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唾沫,連沈望舒都驚呆了。
她呆呆地仰着自己的小臉蛋兒。
南宮香依舊橫眉立目,死死地看着南宮曜。
南宮曜抹了一把臉,勃然大怒。
他從未遭受過這樣侮辱!
更何況,叫南宮曜惱火的是,大庭廣衆,親妹妹給了自己一唾沫,這叫人知道,自己得多丟臉。
“你!”他從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親妹妹也不好使。
連思心姐妹當初都能捆起來,可見他女人天然的看不起,對妹妹同樣沒有什麼憐惜,高高地揚起了手,目光冰冷地說道,“真是越來越放肆!”他的手照着南宮香的臉上就抽了下去,如果落在少女的臉上,不說打個皮開肉綻,起碼也得被打歪了嘴兒。思心眼看着南宮香不躲不避,抿了抿嘴角,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垂頭扭着自己的衣角。
她不能不說,南宮香要捱打的那瞬間,她的心裡是感到高興的。
再寬容的人,看到與自己作對的人被打,同樣會心裡很快活。
彷彿是冥冥中,自己的愛人爲自己報了仇。
然而這一耳光卻根本沒有抽在南宮香的臉上。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南宮曜的手腕,沉了臉一臉冰冷的阿夜攔在南宮香的身前,冷淡地看着南宮曜。
“怎麼,東方總裁要管南宮家的家事?”
別看東方玄斷了南宮曜家的生意,叫他焦頭爛額,不過南宮曜絕不是爲了這點小事就和人低頭的性子。
若商場之中崇尚一笑泯恩仇,有利可圖咱們繼續當朋友什麼的,南宮曜絕對是既然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那以後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沒有和東方玄親近的想法,看到阿夜這個在他眼裡有幾分神秘的男人護住南宮香,頓時冷笑。
“我和南宮小姐不熟。”攔住南宮曜沒叫南宮香捱打,這可不是東方玄的吩咐。他正憋氣憋得要死呢,恨不能親自挽袖子給南宮香一口。見此變故,他詫異地看了阿夜一眼,之後不動聲色地微笑,撇清自己和南宮香的關係。
不僅不熟,南宮香還是他和沈望舒二人世界中宿命的絆腳石,好討厭的。
南宮香卻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挺拔的身影。
“一個男人,竟然想打女人,真是低賤到了極點。”阿夜冷冷地說道。
他同樣還有點兒懵呢。
怎麼就出來攔在南宮香的面前了呢?
身體真是太誠實了……
東方玄見阿夜怔忡,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之後繼續溫和地說道,“路見不平而已。更何況,我家阿夜最看不得這種事了。”
“多謝夜叔。”南宮香覺得自己該對阿夜做出一點感謝。
那個什麼……方纔南宮曜竟然敢打她,南宮香都想拼着挨這一耳光,回頭就在大馬路上轉幾圈,順便驗個傷啥的,再報個警告他個人身傷害。
雖然她明知道以南宮曜的地位,就算報警也不會有任何的辦法,可是她就是要鬧得雞飛狗跳。既然南宮曜叫人不好過,她也不會叫南宮曜安穩了。難道她這麼鬧騰下去,南宮曜臉上會好看麼?正在心底想着這兩敗俱傷的法子,她就被阿夜給攔住了。
“夜叔”的嘴角閃過一抹猙獰。
不過這個不賴南宮小姐當他是長輩,實在是南宮小姐真的把好朋友的話當真,真的覺得這就是叔來着。
更何況三十歲的男人,被十七八歲的小少女叫一聲叔,不是天經地義麼?
“叫阿夜。”沈望舒偷偷兒地小聲說道。
“不是叔麼?”南宮香還在震驚地問道。
阿夜突然很想抓着南宮曜的手,抽在把自己變成“叔”的罪魁禍首的臉上算了。
沈望舒縮回頭,不敢吭聲了。
“下回南宮總裁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阿夜嫌南宮曜身上都是令人厭惡的女人香,甩開了他的手,看到思心哀叫了一聲撲到南宮曜的懷裡,將帕子覆蓋在他的臉上給他擦臉,心疼到了極點的樣子,不由鄙夷地冷哼了一聲。
他只是退後了一步,重新回到了東方玄的身邊,依舊是一副寡言少語的樣子。南宮香卻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怔怔的,之後哼了一聲。
沈望舒偷偷笑了笑。
她用一雙探究的目光掃過阿夜,再看看南宮香。
阿夜冷冷地垂頭看着她。
“哥哥。”思心傷心到了極點,淚眼朦朧,看着鐵青着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男人,不由回頭控訴地看着阿夜,“你怎麼能這樣放肆!”
“一個男人,卻躲在女人的身後叫她主持公道,這還算什麼男人。”沈望舒不由哼笑了一聲說道。
她今天的心情其實很好,可是卻全都被思心給敗壞了。她同樣不是一個會跟思心糾纏,一定要和她有個高下的性子,因此只是把面前珠光寶氣的首飾給整理了起來,慢悠悠地起身,示意東方玄給自己買單。
少年眉開眼笑地戰勝了精神恍惚的南宮香,利落地當了最大的凱子,這才滿意地對沈望舒說道,“以後花錢都找我啊,舒舒。”他追在沈望舒的耳邊,開心得不能自已。
黏糊糊的,連阿夜都看不下去了。
“小純。”思心悲傷地叫了一聲。
“今天去看我媽,把訂婚的事兒早點定下來。”沈望舒對東方玄叮囑道。
她的首肯,令東方玄用力地張大了自己的眼睛。
那個什麼……這真是最簡單的求婚了。
換個女孩兒,豈不是得廣場鮮花玫瑰燈光掌聲外加一個單膝跪地的男人才能求婚成功麼?
他家的舒舒卻這樣的簡樸,只需要幾億塊的珠寶,就願意嫁給他了!
