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收回目光,正當她準備回到自己房間休息時,一道潔白淡雅如梨花的身影撞進了她的眼瞼,正朝着這邊走來。
瑾瑜知道,能步入梨院的人也只有他步向善了。
看來他雖是不太喜歡吳敏,但是還是不會忤逆爹孃與她分居的。
瑾瑜身爲下人,見到主子自然不能直接轉身離去,只好恭候在一旁等步向善進房間以後,她才能離開。
那步向善許是也對吳敏有些瞭解了,這一次他並沒有跟瑾瑜說話,只是對她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月,瑾瑜一直被吳敏變着法子使喚,不是她不想脫離現在丫鬟的身份,實在是沒有機會提供給她。
這一天,步家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老夫人突然對着步向善說:“向善啊,你也別總待在書房裡,要多陪陪敏兒?”
步向善看着老夫人笑着回道:“孃親說的是,是我大意了。”
“今天花燈節,你就帶敏兒去玩玩吧,出去走走對你身體也有好處。”
“好。”步向善是個孝子,自然會順着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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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過晚飯以後,步向善就帶着吳敏出去了,瑾瑜與一個小廝跟在二人身後。
今晚果真如老夫人所說,熱鬧非凡,街道兩旁盡是花燈美景,人如潮水一般擁擠。
“少爺,您的身體”小廝極爲小聲的在步向善耳邊提醒道什麼。
只是那小廝話還沒說完,瑾瑜就看到那步向善擡手製止了小廝的話。
“怎麼了?”吳敏不解的看着步向善,似乎不高興被人打擾了興致。
步向善笑了笑,說道:“無事。”
吳敏狐疑的看了眼他們,然後不以爲然的繼續逛她的街,絲毫沒有考慮過她的丈夫步向善的身體,是否能經得住這般擁擠的人潮。
許是人多,空氣過於渾濁,走着走着,步向善突然咳嗽起來,小廝趕緊將其扶進一旁的一家人少的店鋪裡讓他緩緩神。
瑾瑜看着毫無所覺的吳敏,皺了皺眉,然後趕緊跑過去拉住吳敏,示意她步向善在店裡。
“真沒用。”吳敏厭惡地罵了一句。
“夫人,咱們趕緊過去吧。”瑾瑜恭敬地提醒道。
吳敏看了看繁華的街道,剁了剁腳朝着瑾瑜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進來的吳敏,步向善帶着歉意的看着她輕柔的道:“對不起,擾了你興致了。”
吳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輕輕冷哼了一聲。
這時,就聽那小廝道:“少夫人,還請您稍等一會,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到酉時了,屆時我們去救碧湖泛花舟,避開人潮的擁擠,也可以將美景覽盡。”
一聽這話,那本來還一臉不悅的吳敏頓時舒展開眉眼,但依舊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瑾瑜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廝皺了皺眉,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眼底深處帶着一抹對吳敏的厭惡與不屑。
而這一切,歡喜中的吳敏很顯然沒有察覺到。
因爲碧湖泛花舟的花費太大,雖然吳敏非常向往,但是一次也沒有去過,今天終於可以一圓心中所想,她如何能不高興呢。
突然,步向善用純白的絲帕捂着嘴咳嗽起來,“咳咳咳!”
吳敏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側過身子撇開了眼光。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過了,他們一起到了碧湖以後,因爲步向善的身體原因,他的小廝就租了一條華貴的大船,而不是那種可以自己划行的小舟。
船分爲上下兩層,一上船,吳敏就開始自行逛了起來。可是瑾瑜卻敏銳的察覺到,步向善一上船就顯得不對勁起來。
首先就是他的雙頰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紅,脣角帶着一絲血跡,估計是那時咳嗽時咳出的血,沒注意擦乾淨留下的。
到底是什麼病,能病的這般嚴重?瑾瑜心底隱隱有點懷疑起來,決定找個機會爲其把脈,畢竟現在這個步向善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她可就慘了。
“你就留在這裡。。”
“是。”
本來要跟着吳敏上花船二層的,瑾瑜在樓梯口卻被吳敏叫住,不讓上了。
正等在原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進了她的耳裡,她循聲望去,正好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似乎恨不得連同心肝脾肺都一同咳出來。
她皺了下眉,連忙跑過去,裝作扶步向善時爲其把了下脈。
可是這一把脈,她頓時就驚住了。
“你幹嘛,別碰我家少爺。”
步向善旁邊的那個小廝一把推開愣了神的瑾瑜,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個小廝,看着他臉上的嫌棄之色,她知道,因爲她是吳敏的婢女,所以連帶着也被討厭了。
“阿喜,咳咳別”
“是,少爺,您別激動。”那小廝一聽步向善發話,立馬輕輕地爲其拍打着後背,爲其順氣兒。
瑾瑜緊皺着眉心看着這一幕,她對自己的醫術非常有自信,那脈象,一定不會有錯的。
“對不起,大少爺,是奴婢逾越了,只是剛纔擔心您,所以才”瑾瑜對着步向善行禮,語帶憂慮,還有些懼意地道。
“沒事咳咳”
見其揮手說完,瑾瑜再次對其行了一禮,最後看了眼咳得臉色發紅的步向善,轉身走到之前站的位置等吳敏下來,不然到時候一定會被她藉機懲罰的。
看着人聲鼎沸,花燈璀璨的碧湖兩旁,瑾瑜開始整理思緒。
剛纔她爲步向善把脈,發現其脈象詭異虛弱,不像是久病纏身,反倒是像中了慢性毒藥一般紊亂。
這是一種很明顯的脈象,她就不信沒有大夫看不出來。既然如此,那麼一定就是有人在從中作梗了。而且毒已經到了中後期,若是再不制止,怕就是迴天無力了。
看着繁花如畫的街景,頓時覺得就連那顏色明豔的花燈都失去了色彩。
瑾瑜已經沒時間再等了,無論如何,把步向善救回來再說。不然到時候這個步向善死了,她離死也不遠了。
一路上,步向善就坐那裡閉目養神,偶爾輕咳幾下。
瑾瑜就站在外面守着,而吳敏就這兒玩玩,那兒看看,是最悠閒自得的一個。
一直玩了好久,人潮開始散去時,幾人才踏上回府的路。路上那名叫做阿喜的小廝租了一輛馬車,畢竟夜深露中,他擔心步向善的身子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