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就在此時,半空傳來一道冰冷夾雜着怒意的男人聲音,“誰答應你可以帶走她了?”
陌生的聲音,只是男人揮手間,魔力打破牢籠,她還沒擡起頭,便覺這魔力若有若無的熟悉。
此時天空紅光大作,魔君一頭妖豔的紅髮,從天而降,隨着他落下,紅色衣袍翻卷,妖異的紅瞳彷彿吸收進世間所有的邪魔之氣,張揚噴薄着一股攝人心魂的威力。
瑾瑜還沒想到這魔力正是來源魔君,便給一隻有力的臂彎攬進懷中,一股渾厚的魔力通過他的大掌傳到瑾瑜的體內。
瑾瑜詫異的擡頭,當看到魔君那妖孽絕世的容顏,懵了懵,怎麼會是魔?
雖然他們朝夕相處了兩千多年,但論是相熟程度還不如同眼前的地藏菩薩,畢竟,他只睜開過那麼一眼,甚是有很長一段,她都是在防備警惕他中度過的。
他怎麼會救她?難道說當初在三途河底也不是他無意救的自己?
“痛嗎?”魔君蹙着好看的眉,大掌撫過瑾瑜的胸口。
瑾瑜窘得漲紅了臉。
魔落下那瞬間,狂風四起,百來天兵天將無不給帶着魔力的狂風捲到百里之外。
那傷瑾瑜的蘇南蘇北壓根就不知發生了些什麼,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只見胸口一處幽深的窟窿。
這可是仙身啊,仙身毀則魂飛魄散!
二人頭腦空白,身子“咚”的一聲倒地,化作一縷青煙。
魔揮揮袖,手動把他們的魂魄都給打散了。
唯有法力高深的地藏菩薩勉強穩住了身形,他忍住體內翻騰的氣血,目瞪口呆望着這不過發生在眨眼間的事,顫顫巍巍指着魔君道,“你你是何方妖孽!”
魔君淡淡掃他一眼,對着瑾瑜道,“是他要傷你?”
疑問的話,但無疑是篤定的口吻,他在三途河內便感知到這邊的法力波動,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就難以見到她了
那一眼看得地藏菩薩冷汗連連,氣勢不由弱了三分,“妖孽,還不報上名來!”
魔君擡起眸,徐徐勾起脣,“本尊乃魔君,名字的話”
他低頭癡癡凝視少女淺淺的眉眼,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她了,“本尊名爲彼君。”
瑾瑜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彼君?魔竟然是彼君!明明外表和氣息跟從前的彼君一點都不像,怎麼就是彼君了?
瑾瑜所不知道的是,永生殿裡的彼君只是一個殘魂,他凝造出來的靈體其實並不完全是他!
之前在古墓裡,瑾瑜的血祭陰差陽錯地修復了彼君的殘魂,而彼君醒來見到快要灰飛煙滅的瑾瑜,催動了禁術,將瑾瑜送到了過去。
當然,彼君會如此成功,多少有顧凌的原因。
顧凌的血祭,給予了彼君足夠的靈力,而那之前守着花身的大灰狼,正是彼君。
可是,彼君想起顧凌那個小三兒,就恨不得將他給千刀萬剮!要不是顧凌,他就不會被宋馨兒弄去合葬,被困在古墓裡。
他也不會跟瑾瑜生生分離了這麼久,所以彼君想起顧凌,就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彼君?你”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可事到臨頭,她竟一個字也不想說,只是緊緊擁住他。
彼君用有力的臂彎去感受她的體溫,微眯着眼,神情慵懶。
可地藏菩薩卻是不解風情,偏要打破人家破鏡重圓的美好時刻,“胡說,魔君早就給天帝消滅了!”
“哼。”彼君戳之以鼻,“難道天界還規定魔君死了,便不能有新的魔君了嗎?”
“地藏!”正是此時,那羣給吹跑的天兵駕騰着雲霧趕回來,紛紛聚到地藏菩薩身後,重整隊伍。
彼君冷冷掠過一羣人,展開一抹毫無溫度的淡笑,“回來得正好,剛剛本尊只是降落猛烈些,還沒殺夠呢!”
“你你”地藏菩薩給氣得不輕。
彼君不等地藏菩薩再開口,將瑾瑜放到一旁安全的地方,揮袖放出鏡,柔聲道,“鏡,保護好你恩人。”
鏡見瑾瑜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眼前,本是淚眼彎彎,聽得彼君這一聲吩咐,硬是將眼淚逼回去,化作保護層,罩在瑾瑜四周。
雖然不知道魔君爲何知道恩人與她的關係,但魔君說得沒錯,她要保護好恩人!
彼君確認瑾瑜安全無誤,從此展開了一場真正的殺戮。
保護層裡,鏡像是個話匣子,滔滔不絕,“恩人,恩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離開地獄後,鏡可擔心你了!可是鏡也沒法離開三途河,只能守在魔身邊乾着急,還好魔醒過來了!”
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對了,赫蓮和夜華呢?”
瑾瑜一拍腦門,赫蓮對了,赫蓮受了重傷,還在珠子裡呢!和彼君久別重逢,她光顧着高興都忘了。
她忙是放出赫蓮,她雙脣慘白,臉上滲着冷汗,瑾瑜伸手探她的腦門,竟是全身冰涼。
“赫蓮!赫蓮!”鏡焦急的呼喚,但赫蓮始終緊閉着眼,一動不動。
“嗚嗚嗚,恩人,赫蓮該不會該不會”
瑾瑜臉色凝重,不,不會的,她是爲了保護她而受傷,她絕不能讓她死!
彼君揮出青銅劍,煞氣四起,將眼前的一衆天兵天將,都斬殺個乾淨。然後他穿過保護層,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擁住瑾瑜。
瑾瑜臉色緩和了些,緊緊揪住彼君的袖子,“救救赫蓮。”
“沒事的,有我在。”彼君攤開掌心,用魔力凝出一顆赤紅的藥丸,“這個給她喂下便能保住魂魄,剩下的,我們回魔界繼續。”
瑾瑜點點頭,拿起藥丸送進赫蓮口中
這一戰百餘天兵天將死在魔君收下,當地藏菩薩將這消息稟報天帝,無疑是引得天帝雷霆大怒。
“笑話!你修行上萬年,連一個千年修爲的小小花妖都打不過?”
“天帝息怒,實不相瞞,那妖女背後有新任魔君作爲靠山啊!”
地藏菩薩一身是血,衣裳凌亂,樣子很是狼狽,他看得出那魔君是故意留他一條活路,跑來向天帝通風報信。
“新任魔君?”天帝嘴角輕輕抽搐,額間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