這是多麼有着美好心靈的女孩兒喲。
顯然在東方總裁的眼裡,美好女孩兒的定義就是這麼個情況了,沈望舒淡笑,摸着少年微微發紅的興奮的臉柔聲說道,“你的愛,就是最大的誠意。”
東方玄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和她對視。
“你要訂婚,和他?”南宮曜突然扒拉開面前的思心,用力太大,叫她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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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訂婚禮,南宮總裁如果沒事兒,還請別出現。”東方玄客套而真摯地說道。
南宮曜卻冷冷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後面抱着一盒子珠寶眉開眼笑,笑得又狡黠又快樂,彷彿人在發光的少女。
哪怕是算計了別人,也依舊很乾淨的樣子。
不知爲何,南宮曜的心就彷彿被人剜走了一塊一樣,細細密密地疼痛。
他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原因,卻覺得自己感到很不舒服,彷彿是本屬於,也只有自己發現的瑰寶,卻在自己的忽視之下被別人奪走。
他是在意思純的,雖然對她的在意只不過是這幾天,可是思純對於他來說,卻比從前所有的女人合在一起走不能叫他轉移自己的目光。明明他依舊縱情歡愉,帶着不同的女人快樂,可是心底卻總是會不時浮現出那個踩着自己愉悅而笑的女孩子。
南宮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臉又沉了下來。
既然思純不知好歹,他就不會再對她刮目相看。
畢竟,他身邊的女人多不勝數,連思心都圍着他轉,何必在還在一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身上下功夫。
“我很忙,沒有時間出席你的訂婚禮,只是東方總裁也不過如此。”他冷冷地說道,順手將爬起來了的思心攬在懷裡,漠然地說道,“以後,你可別後悔。”
後一句的警告,不知是對沈望舒說,還是對東方玄說。
“我得到了最好的,當然不後悔。”沈望舒開口,看着在南宮曜懷裡羞澀的女孩子,淡淡地笑着說道。
這個時候被當做負氣的人攬在懷裡,卻還以爲是真愛,也蠻了不起的呢。
南宮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他毫不在意懷裡思心走路踉踉蹌蹌,一路將她拖着塞進了自己的車裡,看到愛麗跟着上車,南宮曜同樣不管。他有強大的自信,叫他認定愛麗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敢欺騙他。因此,他想了想就對愛麗冷冷地說道,“等孩子出生,我希望你不會再出現。”
他高高在上的指令,簡直叫愛麗笑得不行,不過這個時候,她依舊乖乖地答應了。
“是。”
思心看着聽話的愛麗,忍不住心情飛揚。
這場愛情的戰爭裡,是不是……她贏了?
更何況,南宮曜顯然是要帶着她們回家的,思心緊緊地抱着南宮曜有力的手臂,看他雖然臉色冰冷,可是卻沒有叫自己鬆開手,就忍不住將愛慕的目光緊緊地仰頭看住了自己的愛人。他這樣英俊而有力,彷彿是神祇一樣令人心生仰慕,彷彿能夠站在他的身邊,都是一件最榮耀的事情。
這個男人現在已經屬於她了。
她想到這裡,將自己的臉柔弱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南宮曜垂目,看着這張和思純有着相似面容的臉。
他垂頭捏起了她的下顎,看到她緊張此垂着眼睛,顫抖着。
思純的臉上,永遠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怯懦,而是更光彩的容光。
男人的眼睛閃過一抹冰冷,垂頭,狠狠地壓住了思心的嘴脣,彷彿是要奪走她呼吸一樣輾轉啃咬,兇狠得彷彿是個猛獸。
他同樣也不在意寬敞的加長轎車裡還有愛麗在圍觀,飛快地將思心壓在車座裡,撕扯她的衣裳。
這樣侵略氣的男人的氣息之下,思心頓時就手腳發軟。她有些羞怯,偏頭看到愛麗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頓時驚慌了起來,含着哭音推着南宮曜在自己的身上肆虐的手央求道,“別在別人的面前。”轎車裡,雖然司機被隔絕看不到,可是愛麗是能看到的啊。思心的心底,和南宮曜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是最美好的記憶。
那會是溫柔而甜蜜的纏綿。
而不是被人圍觀啊。
哪怕愛麗是個女人,思心也感到萬分的羞恥。
“不知好歹!”南宮曜突然有了興致,卻被思心打斷,頓時將她丟在一旁,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嘴脣。
他看着縮在車座上不時緊張而驚慌的思心,不由想到,如果這個時候是她的妹妹,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會再給他一腳。
臉上還會是驕傲的表情。
真是一個潑辣的女孩。
南宮曜的目光閃過淡淡的晦暗。
他臉上陰晴不定,還明顯露出了對自己的厭棄,思心頓時就慌亂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似乎是搞砸了。
她敏銳地感到了南宮曜的不痛快,唯恐他對自己失望,哪怕還有愛麗在一旁譏誚地看着,可是她也顧不得了,急忙從車座上爬過來抱着南宮曜低聲說道,“我們回家……”
南宮曜不耐地將她推開,閉目。
思心不敢再招惹他,只好垂頭抱着自己有些散亂的衣服暗自垂淚。前一秒還是烈火,可是之後卻冷若冰霜,南宮曜的感情叫人很累,可是思心卻在心痛之外,依舊甘之如飴。
然而南宮曜既然願意對她做親密的事情,那就說明……她在他的心底還是有位置的。這樣的認知令思心心裡生出了希望,更何況,她還有更安穩的後方。她媽是南宮夫人,不管怎樣,這樣的聯繫都無法切斷。
只是這樣信心十足的想法,在轎車開回南宮家之後,頓時就裂了。
思心震驚地看着別墅裡爭執的兩個人。
思佳麗手裡抓着一個行李箱,似乎要走。
南宮成整個人都撲在行李箱上,壓着不讓人走。
他們的腳下,有幾張紙落在周圍,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還有鮮紅的,彷彿是手印的痕跡。
南宮成平凡的臉上已經全是淚水,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抓着思佳麗的行李箱,見她似乎要丟開行李箱,又急忙抱住了她的腿。
“佳佳。”他淚流滿面。
他真的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婚姻會走到這一步。
他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一定要和自己的兒子有同樣的罪過。
“我不離婚。”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離婚吧。”思佳麗轉頭,飛快地抹了一把臉上縱橫的淚水,卻用一種很冰冷的聲音說道,“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很愛這個男人,並不是爲了他的錢。畢竟,思佳麗這樣美貌的女人,如果只想要錢的話會有很多辦法,而不是和兩個女兒那樣艱難而貧困地過了十幾年。她承認嫁給南宮成是爲了更好的生活,可是也要承認的是,她是愛着這個有些無能的男人的。
他或許無能,可是從未看不起她,將她當做一個隨便玩玩的女人,而是真心地愛惜。
可是再多男女之間的愛情,也抵不過自己作爲母親的良心。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忍耐,守着思心就可以過下去,把自己的女兒給好好看住,可是昨天南宮香落在思心臉上的耳光,同樣抽醒了她自己。
她不只有一個女兒,就憑着她“認爲”東方玄是個好人,就把小女兒託付給他?
那樣輕賤的方式,以後東方玄會不會看不起她?
思純的年紀那麼小,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到底做了什麼?!
