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副醜樣子,還真是讓人倒胃口。”
戚泰森冷的笑了一聲,帶着滿滿的嘲諷之意,像是碰了什麼髒東西,抽過桌子上的溼紙巾將手狠狠擦乾淨,而後隨意扔到她臉上便轉身離開了。
白柳一瞬間從天堂跌到地獄,全身都像浸沒在寒水裡,冰冷刺骨。
他竟然,竟然敢那般羞辱她!
早在蕭瑾瑜的訂婚典禮上,她就對戚泰一見傾心,同樣都是蕭傲天的女兒,憑什麼蕭瑾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她就只能寄人籬下當個使喚丫頭,她不甘心。
今晚她本來還想在蕭瑾瑜的眼皮子底下勾引戚泰的,哪知他卻說她讓他倒胃口!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誘惑,她就不信,她拿不下戚泰!
白柳盯着戚泰上樓的背影恨恨咬牙,一雙桃目驟然眯起,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她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一早,蕭家別墅裡的下人們相繼起牀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福叔穿戴整齊後打開門,一眼便瞧見白柳拉着新來的丫頭小顏正低頭悄悄說着什麼,他不動聲色的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只見小顏手上握着一張小紙條,保證似的點了點頭,臉上卻帶着幾分欣喜和期待。
“放心吧白柳姐,我會把紙條送到戚公子那兒的。”
“嗯,麻煩你了”,白柳佯裝感激的笑了笑,留意到她臉邊浮起的一抹紅暈,不由冷笑一聲,輕撫上額頭嘆道:“若不是我昨晚被戚公子給指使怕了,也不會勞煩你去送,只是大小姐交代下來的事,也不得不做啊。”
小顏年紀心思正單純,對那英俊倜儻的戚泰自然也心藏好感,這會兒一聽到白柳的話,小臉不禁頓了一下,艱難的咽口唾沫問:“白柳姐,那戚公子很難伺候嗎?”
白柳聞言,心笑這丫頭還真是好騙,微微點了下頭,擰起秀眉說:“倒也沒有多難伺候,就是脾氣有些怪,昨晚爲了喝一杯咖啡,來來回回讓我跑了三趟,最後一口沒喝直接把杯子給摔了,你瞧,我這腳上還被碎瓷片劃傷了呢,總之你注意些便是了,送完紙條後趕緊下來知道了嗎?”
小顏低頭一看,恰巧瞧見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心裡驀地一顫,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白柳姐。”
白柳微微頷首,看着小丫頭不情不願的走上樓,好像那裡面住着洪荒野獸一般,勾脣一笑,斜睨着桃目往外走。
戚泰早晚都會是她的,這些心術不正的女人,趁早給她死了那份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賤命一條還敢肖想戚泰,哼!
福叔沉目看了白柳一眼,眸光一緊,擡腳跟上小顏。
先前大小姐私下暗示他時,他只當白柳是對蕭家心有怨氣,就算私下裡偶爾有些小動作,他也就由她去了,畢竟也是老爺的女兒,不管老爺承不承認,那既定的事實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如今看來,她只怕還藏着別的心思。
“小顏。”
他斂目叫了一聲站在戚泰門口猶豫不決的小女孩兒,邁着步子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小顏聽見背後的聲音,驀然怔了一下,而後垂着頭轉過身,恭敬叫道:“福管家好。”
福叔微微點頭嗯了一聲,看着她問:“你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去做事,都什麼時候了,大小姐也快下樓了,早飯做好了嗎?”
“就快快做好了。”
小顏哆哆嗦嗦的站着那兒,本能的對福叔身上的威嚴之勢感到幾分懼怕,一句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完。
福叔搖頭看她一眼,而後像才留意到她手上的東西,皺着眉問:“你手上拿的什麼?”
小顏身子一抖,緩緩伸出打顫的手,頭埋得更深,“是是小姐要送給戚公子的紙條。”
福叔沉着臉接過來看了一眼,目中的鬱色益發濃重,良久,他將紙條重新疊好放回小顏手裡,重咳一聲道:“既然是小姐讓你送的,你還是快些給戚公子吧,若是耽誤了小姐的事,自有你受的。”
“是。”
小顏頷首應了一句,豎耳聽見福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深呼一口氣看,轉身輕輕敲了下戚泰的房門。
與此同時,瑾瑜揉着蓬亂的頭髮從牀上坐起來,剛要下牀洗漱,房門卻突然被人敲了兩聲,她不由凝神頓了一會兒,喊了一聲“進來。”
“福叔,這麼早就來找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福叔神情不鬱的走進來,低哼一聲,說:“還真讓小姐給說對了,那白柳果然心懷不軌,她方纔假借小姐的名義讓人給戚公子送去一張紙條,約他今晚在瑞庭酒店606號房吃飯。”
瑾瑜挑挑眉,不禁抿脣輕笑一聲,這白柳還是挺上進的嘛,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那她這個做姐姐的若是不推波助瀾一把,簡直太不是她的性子了。
“小姐還有心情笑,如今我們該趕緊去提醒戚公子一聲纔是,萬一他中了白柳的奸計,到時小姐的婚事可怎麼辦。”
福叔皺皺眉,對她這副神情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孩子是他一手養大,那可比親生女兒還親,如今都有人明目張膽的欺負到她頭上來了,他可咽不下這口氣,況且他是個老古董,直覺這一男一女去酒店房間吃飯,一定不會幹什麼好事。
瑾瑜沉默一瞬,忽然擡頭看向他問:“福叔,你覺得,戚泰爲什麼會娶我?”
福叔身子一頓,老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想過,蕭戚兩家的娃娃親是早在小姐未出生之前就定下來的,之後他就跟所有人一樣,理所當然的認定了戚泰就是蕭家的未來姑爺。
可小姐對戚公子的態度,又着實稱不上親密,加上外面已漸漸有了些微詞,都說戚泰根本就配不上小姐,他這些日子瞧着,也覺得他的小姐自當配得上更好的人。
如今聽她這麼問,卻又着實把他給問住了,外界流傳的那些話戚公子必然也是聽說過的,是啊,都這樣飽受非議了,他又爲何執意要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