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咦”了一聲：“翡翠衚衕？我記得徐茵你家的飯館，就開在那裡，去年聖誕節我們還去過的。”
徐茵放下筆，撕掉面膜說：“嗯，我家飯館也參加了‘衚衕美食節’的活動，所以我打算聖誕節去店裡幫忙，今年不能陪你們過節了，等考完試，請你們去我家店裡吃。”
“哎呀，聖誕節、元旦這種日子，餐館生意最忙了，我們能理解。”
“要不我們也去幫忙？”
“對啊，我們別的不會，但可以在街頭派送傳單。”
既然考完試要去蹭大餐，是不是也應該付出點勞動？
徐茵拗不過她們，就點頭答應了：“行，我讓我爸多準備點傳單，到時候麻煩你們了。”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我還覺得挺有意義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
“是啊，顧客是上帝嘛。”
何況，這學期要是成績能拿滿績，下學期開學就申請第二專業，留給她的課餘時間並不多。
“上帝？”
小吳這才恍然回神，匆匆來到後廚，先把蒸籠裡的點心，按點餐順序給食客們送去。再回到後廚，老闆和他女兒負責的烤魚、炒菜也起鍋了。
被叫住的小吳心裡咯噔一下，他剛纔進後廚，看到老闆的女兒在顛鍋炒牛蛙，否則菜上不了這麼快，難不成炒壞了？
徐爸開在衚衕尾、門臉低調、店名更低調的“鄉情土菜館”，暫時還沒滿座。
“爸，我來幫你。”
沉重的大鐵鍋，小吳都很難單手提起來，就算勉強提起來了也顛不動。
“5號桌的竹絲雞湯！您幾位的菜上齊了！”
徐爸覺得，學生就該好好讀書，現在家裡條件還過得去，雖說每個月要還的貸款不少，但店裡的流水也還行，他現在還幹得動，哪能讓孩子操心。
徐爸做烤魚的同時，分出心神留意着閨女，看她完整地做了兩道炒菜——一道牛蛙、一道黃牛肉，出鍋時用公筷嚐了一下味，朝她豎起大拇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哈哈！茵茵，爸不愁你將來找不到工作了，大不了來接管爸的小飯館。”
“現在不用，等你畢業以後再說吧。”
“小吳，你發啥呆咧？趕緊傳菜啊！”負責收銀善後的胖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10號桌的發糕、7號桌的蒸餃都可以上了，9號桌的烤魚也差不多快好了，麻利點呀！”
“那店裡忙的時候我來幫您。”
徐爸忍俊不禁笑起來，還真是。
“哦哦。”
“這是6號桌的小炒黃牛肉！”
徐爸說得對，她目前的主業是學習，大學四年快過去一半了，還沒學出啥名堂，有墮學霸·茵的名號。
“等以後爸老了，幹不動了，這家店就交給你了。”
隨着小吳響亮的吆喝，一道道富有南城特色的菜餚從後廚送出來，呈上食客們的餐桌。
……
好在飯館忙得不可開交的，無非也就幾個重要節日，平時乃至週末，這條街上的人流量，不至於到摩肩接踵的擁擠地步。
小吳：“……”
徐爸目光一滯。
“服務員，你家廚子換人了？我上週來點過辣子牛蛙，和今天的味道有點不一樣。”
可他閨女一個姑娘家，居然能單手拎着鐵鍋，輕鬆地在水龍頭下衝洗，洗乾淨後還做了幾個顛鍋的動作。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早已飢腸轆轆的食客們食指大動。
徐茵繫上印着店名的圍裙，來到後廚。
“……”
譬如同樣是一道辣子牛蛙，女兒做的改良版，更有特色更美味。
他剛想挽回幾句，卻聽顧客邊吃邊贊：“今天這道更好吃！牛蛙外酥裡嫩，而且恰到火候；辣椒蒜子放得不多不少剛剛好，既不會太辣，又掩蓋了牛蛙本身的腥味。倒也不是說上個廚子做的不好吃，正是因爲好吃，我今兒又點了這道。但比起今天這位，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你們老闆挺會挑廚子啊……”
轉眼到了聖誕節，徐茵帶着仨室友，去了翡翠衚衕。
徐茵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鍋。
“唔！這烤魚真地道啊！和我五年前去名州出差吃過的一模一樣。”
徐茵把菜裝盤遞給小吳，邊洗鍋邊說：“爸，等放假了我來店裡幫您。”
幾乎是暈暈乎乎回到後廚。
“12號桌的名州烤魚好咯！”
美食節+聖誕節，節日氣氛十分濃郁，到處可見聖誕裝飾，衚衕里人頭攢動、好多上檔次的餐館已經出現等位現象了。
“這是您點的辣子牛蛙，還有一道椒鹽皮皮蝦馬上就來！”
生意要是天天有今天這麼好，徐爸早就招副廚幫他了。
黃牛肉也是，鮮嫩爽滑、尖椒香辣過癮，讓人回味無窮、越吃越想吃。
徐茵把擦乾水分的鐵鍋往竈上一架：“爸，還等什麼呀？我顛得動！”
“竹絲雞湯好喝！湯頭金黃清澈，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母雞湯，而不是雞精、雞汁調出來的。”
食客一多，徐爸這個掌勺主廚自然忙得團團轉。
“3號桌的雞公煲來咯！”
他利落地盛起鍋裡的菜，端給跑堂小吳，準備把鍋刷了，接着下一道菜。
徐爸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這兒怪悶熱的，快出去玩吧。”
這下，徐爸是真放心了，閨女不僅力氣大、會顛鍋，炒菜也很有手法。
不過隨着人流量越來越大，到了飯點，遊客們都餓了，接到錢明月三人派發的傳單，看到傳單上的招牌菜，貌似挺誘人，就抱着試試的心情，來了徐爸的飯館。
“爸，三口炒鍋都開起來，我替你顛鍋，這樣上菜速度快一點，免得上帝久等。”
有徐茵負責二竈炒菜，徐爸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來店裡吃的食客，點的最多的是徐爸家鄉的特色菜——名州烤魚，融合醃、烤、燉三種烹飪工藝，比較費時。
尤其人多的時候，食客等不住了就容易抱怨，但今天店裡的人流量多到翻桌，依然安撫住了全場食客——因爲炒菜上的相當流暢。
徐茵神力加身，顛個鍋簡直就是毛毛雨，猛火炒菜，熟得快、水分流失少，炒出來的菜更嫩，口感和色澤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