“以後別來找我了,你兒子也是!”她冷冷地說道。
“佳佳。”
今天思佳麗把已經簽字蓋了手印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他的時候,南宮成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他明知道她希望自己放手,卻不能這樣做。
只要自己簽字,就真的失去這個女人了。
“心心如果喜歡阿曜,那,那就叫他們結婚……”南宮成驚慌地說道。
這句話,正落在走進門的思心的耳朵裡。
她用驚喜的目光看着終於鬆口的南宮成。
南宮成對她雖然一向很溫和,可是並沒有多少感情。
說起來也對。
如果就因爲娶了思佳麗就把思心當親閨女,那纔是奇了怪了呢。
不過雖然對思心只是面上過得去,南宮成卻從未委屈過思心的生活。然而更多的就別想了。
思心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南宮成對自己很尋常,在出了南宮曜捆了兩姐妹之後,南宮成對她的態度就更不用提了。雖然依舊很溫和,不過那是唯恐她跑了把思佳麗也拐跑而已。他可以給妹妹思純信用卡,叮囑南宮香在學校好好照顧思純,卻沒有關照思心一句話。
他都沒有想過,給思心一張信用卡什麼的。
明顯的區分,不冷不熱的溫和,就是這位繼父了。
思心知道,南宮成不大喜歡她。
可是現在他竟然願意叫自己嫁給南宮曜,怎麼能不叫她感到極度的快樂呢?
“您說的是真的麼?”她忍不住小跑到南宮成的面前,兩隻美麗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南宮成趴在地上,抱着思佳麗的腿,擡頭看着這幸福得彷彿能夠暈厥過去的女孩兒。
“只要阿曜願意娶你,我不會阻攔!”南宮成咬着牙說道。
繼女嫁給兒子什麼的……外面當然會傳閒話,可是南宮成都顧不得了。
他不能給南宮曜做主叫他娶思心,因爲殺了南宮成也不敢給南宮曜做主。
可他冷眼看着,南宮曜當日暴怒捆了這姐妹倆,似乎就是因爲思心。
既然南宮曜喜歡思心,他就成全了又怎麼樣呢?這年頭兒,一旦要臉就什麼都完了,南宮成決定不要臉了。感受到思佳麗的僵硬,他急忙爬起來握住思佳麗冰冷的手,無語倫次地對思心微笑說道,“心心,幫,幫叔叔好好兒勸勸你媽!只要阿曜願意和你結婚,你想想,咱們就都是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他說到最後,眼淚突兀地落下來。
“媽。”思心怯生生地看着思佳麗。
美豔而疲倦的女人,正冷冷地看着她。
不過是短短几天,思心就驚訝地發現,素來注重保養,哪怕窮得掉渣兒時候都神采飛揚的母親,鬢角已經有了一抹霜白。
她哽咽了一下,知道母親在擔心自己和妹妹,左右爲難。她很心疼母親的蒼老,可是她的心裡,更重要的還是自己愛着的男人。這樣的愛意,叫她選擇哪怕愧疚,也要把之後的話說出來,拉着思佳麗的衣角低聲說道,“您別走。我,我想嫁給他。”
她感到思佳麗的手顫抖着,垂頭說道,“請您留下來,和南宮叔叔在一起,成全我吧?”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思佳麗走了,南宮成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自己和南宮曜結婚的。
南宮成是長輩,哪怕南宮曜不把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裡,可是思心卻畏懼他。
“爲了你?”思佳麗突然開口說道。
她似乎很久不說話,聲音裡帶着磨砂一樣的黯啞。
“我想要幸福,這有什麼錯呢?”思心傷心地問道。
“你妹妹怎麼辦?”思佳麗看着委屈得紅了眼眶的思心,突然問道。
“小純過得很好啊。”
思佳麗看着女兒那理所當然的無辜,幾乎要氣笑了,她真的很後悔,爲什麼爲了長女,就撇開了自己的小女兒。她似乎剛剛纔真正地認識了自己的女兒,笑了一聲,卻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淚,輕輕地說道,“你說很好?難道有人喜歡她,看重她,願意保護她,就是很好了?”
她心裡真的是失望透頂,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着瑟縮了一下的長女,輕輕地說道,“我也告訴你,我現在離婚了。”
“我還沒簽字。”南宮成急忙說道。
思佳麗就當做沒聽見,冷聲說道,“再也不是南宮家的夫人。你也不再跟南宮家有任何的關係。”
“媽!”思心突然覺得自己知道思佳麗要說些什麼了,絕望地喚了一聲。
“既然已經沒有關係,你死皮賴臉住在人家家裡做什麼。”思佳麗冷笑了一聲,眼裡露出幾分嚴厲,“你馬上我和離開。”
這是要和南宮家斷絕關係的意思,思心剛剛和南宮曜在一起,咬着嘴脣不動,露出幾分倔強。
“你不願意?!”
“心心就住在家裡。”南宮成急忙央求道。
他搓着手,完全沒有一點的強勢。
哪怕是這個時候,他都沒有勉強過自己,而是央求,從別的方面來說服她。思佳麗閉了閉眼,重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行。”她狠心地說道,“那你就住着,我走了。”她譏諷地笑了一聲,掃過垂淚的思心,用自己最冷酷的聲音冷冷地說道,“只是你記住,我跟你再說一遍,我和南宮家沒有任何關係,你也是。你留在南宮家,以後的身份,也別說是人家家的小姐!”她頓了頓,停住腳步,在思心驚恐的目光裡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後,我就再也不會管你。”
雖然不是斷絕關係,可是也很絕情了。
“以後我只會照顧小純。”她冷冷地說道。
“佳佳啊。”南宮成看見思心不好使了,哪兒還顧得上她啊,繞過思心就要去抓思佳麗的手。
“南宮叔叔,我結婚的事……”
“結什麼結,我不同意!”翻臉不認人說的就是南宮成了,他煩躁地甩開攔住自己的女孩子,追着思佳麗就走。
思佳麗拖着行李箱就看到南宮曜帶着愛麗,冷冷地看着她。
她嗤笑了一聲。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看好自己更叫人擔心的長女,可是現在看,長女是沒救兒了。
這男人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女人,思心就連親媽都不要了,她還照顧她什麼?
既然這樣,思佳麗就更不能叫小女兒同樣遇到這樣的壞事,她如果只能保護一個……
也不會再是思心了。
“佳佳,佳佳!”看到思佳麗頭也不回,南宮成終於連最後的矜持都放下了,他追到門口,就在兒子的眼皮子底下抱住思佳麗,把自己的臉埋進她的脖頸裡,許久之後,一滴眼淚落在她的皮膚上,低聲說道,“我和你一起走。”
他突然笑了一下,在思佳麗震驚扭頭看過來的目光裡,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是一個沒用的人……我,我,以後,以後咱們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他的眼圈赤紅,令人感到悲傷。
思佳麗卻沒有聽明白一樣。
“我……就想和你太太平平地過日子,不做南宮家的這麼什麼長輩,也無所謂。”
“父親。”南宮曜在一旁開口。
南宮成這一次,終於有勇氣看着自己這個強勢得令自己黯然失色的兒子。
“以後,你不要再打攪我和佳佳,還有小純的生活了。”他如釋重負地說道。
這彷彿是要放棄一切的樣子,叫南宮曜挑眉。
雖然他已經是南宮家的家主,南宮成手上無權,可是南宮成手中卻有南宮家的鉅額財產。這是真正屬於南宮成自己的,只有當南宮成死去,纔會被他的妻子和兒女們均分的個人財產。
不過如果離開南宮家,還只是爲了一個女人,南宮曜都覺得父親這有些不可理喻。不過他素來對父親沒有什麼恭敬之心,淡淡地說道,“離開可以。以後,我不會再承認你。”他所謂的承認,就是南宮成的身份。
他不會承認南宮成是自己的父親了。
“我總是想不明白,我和你媽……都不是霸道的性子,爲什麼你卻……”
南宮曜冷哼了一聲。
南宮成只是感慨一下兒子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他已經過世的親生母親,然而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反客爲主地搶過了思佳麗手裡的行李箱,比思佳麗還快就竄出了別墅。
他在家裡確實沒啥地位,就算離家出走什麼的,人家那些僕人壓根兒就沒想攔一攔,因此竟然叫他順利地就出了別墅門口。就在這個時候,連思佳麗都瞠目結舌看着南宮成破涕爲笑地撒歡兒,就看見有一輛車從外面開了進來。
沈望舒下車,看着南宮成一副離家出走的樣子。
“這是?”
