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地形屬於平原，離大山還有不少距離，沒獵到什麼獸肉，昆逮到了一隻野兔，大山帶着三名弓箭手射下了一隻落單的野鴨。
這麼多人明顯不夠分，只能說聊勝於無。
好在才第一天，身上的口糧還算充足。大山拿了些風乾肉條和橡果粉做的烤饢餅出來，昆則拿了一塊昨天獵的獸腿肉，放了一晚上，不算新鮮了，但天氣轉冷，倒也沒壞，架在火上烤烤，能吃飽就行。
出門在外，大家要保持充足的體力，除非實在獵不到東西吃，否則不會讓自己餓着。
他們不知道徐茵在分的是水獸肉，見一來就有東西吃，而且聞着很香，開心不已：“謝謝大巫！”
外酥裡嫩的炭火烤魚入口，令大山四人味蕾大動：
“這是什麼肉？太好吃了！”
“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我也沒吃過。”
阿烈、阿春、阿夏看傻了眼：大山你們是演的嗎？演得未免太好了吧？可昆他們也吃了，他們總不至於跟着大山裝模作樣吧？
一條魚肉撕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了自己的鏤空衣上，徐茵拿起來自己吃了，滿意地點點頭：“還行，手藝沒生。”
聽完大巫的解釋，大家恍然大悟：原來吃水獸肉那麼講究？原來水獸肉本身不難吃，難吃是因爲他們沒處理好？
徐茵吃了小半條魚差不多飽了，見他們獵來了一隻兔子、一隻野鴨，着手做起了叫花兔、叫花鴨。
大山倒是沒他那麼擔心：“相信大巫。”
光相信沒用啊，等會兒吃泥的時候你別哭。
看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如她說的——吃魚之前沒清理乾淨，甚至還把苦膽給弄破了，能不苦嗎？
“來，一起把泥敲掉，就能吃了。”
“好香啊！”
見阿烈幾個還愣着，她順嘴問：“你們還不餓嗎？過來吃啊。”
阿烈絕望地閉了閉眼：真的要吃泥巴了。
“那我再去抓點食用水獸回來。”阿烈站起來。
交易現場其實就是南來北往的一箇中心部落。
“……”
不過，到第六天時，河流分道，前往交易點的支流逐漸變得狹窄，河牀上還東一塊、西一塊礁石，饒是竹筏扁平又靈活，也經常挨撞，差點側翻，乾脆把竹筏拖到岸上，藏匿於茂盛的野草堆，然後背上藤筐步行前往。
之後三天，趕路時抓可食用魚，上岸休整時，獵各種能做叫花系列的小獸肉，每天晚上的伙食都是烤魚+叫花系列，吃得一行人滿嘴油。
“開吃吧！”
“噗！”大山差點把嘴裡的魚肉給噴了，“什麼？這是水獸肉？”
“處理乾淨的魚，吃着肯定香啊，你們覺得苦，多半是把苦膽給弄破了。還有魚肚腸、魚鱗是不是也沒弄乾淨？”
“真香啊！”
“……”
阿烈三人互看一眼：大巫剛剛是不是吃了？她怎麼沒吐？
離河近，淤泥隨便挖，清理乾淨的兔子和野鴨，抹上鹽、填上香料，包上大葉子的野菜樹葉，再裹上爛泥，埋進篝火堆。
敲下來的泥越多，香味越濃。
就這樣，一路前行、一路叉魚、一路烤魚做叫花獸肉吃，比步行途中簡單的狩獵休整有趣多了。
徐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先嚐嘗叫花系列吧，想吃烤魚明天路上多叉點。”
下一秒，他聽到“叩叩”幾聲，睜眼一看，大巫把兩個泥糰子敲裂了，一股霸道的不同於烤魚的香味撲鼻而來。
等敲乾淨，解開藤蔓纏繞的菜葉、樹葉，露出肥嫩的兔肉、鴨肉，大夥兒驚呆了：
徐茵覺得差不多了，把兩個泥糰子刨了出來。
順流而下，可食用魚越來越多，吃不完，徐茵教他們曬鹹魚幹。
“我夠了，你們分吧。”
他擔心被大巫做成泥糰子的獸肉吃不了，趁天色還沒有徹底黑，再去抓點水獸回來，烤着吃。吃過烤魚，別的肉都沒興趣了。
還在討論烤魚美味的衆人：“……”
比其他部落發達一點，入冬前，周邊的小部落擔心熬不過冬天，會拿點多餘的物資過來，換點本部落沒有的東西回去。一來二去，就形成了這麼個集市。
“多謝大巫！回去後，我們一定給你們送很多……魚。”
阿烈只好坐了回去，和身邊的大山對了個眼神：泥糰子能吃嗎？以前再餓也沒想過去吃泥巴。
比烤魚還香，香得他們口水都流下來了。
徐茵拿石刀劃了幾刀，方便大家手撕。
這麼好的事？
食用魚雖然少，但比鹽易得多了，這筆買賣明顯是他們賺。
她自己拿了個鴨翅膀，但又被阿春塞了個兔腿。
昆幾個也都愣在原地。
他們也都改口喊起了魚，吃人的仍然叫水獸，人能吃的叫魚。
大夥兒大快朵頤起來。
大夥兒搶着敲起了烤乾的泥。
昆幾個手頭沒這麼多鹽，徐茵就說：“鹽你們拿去用，回頭給我們部落送點魚就行，往後我們拿鹽和你們換魚。”
反正背去交易的鹽挺多，拿一點出來醃魚，回頭拿鹹魚交易也一樣。
阿烈三人神色複雜：原來你們不知道這是水獸肉啊，難怪接過去就吃。
“大巫，戴上這個。”
滿腹狐疑地接過徐茵分給他們的魚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下一秒，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是水獸肉？沒開玩笑吧？怎麼有這麼好吃的水獸肉？
不知不覺，問出了心裡的困惑：“大巫，爲什麼您烤的水獸肉這麼好吃？”
這還能吃嗎？
徐茵拿樹枝撥着篝火，回答他們她烤的魚爲什麼不苦的原因：
“泥糰子裡的獸肉竟然完好無損？”
進入中心部落前，阿春把事先準備好的雉雞羽面具拿出來，每人發了一頂。
跨河部落的人也都準備了。
戴上以後，大家的臉被五顏六色的雉雞羽擋了個七七八八，不熟悉對方的話，光憑眼睛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他們這一行有二十四人，每人肩上一個很大的藤筐，手裡還拎着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走在一起，時不時聊上幾句，在其他人眼裡，這麼多人、這麼多物資，怕是哪個大部落派來的交易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