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驗證了他們的預測似的,百里家真的遭受了滅門慘案,一家一百多條人命一夜間被屠殺了乾淨。
遭遇滅門的百里瑾瑜在家人捨命的保護下,逃了出去,被及時趕來的史斯年所救。
史家跟百里家是世交,史斯年的爹孃更是百里瑾瑜爹孃的世交好友。
百里瑾瑜在小時候,就見過史斯年幾次,所以在百里瑾瑜遭受厄運後,把救下她的史斯年當成了救命恩人,一顆芳心暗許。
隨後,百里瑾瑜以世家好友之女的身份,留在史家生活。
百里瑾瑜的天賦異能,讓她精準地在一堆毛石裡面開出極品玉石,短短兩年,爲史家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同時,讓史家一躍成爲東陵王朝國繼百里家之後,另外一家享有名氣的玉器世家。
百里瑾瑜更是在及笄之後,嫁給了史斯年成了他的妻子。
可是拜堂成親的時候,百里瑾瑜見到了一個人,一個當年曾經屠殺她家人的劊子手。
那劊子手居然喊史斯年爲大少爺,百里瑾瑜意識到,百里家的滅門慘案,極有可能是史家所爲。
史斯年如此肆無忌憚地讓這劊子手出現,怕是認爲她不可能認出那些蒙面人。
可是這人手腕處的刀疤,她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爲屠殺百里家一百多條人命中的一個蒙面人,手腕處便又一個淡淡的十字刀疤。
於是百里瑾瑜在心意慌亂之下,連夜奔走出逃。直到在森林中被一塊石子絆倒,摔暈了過去。
瑾瑜消化完原主百里瑾瑜的記憶,怔怔半晌,還未反應過來,忽然聽見後方傳來人羣呼和奔走的聲音。
瑾瑜屏住呼吸,撐起身子,繞過樹木,慢慢往前走。
太陽越發西斜,身後人羣似乎越走越近,瑾瑜只覺得腳踝上的扭傷越發疼痛,腦袋上冒出大顆冷汗,將長長的裙挽起,快步奔走。
雖然不知道後方來的是什麼人,但瑾瑜只覺得心底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斑駁樹影倒映在地面上,天空些許緋紅,後方人羣漸漸騷亂起來,似乎分成小股部隊從四方包抄過來。
“在那裡!”忽然有人在身後大喊。
瑾瑜渾身一僵,卻不轉頭,只是更加發足馬力奔跑,這森林線路錯綜複雜,只要繞開人羣視野,總有辦法逃脫。
撥開樹枝,瑾瑜裸露在外的肌膚已被枝條劃出片片血痕,身上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了,只覺得要趕快逃,若不趕快逃的話
“百里瑾瑜!”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頗具威嚴的怒喝。
瑾瑜渾身一抖,猛地奔跑起來,忽覺視野漸漸清明,跑過那片草叢,眼前竟是一片開闊懸崖斷壁。
瑾瑜頭皮發麻,猛的調頭,腦袋卻撞上一堵厚牆,當即蹬蹬後退,癱倒在地。
“你跑什麼!”男人俯下身,揪住瑾瑜領口,使她眼睛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瑾瑜只覺得這男人眼中一片陰鬱,泛着絲絲邪氣。
有了百里瑾瑜的記憶,瑾瑜自然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好惹的男人就是史斯年。
那個本該讓百里瑾瑜眷戀一生愛慕一世的男人,如今卻恍若惡煞般,脣角一縷輕笑俯身在她面前。
“你爲什麼逃婚?”史斯年目光泛冷,脣角的笑意卻越發放大。
彷彿他們不過在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說今日天氣真好,若是出去走走,要帶她到茶館喝一杯鹿苑毛尖。
百里瑾瑜的記憶中史斯年是那麼溫柔謙謙有禮的君子。
瑾瑜壓抑住來自百里瑾瑜的傷懷,看了看已經將她包圍成圈的人羣,對現下環境不免感到一絲無力。
“我”,瑾瑜屏住呼吸,儘量不讓自己的慌亂暴露出來,但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絲哀求,脣角耷拉下來,硬生生擠出一滴眼淚,說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麼?”史斯年挑眉,輕笑。
“我不知道成婚後會怎樣,斯年哥哥,你知道,我沒有爹孃陪伴,也不知道,不知道男子女子成婚到底意味着什麼。心下實在害怕的緊,於是,於是”
“小笨蛋。”史斯年一怔,臉上神色漸漸放鬆,輕柔微笑起來。
他放開攥着瑾瑜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中,輕輕撫摸她的細長黑髮,語氣柔和,“但你也注意到了吧”
瑾瑜本將腦袋深埋在他懷中,卻他的語氣忽然一緊,像弓箭箭弦猛然緊繃。
瑾瑜心底大叫一聲不好,剛想掙脫他的懷抱,胸口卻忽然一股巨大的刺痛襲來。
史斯年面無表情將匕首刺進瑾瑜胸口,然後又猛然取出。
他推開一臉痛苦的瑾瑜,見她胸口汩汩冒出鮮血,脣角驀然冷笑,從懷中掏出雪白的帕子,毫不憐惜擦拭着還在滴血的匕首。
“不過啊,你也不是真的笨蛋呢,對吧。”史斯年勾起脣角輕薄微笑着,施施然站起來,將已經滿臉血污的帕子扔到瑾瑜胸前。
“看在你爲我史家謀取了這麼一份大禮,我也看在以往情面上,放你一個全屍吧。”史斯年輕笑,“但這屍體若被人看到了,恐怕會有損我的聲譽。”
“這樣吧,瑾瑜妹妹。”史斯年面容溫柔,“你就到這懸崖斷壁下,做你的史夫人。我呢,一定會,好好的爲你立一座碑,還會動用全府上下人手,誓要將害你的那個小人捉拿歸案。”
“你”瑾瑜面色蒼白,卻半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流逝,指尖漸漸泛冷。當即頭腦發暈,暈死過去。
“瑾瑜,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看着你長大”史斯年俯下身輕輕撫摸她俏白的臉頰,“你那麼美那麼好,如果可以,真想這樣一輩子和你到老。”
語罷,史斯年忽然拎起已經暈死過去的瑾瑜,然後大步跨到懸崖邊緣,最後再看了一眼面前俏麗趙人,忽然覺得這片寬廣絕壁很適合她,有湛藍的天,微風,和遠處夕陽西下。
史斯年頓了頓,沒有過多猶豫,只是像丟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般,將瑾瑜扔下了懸崖。
風將瑾瑜的臉吹到生疼,她猛然睜開眼睛,胸口的確實一陣陣傳來刺痛,但並未太傷及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