好了。’這樣的混賬話。

安伯爺這會兒當起了甩手掌櫃子,鈴蘭這邊卻是熱熱鬧鬧的舉辦了一個宴會,請了不少官家小姐來做客。

這良妾和普通的妾室不同。

別人家的妾室,那都是通買賣,是奴。

但是良妾卻是正兒八經的主子,雖然矮了後院當中其他主子一頭,但是卻還是良家子,並且鈴蘭明確的表示過,這良妾他們安伯府也是要走媒人的,這就代表着,是要過聘禮的。

這已經算是頂好的待遇了,對於妾室,就算是良妾,也很少會有人走媒人送聘禮,更多的還是一頂小轎就給擡到府裡,孃家人願意給一些體己,就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但是安伯府這邊卻算是給了頂天的體面了,這讓那些在家裡不算得寵,或者是一些小門小戶家的姑娘都躍躍欲試起來了。

畢竟安伯爺可不是尋常人家,有權有勢的男人總是強手的,現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伯爺這會兒已經和新夫人離了心,她們這些做妾室的現如今進門,要是能夠籠絡到安伯爺的心,那就絕對是頂好的事情。

這些姑娘的心中都在盤算着,鈴蘭這邊也算是有些挑花眼了,不過定下來她卻也沒用多長時間,只是一次宴會過後,便是正兒八經的找了媒人,下了聘禮了。

這次的聘禮當然沒有當初娶正經夫人的多,但是數量卻也不少了,頂得不少官員娶妻的排場了。

安伯爺這邊給了聘禮足夠多,那邊在女兒出嫁的時候,準備的嫁妝當然也是少不了的。

是的,僅僅只是娶了個妾室罷了,鈴蘭這邊卻還是準備了婚禮,張燈結綵不說,還把安伯爺給請了回來,穿上了紅色的新郎服裝,騎着高頭大馬去接親去了。

鈴蘭這次給安伯爺看上了兩門良妾,他這一次出去,回來的時候也是接來了兩頂轎子。

這次的成婚,辦得熱熱鬧鬧的,看起來和正兒八經的娶娘子也不差什麼了,唯一有些區別的,也就只有這兩個新娘子本身穿的不是正紅,並且在拜了天地之後,還需要向新夫人(新夫人不在,所以只是一個空位置)行個禮。

這次的結婚辦得熱熱鬧鬧體體面面的,鈴蘭用的藉口也是用喜事沖沖晦氣,但是這麼一出,卻是把待在孃家的新夫人給氣了個半死。

鈴蘭這邊是明擺着不打算搭理住在孃家的新夫人,而新夫人那邊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否者那位也不可能愣是頂着老姑娘的名頭躲在家中,也沒有找個普通人家嫁了。

這會兒這新夫人顯然是和鈴蘭慪上了,半點兒不願意退讓。

鈴蘭這邊也不在意新夫人的那點兒小心思,日子依舊過的悠哉悠哉的。

這新娶進門的兩個良妾本身只有煉氣期修爲,年級也都是二八年華的美貌姑娘。

畢竟是妾室,鈴蘭在給自己爹挑選的時候,相貌當然也是要考慮在內的。

這兩個姑娘不光品行好,相貌也是其中拔尖的,並且其氣質也不錯,一個氣質端莊,眉目之間很有一些大氣之風。

另一個姑娘小鳥依人,氣質更是溫柔似水。

這樣的兩個姑娘很顯然符合了安伯爺的胃口,在納了之後,最近這段時間都歇在了兩個人的房中。

這不,纔不到半個月,這兩個妾室便傳出了懷孕的消息。

兩個妾室一同懷孕,這可是讓安伯爺心喜不以,賞賜的東西更是想流水一樣往那兩個院子當中搬去,鈴蘭這邊更是煉製了一批安胎藥送了過去,兩個妾室在拿到鈴蘭送的丹藥之後,更是感激的不得了。

這兩個妾室顯然比原本的那個新夫人拎的清,知道這個府中應該奉承誰。

那新夫人出嫁前是府中嬌寵長大的姑娘,但是這兩個妾室卻不是。

端莊大氣的姑娘死了娘,就算是府中的嫡小姐,在父親續絃之後,也是的的確確的過了一段時間艱苦的日子。

而另一個則是某個官員的旁支嫡女,雖然和那官員沾親帶故,但是這嫡女本身的父親並不爭氣,兩支生活在一個院子當中,她那一支一直是嚴人鼻息過活,便能夠了解到這後宅當中,要如何才能活的安穩。

兩個姑娘在剛進門的第一天,便拖着疲憊的身子來給鈴蘭請安,之後的日子,更是每天都來。

不是來和鈴蘭說說話,就是給鈴蘭送一些自己親手製作的糕點衣物之類的東西,對安伯爺都沒有如此的貼心,並且半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這給鈴蘭父親做妾室的人兒,如此討好府中嫡女又什麼不妥的地方。

事實上,這兩個妾室如此作態,也是贏得了安伯爺的歡心。

兩個妾室想的明白,安伯爺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回來了,也是會在兩個人的房中待着,那時候做些什麼不成?

既然如此,白天那些時間,用來討好這府中真正掌權的人,讓自己過得舒坦一些,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如此這般,這後院居然顯得異常的和諧。

尤其是在兩個妾室知道,這府中的兩個嫡子嫡女都準備走正統的修真路子,不打算入祖廟之後,這兩個妾室對待鈴蘭就更加的體貼了。

至於府中的嫡子,呵呵,現如今人均壽命都在延長,嫡子雖然年幼,但是那畢竟是個男的,在大戶人家當中,妾室本身就需要遠離府中的那些公子,在這點上,兩個妾室的做法很明確。

至於嫡子管家這件事情,兩個妾室也是暗搓搓的在觀望。

大家都明白,讓榮哥兒管家這件事情長遠不了,而府中的那位嫡女顯然也是不稀罕這管家權的。

在如今新夫人不得寵的現在,這管家權會落在誰的手中,兩個妾室的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安伯府就如此詭異的安穩了下來,但是新夫人那邊,卻是徹底的坐不住了。

如果說,娶了妾室,這個做新夫人的還能忍受,只是覺得難受。

那現在,兩個妾室都傳出了有孕的消息之後,這新夫人的處境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新夫人回去迫在眉睫,但是如何回去,卻也是一個學問。

當天,侍郎家的夫人便帶着禮品上了門,說是給兩個妾室賀喜的。

當然,這其中最關鍵的還是說說自己女兒的事情,鈴蘭接待了她,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等這侍郎夫人離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第二天,新夫人卻是坐着一頂小轎,被送回了安伯府。

新夫人回來了,鈴蘭第一時間見到了對方。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身上的鋒芒顯然少了不少,從面相上看就能看出,這位新夫人之前過的定然不是多麼的如意。

新夫人看到坐在那裡的鈴蘭,直愣愣的雙眼當中閃過了一絲迷茫,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倒是她身邊的丫鬟看她這幅樣子,以爲這新夫人還抹不開面子,便先開口說道。

“大小姐,夫人回來了。”

鈴蘭放下手中的茶杯,這纔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