“我和你媽要出去過了。”南宮成看見沈望舒,很開心地湊過來說道。
沈望舒沉默了一下,順勢看向思佳麗。
她美貌的媽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臉,眼淚就落下來。
“是媽媽的錯,連小純都不要了。”思佳麗愛惜地摸着女兒柔弱的臉,低聲說道,“媽想你想得厲害,可是……媽沒臉去見你。”
她哽咽了一聲,之後努力露出了一個耀眼的笑容。
“媽媽以後,以後再也不離開小純了。”
沈望舒安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母親,感到巨大的滿足和幸福。
哪怕口口聲聲不介意,可是當思佳麗走到她的身邊,她還是感到很快樂。
“媽……”思心在後面淒涼地喚了一聲。
可就在思佳麗充耳不聞的時候,她又轉頭撲進了南宮曜的懷裡,緊緊抱着這個男人流淚道,“我只有你了,哥……阿曜哥哥。”
這麼一個稱呼,叫趴在車裡往外看的南宮香噁心得罵人。
“真無恥。”不過她見識少,罵人也翻來覆去只有這幾句了。
“南宮老先生這是要離開?”東方玄其實心裡好氣哦。
明明思佳麗說好了陪着思心的,現在回頭是岸了,豈不是要做電燈泡?
不過東方玄又知道沈望舒是親近思佳麗的,如今這樣兒也不壞,衝着叫南宮曜不開心自己就開心了的想法,他笑眯眯地走到南宮成的身邊溫聲說道,“還沒地方住吧?東方家倒是有幾處不錯的別墅,如果不嫌棄,老先生就過去住着吧?”
南宮曜的親爹卻坐在東方家的別墅裡,那以後南宮曜還不一定叫人怎麼講究兒呢。東方玄一想到這個,就跟偷了雞似的,笑得特別狡猾。
“啊,真的可以麼?”南宮曜遲疑了一下。
東方玄對沈望舒的維護,他都看在眼裡。
想必別墅是爲思佳麗預備的。
反正他現在除了錢啥都沒有,跟着妻子住,也一點兒都不覺得丟人。
“不行。”思佳麗開口嚴肅地說道。
她怎麼可能叫南宮成這樣丟人。
南宮成願意什麼都拋下跟她一起走,甚至老宅都不回了,思佳麗是真的很感動。
除了感動,就是放鬆。
如果南宮成是真的願意和她這樣一生一世地走下去,那思佳麗還矯情什麼?爲什麼要把自己真愛的男人往外推?
南宮成想不明白東方玄的心思,思佳麗是聰明人,頓時就想到了。
南宮成會丟大臉的。
更何況,她不願麻煩東方玄,因爲這位未來的女婿,她很看重。越看重,就越要不佔便宜,才能叫女兒的腰桿子挺起來。
“我們不住東方家。”思佳麗眯着眼睛說道。
“那住哪兒啊?”南宮成驚喜極了。
他看着終於重新接受自己,願意和自己繼續走下去的思佳麗,感到深深的幸福,連腦子都一片混沌了。
“你要問我一個女人?”別看思佳麗沒錢,面對有錢的老公,那是相當很有氣勢的。
南宮成沒有氣勢地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幸福地飄出身體了。他從心底感到快樂,那些快樂叫他哪怕眼睛還紅腫,卻已經露出了壓制不住的笑容,連聲說道,“我想地方,我想地方!”
他的腦子都不會轉圈兒了。哪怕名下還有很多的別墅,可是這個時候哪裡還想得起來呢?在圍着思佳麗轉了好幾圈之後,他還是想不出來什麼,只在看到了正瞪着自己的南宮香之後,福至心靈。
“我們和阿香去做她的公寓吧?”他厚着臉皮要霸佔女兒的公寓。
“做夢!”南宮香氣死了,頓時大聲拒絕。
“爸爸好好照顧你。”
“滾!”對這麼無恥的話,南宮香只有一個回答,特別大逆不道。
“公寓太小。”南宮香就是不想和自己這個繼母住在一起才搬走的,思佳麗雖然是繼母,不過也不是灰姑娘那歹毒後媽來的,霸佔小姑娘的住處,順便噁心人家小姑娘的事兒絕對做不出來。
更何況她沒有想過要勉強在南宮香對自己的厭惡下襬出一副討好的樣子來。因此,在南宮成失望地看着自己時,思佳麗就嘆氣說道,“你上回不是說,在貴族學園旁邊還有一棟小別墅?就住那裡好了。”
“住在學園邊兒上?”南宮成被提醒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去看南宮香。
“我不會跟你們住在一起的。”
“你也搬來別墅,爸爸照顧你。”沒有灰姑娘她後媽,那親爹就還是親爹的,南宮成關切地說道,“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住在公寓,多叫人擔心。”
哪怕他偷偷兒安排了很多的保鏢給女兒,那也擔心吶。
“呸!”她纔不和繼母住在一起!
南宮成被女兒鄙夷了,垂頭喪氣地縮成一團。
“別墅雖然小,房間也夠用了。”思佳麗見南宮香不願意搬來住,倒是無所謂,只把目光投在了一臉大事不妙的沈望舒的身上,更加溫柔。
“跟媽媽住,好不好啊小純?”她不會再叫女兒沒名沒分地住在東方家。
不然以後嫁到東方家,也會被人看不起的。
她得叫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兒並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
“媽……”沈望舒嘴角抽搐,迎着思佳麗那疼愛而心疼的目光,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可是母親大人對她的愛啊!
這樣,只能委屈……
她扭頭,歉意地看着笑容顫抖,隨時可能崩裂的少年。
少年默默偏頭。
果然這世上,岳母大人是最討厭的生物啦!
