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她們母女從美夢裡拉出來,她會讓她們體驗一番原主的感覺。她深呼了一口氣,眼眸越發幽深
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天氣如同開了掛,越發炎熱。
宿主性格內向,體育項目大多不好,可對游泳卻情有獨鍾,每年夏天都特意外出游泳。
展雄風知道女兒這個愛好後,特意在房子內院砌了一個游泳池,面積不算大,卻也足夠瑾瑜遊個痛快。
瑾瑜在展雄風提起游泳後便對泳池動了心,當天下午就找人放了水,夏日遊泳是一種很美的享受,遊了第一天後,瑾瑜便也對游泳起了興趣,此後的連續幾個下午,瑾瑜都待在了泳池裡。
依舊是一個安靜的午後,瑾瑜帶着換好的游泳衣下了水,滿池的水隨着她的動作泛起了微波,淡藍色的水在陽光的照射下,蒙上了金黃的光芒,顯得越發水光洌豔。
她戴上了游泳鏡,猛的扎入水底適應了會水性,她起來時,滿臉都是水,她甩了甩,呼了一口氣,隨着她的動作,她嘴脣邊的幾滴水悄無聲息的滑入嘴
瑾瑜絲毫沒有察覺,只擦了擦臉上的水,深呼一口氣,蹬着腳遊了出去。
遊了一個來回後,瑾瑜忽然覺得頭有些暈,她以爲是缺氧,便只是毫不在乎的深呼了幾口氣,半爬上泳池,坐在泳池邊喝了點水。
休息了一會兒的瑾瑜明顯感覺到自己好了許久,便更加不在意,一躍身,就跳進了泳池。
泳池激起很大的水花,瑾瑜沒有防備的喝了一大口水,她搖了搖頭,顯得更加興奮。
她沒有再多在水中做停留,只一埋頭,又遊了出去,可這次,她覺得頭暈的越來越嚴重,雙眼一下模糊,一下清楚,只覺得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波動的厲害,在水中,她竟然莫名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手腳的無力感也越來越清晰,她浮動手的動作越來越慢,踩在地上穩住身體的腳竟也一滑,根本站不穩身
瑾瑜只覺得大團的清水涌入自己的喉管,呼吸像被抹布堵塞住。瑾瑜只覺得大腦深處一片空白,像被巨錘在大腦處狠狠一擊,眼前發黑,再沒有半點意識。
再醒來時,面前是一片澈藍的天空。
拉布拉多犬在耳邊叫喚。
一張人臉突然放大,瑾瑜嚇了一跳,恍恍惚惚睜開眼睛。
視野逐漸清晰起來,對面的老婦人滿臉慶幸,有些劫後餘生般撫平胸口:“謝天謝地,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幸虧阿虎去找我,不然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大禍。”
“林嫂”瑾瑜怔怔看着面前在展家做了十幾年的老管家,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一旁搖着尾巴的名叫阿虎的拉布拉多犬衝上前來舔着瑾瑜的臉汪汪直叫。
這時她的大腦才逐漸清明,她剛剛差點死了,意識到這點時瑾瑜忍不住嚇了一大跳。看見林嫂渾身溼透,又看看自己,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
林嫂卻忽然站起身,將瑾瑜扶起,“小姐你臉色這樣蒼白,想必是受了驚嚇了,快跟我去廚房,我給你熬些薑湯喝。”
“林嫂,我剛剛怎麼了?”
“剛剛阿虎突然衝到我前面咬着我褲腿把我拖到水池邊,才發現小姐你溺水了,嚇得我趕快下水把你救上來。”林嫂忽然捻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水珠,“剛剛小姐你的臉色實在蒼白的可怕,我我”林嫂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瑾瑜沒由來有些感動,在這個諾大的別墅中,那兩個外來的女人耀武揚威,可好在還有個義無反顧站在她身後的人。
瑾瑜伸出手,抱住了林嫂,像是輕聲細語般:“林嫂謝謝你。”
林嫂一怔,半晌後有些僵硬回抱住瑾瑜,嘆了口氣,“小姐,這世界上人心是最難預測的東西。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林嫂能陪你長大,卻不能護你周全”
“林嫂,我明白的。”瑾瑜說,“林嫂能這樣陪在我的身邊,已經是我現在最幸福的事情了。”
瑾瑜能從林嫂的話裡面聽出來她也猜測這次的事故並非是個意外,原主展瑾瑜自小便算是游泳界的翹楚,怎麼剛下水就覺得渾身乏力。
而且爲了避免意味,所以家裡的水池並不算深。對一個從小遊泳到大的人來說,怎麼可能說溺水就溺水。況且,她剛剛溺水的反應也太古怪了,腳也沒有抽筋,下水前她還做了熱身。
想到這裡,瑾瑜幾乎下意識將目光瞥向二樓的陽臺,卻見那裡陽光傾灑,窗簾微晃,原本該站在那裡的黑夜,已經不見了蹤影。
林嫂將瑾瑜帶去廚房爲她熬了晚薑湯,端上來給她喝。還沒喝完兩口,何瑞敏就走了過來。
“瑾瑜,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何瑞敏神情滿含擔憂。
“夫人。”林嫂僵在一邊。
瑾瑜慢條斯理抿了口湯水,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何瑞敏沒由來心頭一緊,這樣不聲不響的瑾瑜似乎和以往格外不同。
何瑞敏剛準備再說點什麼緩解尷尬,瑾瑜忽然轉過頭看着何瑞敏,露出一絲有些悽柔的微笑,“沒事的,阿姨。我就是剛剛游泳時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工作,所以剛剛腿抽了筋,還好阿虎及時發現我溺水了,趕忙找林嫂救了我。”
“哎喲,那可不得了。”何瑞敏擔憂說,心底卻莫名鬆了口氣。好像還是那樣的展瑾瑜,愚蠢,懦弱,“以後游泳時小心點知道嗎,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麼跟你爸爸交代。”她舒展眉眼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謝謝阿姨。”瑾瑜吸了吸鼻子,目光柔和,“放心吧阿姨,我沒什麼事的。”
“那就好。”何瑞敏伸手摸了摸瑾瑜的後背,“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阿姨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瑾瑜一怔,露出有些感激的神情看着何瑞敏,半晌沒有說話。
何瑞敏賢惠地一笑,再與瑾瑜寒暄了幾句,便藉口有事,先行出門離開了。
瑾瑜呆呆看着碗裡渾濁的薑湯,摸了摸碗身,忽然又些無奈嘆了口氣。原本還算滾燙的湯水,似乎有些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