棒打鴛鴦。
好氣哦。
作者有話要說: 捧着霸王票默默治癒中的萬億總裁默默打滾兒啦~ 還有大家的霸王票,好治癒哦哇咔咔~ 第137章 豪門繼女(十一)
一轉眼,情緣就被拆散了什麼的。
真的太討厭了。
溫柔的少年臉上露出淚汪汪的表情,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愛人。
然而,沈望舒無能爲力啊。
她只能同樣用眼淚汪汪的表情去看自己親媽。
然而思佳麗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當一對兒有情人彼此愛慕的時候,無論什麼樣都不想分離。可是如果一旦以後感情淡去,這都會成爲自己女兒被人嘲笑的地方。因此,思佳麗雖然有些心疼,還是冷酷地搖頭說道,“不行。”她摸了摸沈望舒的小臉兒,目光溫柔地說道,“至少現在不行。”她得叫自己的女兒能挺起胸膛來做人,而不是這樣沒有尊嚴地去東方家沒名分地住着。
“可是之前我住得可開心了,老爺子對我很好。”
沈望舒的話,叫思佳麗眼淚都差點兒掉下來。
“是媽媽的錯,對不起。”不是她選擇了長女,放棄小女兒,她怎麼會……
“小純,你就聽你媽媽的話,啊!”南宮成的心都要幸福得飛起來了,他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呢?對沈望舒很溫柔地說道,“你放心,叔叔和你媽媽好好照顧你。”
“阿香,你去不去?”他笑呵呵地再次發出邀請。
在他的想法裡,可以彼此帶着各自的女兒一起生活,沒準兒兩個女孩兒還能成爲好朋友什麼的。
“哼,我纔不稀罕呢!”南宮香偏頭表示嫌棄,然而頓了頓,就在沈望舒笑眯眯看過來的目光裡哼哼着說道,“不過我那個公寓最近停電,好吧,看在你們盛情邀請的份兒上,我就勉強住一段時間好了。”
她連找理由都不走心,停電的話都出來了。沈望舒都忍不住想笑,然而看到東方玄那傷心欲絕的表情,還是覺得如果笑出來大概不那麼厚道。她只是對少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這一刻,少年和她心有靈犀了。
“我們要訂婚!”他急忙說道。
訂婚了,他家舒舒就可以不要搬到南宮成的別墅去了。
思佳麗的眼睛瞪圓了。
“我已經答應阿玄的求婚了。”沈望舒對她微笑說道。
“什麼時候?!”思佳麗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很高昂了。
少女捧臉,羞澀得不能自己,紅着臉蛋兒小聲兒說道,“就方纔。阿玄送我很多珠寶。”她把珠寶都塞進思佳麗的手裡,後者看着這些首飾沉默了。
這麼多首飾,別說是自家女兒,就是少年跟她求婚,也不是……嗯哼,南宮夫人對財富沒有什麼興趣,其實就跟自家老公是真愛來着,不管什麼誘惑都會堅貞不屈的。飛快地把珠寶往南宮成面前晃了晃,當得到了丈夫“明天帶你把珠寶店給買下來!”的豪邁許諾,思佳麗滿足了。
她臉上帶着幾分滿意,微微頷首。
“那我可不可以……”住在東方家。
“不可以。”
“爲什麼?”
“訂婚之後,你纔可以過去住。”思佳麗冷酷地微笑。
“媽。”思心就站在一旁,流着眼淚看着彷彿是一家人的他們就在自己面前說說笑笑,她心如刀割,彷彿這樣和睦的氣氛里根本就沒有自己立足的地方。
她退後了一步,看到思佳麗聽到自己的呼喚面無表情地看過來,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眼淚,低聲說道,“您都走了,我該怎麼辦?”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親,卻看見她突然對自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自爲之。”思佳麗輕聲說道。
她只能這樣做。
當思心日後真的走投無路,她一定會給她退路,可是現在不行。
傻傻的女孩兒,只有在這條路上跌得頭破血流,纔會真正地發現這些錯誤。
思佳麗只是退後了一步,安靜憐憫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多麼美麗溫柔的女孩兒啊,可是現在,卻跟鬼迷心竅了一樣,也或者……現在纔是女兒真正的樣子?
“我就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思佳麗開口問道。
思心只是流着眼淚哭泣,卻什麼都不能答應,又彷彿唯恐母親再在自己面前勸導,她還退後了一步,離他們都遠了一些。
思佳麗失望極了,不再多說什麼。東方玄本來就很鬱悶,不過在岳母面前還是要討好一二的,殷勤地請這一家子上車,從南宮家離開。沈望舒對少年的可憐感同身受,看到他雖然在微笑,可是明顯很苦悶的樣子,忍不住溫柔地勸說道,“訂婚了就能住在一起,你還不趕緊預備訂婚?”見少年的眼睛亮了,她這才蹭到了南宮香的身邊感激地微笑說道,“阿香能和我一起住,我真的好開心。”
“拖油瓶,哼!”南宮香臉紅了。
阿夜開車,透過後視鏡看着沈望舒忙碌地遊走在東方玄和南宮香之間,簡直遊刃有餘,真是不知什麼心情。
根據南宮成的指點,他開車就來到了一處別墅外。這處別墅的確和貴族學園非常近,雖然只是一個小別墅,許久沒有住人,不過有專人每天打掃看護,倒是也很乾淨,沈望舒選了一處非常乾淨,常年可以照進陽光的房間。
她看着自己這大概八十平的屋子,覺得真是住得很寬敞了。一邊在這裡羨慕這些八千億的土豪,一邊就看見阿玄走進來,很深深地嘆氣,握着沈望舒的手。
“這房子這麼小,委屈你了,舒舒。”少年用真摯的目光心疼地說道。
怎麼能叫萬億總裁的心上人,住在這隻有八十平的臥房裡呢?
想想真是心酸。
沈望舒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挺大了。”她吭哧吭哧地說道。
“舒舒,我知道你不願意叫我爲你擔心。”少年的目光更加溫柔繾綣。
沈望舒默默閉嘴。
在這個問題上,她是沒法兒和萬億總裁溝通的。
南宮香同樣走進來的時候,難得和東方玄的看法保持了同步,撇嘴說道,“是真的很小啊。”她看了看這小小的臥房,哼了一聲慢吞吞地說道,“雖然不大符合我尊貴的身份,不過就當隨便住住好了。”
她選擇了沈望舒隔壁的一個房間,順便嫌棄了一下各處的裝潢什麼的。如果不是阿夜跟在她身邊一言不發的樣子叫人畏懼,南宮香還想要質疑一下南宮成是不是被騙了。
這麼小的別墅……說好的豪宅呢?
她和沈望舒的豪宅觀念顯然不大一樣兒。
“炫富真是可恥啊。”沈望舒拒絕承認自己羨慕嫉妒恨,咬着牙根兒小聲兒哼哼着說道。
“哼!”南宮香偏頭。
“決定是這個房間了?”阿夜站在一旁,抱臂一副高人的樣子,對沈望舒問道。
沈望舒點了點頭。
這高挑英俊的男人這才一聲不吭地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卷幾乎看不見,只有在陽光之下會發出一些冷厲光澤的鐵線。他走到窗戶邊兒上,沈望舒就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在短短時間,就將自己的落地窗給改造成了蜘蛛網,此時一想到那窗邊鋪天蓋地的鐵線,還有東方玄笑眯眯地抓起一隻水果往鐵線上一丟,水果無聲地給那些鐵線給切成了碎塊兒,頓時瑟瑟發抖。
她對第一殺手先生一笑,讚美地說道,“真是天羅地網啊!”
“防止有人避開警衛,鑽進你房裡。”阿夜淡淡地收回鐵線說道。
南宮香同樣目瞪口呆。
“你房裡也有?”沈望舒轉頭去問東方玄。
少年笑眯眯地點着頭,承認道,“當然,都是阿夜保護我的一片純純真心啊。”
他似乎被自己感動極了,兩隻眼睛裡露出點點的淚光。阿夜噁心得要死,他現在真的很擔心,以後這兩個結婚,雙劍合璧,東方家的別墅還能不能住人了。
然而經歷過自家老爺子的瘋癲,第一殺手先生的承受能力顯然非常不錯。他只是平靜地垂頭,對還在魂不守舍的南宮香問道,“你的窗戶要不要這個?”這等好心幫忙的態度,頓時就叫東方玄挑起了自己的眉毛。
和沈望舒不同,東方玄和阿夜認識太多年了,當然知道,如果不是被阿夜放在眼裡了,就算是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皮子都不會動一下的。
“好啊。”南宮香一點兒都沒有“會不會麻煩你”這種感覺,點頭,遲疑了一下,道謝道,“多謝。”
阿夜沒有多說什麼,不過看微微勾起的脣角,顯然心情還算不錯。
沈望舒也覺得殺手先生有點兒過於主動了。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味兒,然而阿夜卻是不肯理睬她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快步走了。
東方玄坐在沈望舒的身邊用力嘆息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叫思佳麗轉變自己的想法。他算是知道岳母大人的威風了,心裡不由恨恨地想着,等以後結婚生子,他一定要多生幾個女兒,然後把女兒們養大,養得風華絕代。
當她們被人愛慕之後,好好兒用力折騰自己未來的女婿們,好叫他們同樣受到自己今日的辛苦。哪怕還沒有結婚呢,可是一想到那個畫面,東方玄就忍不住笑出聲兒來。
他這麼賊兮兮的,目光輕浮,思佳麗都覺得這少年有點兒神經病了。
不過女兒喜歡,神經病也得認!
她送東方玄離開,這纔回了別墅。
似乎能和南宮成重新開始,思佳麗都覺得是意外之喜。她今天只是好好地安慰了沈望舒一番,叫她多和南宮香親近,就被急吼吼睡了幾天書房的南宮成給拖走了。沈望舒今天倒是有點兒疲倦,看到南宮香沒什麼熱情,似乎也很疲倦,想了想方纔對南宮香問道,“要不要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她提醒了一下,就見南宮香用鄙夷的目光對自己說道,“明天是週末。”
不必上學,沈望舒決定忽視南宮香的鄙夷目光。
“我爸可真是喜歡你媽啊。”
“老房子着火,火上來誰都救不了啊。”沈望舒微笑說道。
“挺好的。”南宮香垂目低聲說道。
“要不要來我的房間睡?”沈望舒邀請問道。
她看得到南宮香在見到父親和繼母感情很好時的失落,沈望舒感到開心的事情,卻知道這未必會叫南宮香開心。她不會安慰她,因爲安慰都無從說起。這其實就是一種孤單,女兒發現父親被繼母搶走,心裡當然會很難過。因此,她在南宮香霍然擡頭,璀璨的目光裡溫聲說道,“我一個人也很孤單,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陪陪我。”
這是一種溫柔的撫慰,南宮香覺得眼角有些酸澀。
“你可真是一個膽小的人。”她偏頭說道。
沈望舒笑眯眯地拉着她進門,點頭承認道,“又膽小又怕寂寞呢。”
她殷勤地把南宮香給摁在自己的身邊,躺在一張牀上。這張牀很大,沈望舒看着在自己身邊仰頭看棚頂的南宮香,不知爲何,哪怕從前的記憶失去了很多,卻彷彿能隱隱約約地想起,自己和那些過去的世界裡的好朋友,都是這樣很親近地睡着。
她在這張其實型號不小的大牀上翻滾了一下,這纔對南宮香感激地說道,“多謝你今天維護我。”爲了維護自己,南宮香把親哥都給唾了一口。
“我也不止是爲了你。”南宮香目光茫然地說道。
“是麼?”
“我做過一個很可怕的夢。”南宮香一想到夢裡,明明是美麗的少女卻摔得鮮血淋漓的畫面,就覺得驚恐。直到當她感到少女就在她的身邊,正笑嘻嘻地湊過來,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心裡才覺得安慰踏實,低聲說道,“很可怕。我夢見你被我哥欺負了,你跳樓死了。”
她聽到身邊的女孩兒似乎屏住了呼吸,明明是這樣荒誕的事情,她卻還是忍不住傾訴。彷彿將這些說給身邊的少女聽,自己的心裡就會好過一些。
一個秘密給兩個人分享,似乎就不會那麼糟糕了。
“然後呢?”沈望舒溫柔地問道。
“你媽和我爸都死了,你那個賤人姐姐成爲南宮家的女主人。”南宮香低聲說道。
她用力轉頭,想要去看清楚沈望舒的臉色。
當看到少女在寬容而柔軟地看着自己,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瘋子,或是一個壞人,南宮香的眼眶紅了。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她哽咽地說道。
微冷的手,慢慢地拂過她的臉頰,將那些眼淚都擦乾淨。
“夢見這樣的事情,很難過吧?”沈望舒輕聲問道。
“我……能救你就好了。”南宮香抽噎地將眼睛埋進沈望舒的手心裡,痛哭說道,“我什麼都沒有爲你做。”
“那不是你的錯。”沈望舒頓了頓,突然很想知道,南宮香那時的心情,溫柔地問道,“如果你那天在別墅,會叫他欺負我麼?”
“不會!”南宮香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就足夠了。”想必真正的思純,也會感到很欣慰,因爲也曾經有一個女孩子因爲無法拯救她,追悔莫及。
她也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好朋友。
她的寬容,叫南宮香覺得無地自容。
她蜷縮在沈望舒的身邊,小聲兒地道歉,小聲地落淚。
沈望舒摸了摸她的頭髮。
其實南宮香在上一世的結局並不好。
她很厭惡思心,同樣憎恨着逼死了自己父親南宮成的哥哥,因此在思心和南宮曜之間興風作浪。她本來就是南宮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在她的欺凌之下,思心一度過得非常辛苦,甚至不能在豪門的圈子裡立足。
因爲那是屬於女人的戰場,豪門中的貴婦或是名媛,更在意的是南宮曜和南宮香這對兄妹。雖然思心是南宮曜寵愛的女人,可是南宮總裁身邊的女人千千萬,思心算得了什麼呢?
南宮香的爲難,令思心舉步維艱,同樣被人欺凌。
她甚至因爲南宮香跌斷了自己的一條腿。
就是因爲這次的重傷,南宮曜勃然大怒,將南宮香嫁給了生意夥伴家的小輩。
那同樣是非常有錢的豪門,那也同樣是一位非常優秀而英俊的男人,可是與南宮曜相同,他們都愛上了純潔柔弱的思心。
當知道南宮香做了什麼之後,只是爲了家族才迎娶了她作爲自己妻子的那個男人,將她關在了一處偏僻的山中的別墅裡。
沒有人和南宮香說話,也沒有人和南宮香說起外面的一切,南宮香就這樣被關着,直到真正地變成了一個瘋子。她的悲慘令這個男人滿意,覺得爲思心報復了這個惡毒的女人,然後心安理得地攥取了南宮香名下的財產。他的家族同樣不在意南宮香。
聯姻只是一個象徵性的聯盟,只要南宮香不死,連南宮曜都不在意她是否安好。
唯一會在意南宮香的他的父親,早就死去了。
想到這裡,沈望舒嘆息了一聲,目光更加溫柔。
這個倔強而驕傲的女孩子,她不屑用虛僞的面貌來面對這個世界,一切都出自本心,可是卻沒有遇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一世,南宮香願意對她伸出手,那她也會保護南宮香的。
她看着南宮香睡着了,這才突然皺了皺眉。
一個人會夢到前世,會有很多的原因,可是沈望舒總是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一個穩定的空間。
這個世界不大符合常理,不管是萬億總裁,還是什麼貴族學園,都充滿了一種超脫了正常範圍的感覺。她看到那些誇張了一些的景物,就覺得大概是因爲金色空間裡的大火,造成空間不穩定,令南宮香有了夢到前世的機會。這並不算什麼大事,甚至沈望舒沒有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只是在大半夜地聽到手機鈴聲,迷迷濛濛地接聽。
“誰啊?”南宮香哼哼着在一旁不快問道。
電話的另一段沉默了一下,之後,少年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問道,“舒舒!南宮香怎麼在你牀上?!”
“阿玄啊。”沈望舒頭疼地揉着自己的眼角,深深地感到疲倦。
總是被捉姦在牀是怎麼回事兒啊。
“說!”在東方玄的身邊,還有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來。
“深更半夜的,你和阿夜睡在一起了?!”這回換沈望舒氣急敗壞了!
她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一看都半夜十二點了,可是這個本應該大家都在睡覺的時間,東方玄竟然和阿夜在一起。這是個什麼情況?
沈望舒頓時醋了,奮力從牀上爬起來,咬着牙齒憤憤地說道,“不許和他一起睡!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老男人們最喜歡水靈靈特別可愛的男孩子了?!”爲了叫阿玄不要和英俊的殺手先生在一張牀上睡覺,沈望舒轉了轉眼睛,神秘地說道,“他們會把你們吃掉!”
手機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舒舒……”很久之後,少年艱難的聲音傳來。
“打開窗簾。”殺手先生冰冷地吩咐道。
沈望舒一呆。
她下意識地向窗簾看去,遲疑地拉開了它。
窗口外,一個英俊而冷酷的黑衣男人,一隻手臂夾着一個勉強微笑的打電話的少年,一手扣住了窗臺,正在月色裡眯着眼睛看她。
充滿了殺手氣息。
沈望舒頓時沉默了。
英俊的男人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他只是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尖兒,窗戶就打開,白天被他纏繞得跟蜘蛛網似的窗戶,都變成了擺設一樣。
他順利地走進了房間,踏着月色而來,英俊得無以復加,連嘴角冰冷充滿了血腥味兒的笑容都令人目眩神迷。他一步一步走到沈望舒的面前,見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更加冷酷地冷哼了一聲,慢吞吞地說道,“老男人?喜歡男孩子?吃掉他們?和誰睡在一張牀上?”
他隨意地將東方玄甩進沈望舒的懷裡,側頭去看坐在牀上揉眼睛的南宮香。這姑娘穿着一件睡裙,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膚。
阿夜看了兩眼,不感興趣地轉過頭去。
“看什麼看?!”南宮香警惕地捂着自己的睡裙。
“並不好看。”阿夜冷淡地說道。
“什麼?!”
“小孩子而已。”
這個……說起來也蠻心酸的呢,不僅沈望舒這輩子的身體乾癟得跟四季豆兒似的,連好朋友的胸也平得可以當男人去了。
更何況白天的時候,南宮香可以往自己的內衣裡多塞些海綿啥的弄出點兒波濤洶涌,可是晚上誰都需要卸妝來的,頓時就暴露了。不過少女顯然自尊心非常嚴重,看到男人竟然這麼鄙視自己的身材,她氣得眼睛裡流血,憤怒地從牀上跳起來衝到了阿夜的面前,挺着自己沒啥起伏的胸就對阿夜大聲問道,“怎麼不好看了?怎麼不好看了?別看我平,其實可有手感了。”
“呵……”阿夜涼薄地笑了。
“你!”對於阿夜的鄙視,南宮香出離地憤怒了。
和男人聽不得自己不行一樣兒,南宮香同樣深深地仇恨別人說自己沒料兒呢。
“你試試看!”她咬着牙齒,抓着阿夜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地壓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揉動了一下。
阿夜沉默了。
沈望舒慢慢地睜大了自己的嘴巴。
東方玄……頗爲欣慰地笑了。
“影響不好,咱不能看。”他心情很愉悅地看着南宮香作死。
殺手先生可不是可以隨意調戲的人呢。
這個時候,阿夜似乎剛剛從震驚裡掙脫出來,他感到自己手下那細膩的柔軟,還有一顆清晰突起的觸感在自己的手心兒顫動,這種柔軟令他下意識地揉搓了一下,這才嘴角抽搐地看着正用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看似強悍精明的傻妞微微點頭說道,“還好。”
因爲前些年一直都在專注自己偉大的殺手事業,後期又進入東方家的地下勢力,阿夜都要累死了,哪兒有這些倒黴總裁們夜夜笙歌的豔福呢?
長到三十歲,還沒個女人滋潤,連胸都是頭一次摸呢。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因此阿夜還覺得這片柔軟的手感不錯。
當然,如果換成是經驗豐富的,早就更加鄙夷南宮香捏起來都沒手感了。
身家億萬的總裁們啊,都喜歡“一隻手都抓不過來”型。
被阿夜讚揚了,南宮香滿意地微微點頭,傲氣地說道,“有料不在胸高!”
沈望舒覺得自己的下顎被深深地傷害了,一時半會兒是合不上了。
“阿香啊。”她好容易收回自己的下巴,試探地叫了一聲。
正壓着人家男人的手壓住自己胸還要求揉揉試試手感的南宮小姐,迷茫地看了好友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一會兒,沉默了。
她似乎纔回過味兒來,自己方纔做了什麼。
目光慢慢地落在自己胸前,一隻正在微微收縮的大手上。
片刻,別墅裡傳來少女的尖叫!
“怎麼了?!”南宮成胡亂地穿着一件睡衣衝了進來,身後跟着焦急的思佳麗。這兩口子臉上還帶着熱潮,明顯是方纔還在一起做人家夫妻要做的事兒,沈望舒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看到這兩位連鞋都沒穿就衝進來,頓時抽了抽自己的嘴角。
她身邊坐着尖叫了一聲就陷入了呆滯,嘴裡彷彿有小靈魂吐出來了的南宮香,另一側,阿夜可大將風範多了,站在微笑的東方玄的身後面無表情。
“你們怎麼在這兒?!”南宮成看見女兒們的房間出現兩個男人,頓時跳腳,衝到沈望舒面前關切地問道,“你們沒事吧?!”
沈望舒咳了一聲。
“你們被欺負了?”好人面獸心的東方總裁哦,南宮成決定就算拼儘自己的全部,也要和他……
“阿玄想念我了,所以來看看我。”沈望舒微笑說道。
“你們才分開六個小時。”火熱纏綿纔到了半道兒就被尖叫嚇得從牀上翻下來,思佳麗氣急敗壞,唯恐南宮成因爲這個有心理障礙啥的。
“我們打從遇見,就再也沒有分開這麼久過。”少年的臉上,露出深深的哀愁和脆弱的難過,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單薄而柔弱地站在那裡,可憐得叫人心生憐憫。
“也真的挺可憐的。”思佳麗之前不理睬自己的時候,南宮成不也是很難受麼?他頓時就感同身受了。
不過思佳麗不是這麼好糊弄了,不管怎樣,大半夜的似乎是從窗戶跳進來,跳進一個女孩兒的臥室裡,這究竟想做什麼呢?更何況那尖叫那麼尖銳,聽起來可不像是有事兒的樣子。
她一雙精明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們,就聽見沈望舒遲疑地小聲說道,“還真不算是沒事兒。”她清了清嗓子,覺得由自己口述不大好意思,推了推自己的好朋友。南宮香正神情恍惚呢,聽到這個,頓時氣急敗壞。
“他摸我!”她纖細的手指,用力指向阿夜。
這可是親女兒啊,南宮成一驚,頓時憤怒地看向黑衣英俊,就憑氣場就把自己比進了白菜地的阿夜。
“你竟敢!”
“她自己讓摸的。”阿夜抱臂,擡起下顎,點了點南宮香的方向。
南宮成看自己的女兒。
南宮香垂頭不說話了。
“真是你讓他摸的?”真是太叫人嫉妒了!這年頭兒,男人長得英俊,連小女生都前仆後繼的。
南宮成心酸地摸了摸自己路人甲的臉,覺得如果沒錢,大概不會有……他突然覺得,就算自己沒錢,思佳麗也會愛上他的。
他們可是真愛呢。
“我就是氣不過,叫他試試手感。”南宮香有氣無力地說道。
“什麼手感?”
“他說我飛機場。”
南宮成一臉要暈過去的表情。
“每一個質疑你的人,你都叫人家摸摸了?”這女兒本來就是平胸小公主麼,南宮成一想到一旦有人說了大實話,這倒黴閨女就叫人摸摸,只恨不能嘔血死了算了。
“他是第一個!”南宮香平時是非常自愛的女孩兒,現在都不明白,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叫阿夜摸了自己呢?
也或許是……白日的陽光下,他護在自己面前,可靠而挺拔的樣子……
南宮香用力搖頭,把這些都從腦海之中晃盪出去。
南宮成鬆了一口氣,然而悲催地發現,鬆什麼氣啊,現在女兒不是吃虧了麼?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給白摸吧?南宮成想了想,看到女兒垂頭不說話,可憐巴巴的,頓時惡狠狠地擡頭去看阿夜。
阿夜垂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我可以負責。”他淡淡地說道。
“負責?!”
“既然摸了,那就結婚。”阿夜明顯是個純情派,別看做着最邪魅冷酷的工作,可是可傳統了。
他揉都揉了,怎麼能當做自己什麼都沒做呢?
“你還真得負責。”思佳麗撇嘴哼了一聲說道。
東方玄,如果不是思佳麗已經同意自己和沈望舒訂婚,都非常想要迫切地表示,自己不僅摸過,還,還用嘴……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東方總裁也同樣是個純情派呢。
“阿香,你願不願意啊?”沈望舒隱約能察覺到阿夜對南宮香的不同,不然就憑第一殺手的那身手,想要躲開南宮香的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可能叫她捉住摁在她的胸口呢?沈望舒覺得阿夜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雖然總是黑着一張臉,可是卻很縱容自己和東方玄,哪怕是開玩笑也不會生氣。
這樣磊落的男人是難得的,更何況……沈望舒覺得,比起上一世的混賬男人,還是阿夜更值得南宮香去愛。
如果南宮香同樣喜歡阿夜,她當然會高興。
如果不喜歡,那就是沒緣分。
“摸都摸了,算了,就是他了。”南宮香嘴硬地說道。
看似勉強極了,可是沈望舒卻能感到她有一些小小的開心。
這個女孩子,也不是對阿夜無動於衷的。
“就是太老了,是叔呢。”南宮香有些遲疑地說道。
她只把阿夜當做東方玄的貼身保鏢這個職業,不過對於她來說,什麼職業都是一樣的。
保鏢當然也可以和大小姐在一起。
現在不就流行X種兵和他的億萬大小姐麼。
沈望舒努力垂頭,不要去看阿夜看向自己的犀利的目光,她咳了一聲說道,“阿夜是阿玄的表哥來的,之前是開玩笑,咱們都叫阿夜哥的。”
她費心地解釋,然而一開口,思佳麗就皺眉,把目光投向安靜微笑,不知多文靜乖巧的東方玄,對少年那俊秀的笑容視而不見,皺眉說道,“東方總裁不好半夜進女孩兒的房間,名聲不好。”知道南宮香沒事兒,她就有心思收拾東方玄了。
“我和你說過,訂婚之前,小純不好去東方家。”
“您說過了,”東方玄淡定地笑了,露出幾分狡黠來說道,“所以我沒有想接她回家。”
“那你大半夜的……”不就是想要把自己女兒偷走麼。
“她住到東方家,您擔心她被人說輕浮,巴結豪門麼。”東方玄見思佳麗露出幾分認同,就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
“所以我過來住南宮家。”少年溫柔而懂事地說道,“是我輕浮,巴結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