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榮興身爲隊長,自認要起好帶頭作用,不會種菜就跟着徐茵學,學會後比隊員們都上心,經常是田野、菜地兩頭跑,兩頭都兼顧。
每隔一段時間去市裡彙報工作都是馬不停蹄,開完會發的工作餐是幹饃饃,其他隊的隊長都是藉着開水慢吞吞地吃完再走,唯獨付榮興揣着饃饃邊吃邊趕路。
其他墾荒隊的隊長都納悶了:
“老付在忙啥?開個會都要掐時間?有這麼趕嗎?”
“他們遠山隊,是不是沒隊長盯着就不肯好好幹活了?”
“這麼一比,我們隊還算省心。”周恆昌看着付榮興急匆匆的背影,忙替自己隊拉好感,“雖說進度不是很快,但起碼能做到隊長在和不在一個樣。”
有人懟了他一句:“那確實,在和不在都愛磨洋工。”
“哈哈哈哈……”其他人都笑起來。
周恆昌被笑得黑了臉。
徐茵便提議去山上找找野生蜂巢和皂莢果。
“隊長,我認識皂莢果,蜂巢我也知道怎麼取,讓我去吧!”徐茵毛遂自薦。
徐茵:“……”
山中傳出徐茵的應答,蕩着回聲,悠遠綿長。
他匆匆去開了個會,又匆匆回到大本營,趕在夕陽落山前,把菜地澆了,而後和輪值的隊員一塊兒把晚飯做了。
不過,既然隊長問了,她仔細思考後提議:“要不,咱們試試誘捕法?”
付隊長還要照看牛車,不方便走遠,只好在原地等她。
“隊長,這昆蟲多數都在天上飛,怎麼滅啊?”
“老林,你快走!我和剛子打掩護!”
“同志們,今天我去市裡開會,除了彙報工作以外,組織上還給咱們提了幾條意見:一是隨着天氣轉暖,田地灌溉用水量激增,開墾出來的荒地離水源越來越遠,需要我們多挖幾條水渠;二是結穗期即將到來,要防範野豬、地鼠。另外,可惡的美帝派飛機侵入我國北方多地,散佈帶有病毒、細菌的昆蟲,組織上號召咱們在開荒、種糧的同時,還要積極消滅各類害蟲。關於第二條,同志們有什麼好的建議?”
付隊長一籌莫展,眼角餘光掃到若有所思的徐茵,眼睛一亮:“小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叢林裡,三名身穿軍服的我軍戰士,正被一羣持槍的匪特緊追不捨。
一是甜味劑誘捕,二是肥皂水誘捕。
如此一來,付隊長當然不捨得把徐茵留在大本營專職做飯。
要是她力氣小點、幹活效率低點,付榮興絕對沒二話把她留在大本營專門負責做飯。
付隊長:“……”
早飯也沒吃,一人揣了兩個粗得割嗓子的窩窩頭,餓了啃幾口。
山上若沒有這兩樣東西,她系統倉庫裡有。
沒有,她只是在想——老美真是一貫愛用細菌戰啊。
徐茵跳下牛車,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說道:“隊長,要不您就在這兒等我,我直接從這兒上山吧,不浪費時間了。”
野蜂被嚇得四處亂飛。
“老牛啊老牛,咱一塊兒祈禱徐茵同志順利去、順利回,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收到!”
加上她那單挑十三頭狼的戰績,有她在,墾荒隊就像有了一根定海神針,尤其是女同志,在荒蕪的原野上開荒,特別安心。
“怎麼個誘捕法,你具體說說。”
付隊長想到她的身手,當天去當天回的話,安全應該有保障,於是同意了。
“我跑得快,早上早點出門,入夜前肯定能回來。”
“上哪兒弄那麼多網?”
徐茵就說了兩個適用於當前的物理誘捕法。
那廂,徐茵施展輕功,快速在山林裡穿行,一路尋覓野蜂巢和皂莢樹。
可關鍵她在墾荒任務上的表現也是全隊最佳,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成果。
就這樣緊趕慢趕,跑到山腳時,也已經大中午了。
要是評選全隊最會做飯的人,那必須是徐茵當選。
“拿火把薰?”
付隊長猶豫道:“河窩子屯離山遠,最近的山頭,牛車都需要走大半天,光打個來回一天就沒了,何況還要找這兩樣東西。在山裡過夜吧,又不安全……”
“可這裡這麼陡,怎麼爬啊?”
等開荒的隊員們收工回來,捧着碗或蹲或坐,邊吃邊開了個碰頭會,交流開荒進度、傳達會議精神。
但他沒讓徐茵步行去,步行得走到啥時候啊,他出面問屯裡借了輛牛車,趕着牛車陪徐茵一塊兒去。
老牛甩着尾巴、啃着地上的草,給了他一記響鼻。
哪怕沒有食材,只是簡簡單單一道野菜,她也能做得既下飯又爽口。
兩人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徐茵停下腳步,迅速上了附近一棵樹,往自己身上披了件迷彩服,拿出望遠鏡,朝着槍響的方向望去。
其他人,包括他,做的飯菜難吃是難吃了點,但總歸還是墾荒任務最重要,湊合吃吧。
“它們會逃啊。”
心裡氣呼呼地想:瞧着吧!等秋收就知道哪支隊伍更厲害了!遠山隊不就是出了個力氣大得邪門的隊員纔出盡風頭的嗎?可墾荒隊比的是啥?是開墾的荒地!是收穫的糧食!又不是比誰力氣大,狼羣可不會三天兩頭出沒,光有一把子蠻力有屁用!
對於其他隊的議論和猜測,付榮興一無所知。
野蜂倒是看到了幾撥,但沒在附近看到蜂巢,幸好有幾隻蜂結束盤旋的採花任務,似乎打算折返回蜂巢,徐茵就跟着它們,蜂飛、她跑,跑着跑着,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拿網捕?”
徐茵說完,背起竹筐,靈巧地竄入了林子,不一會兒就被茂密的樹叢遮沒了身影。
“哞——”
只是眼下這年頭,糖和肥皂這兩樣消耗品,人們自己都捨不得用,拿來捕蚊子、蒼蠅未免太過奢侈。
“沒事兒,我爬山在行。”
反應過來,趕緊喊:“小徐,注意安全!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咱再想別的法子!”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兩人就駕着牛車出發了。
“要走一起走!”
“別囉嗦!趕緊走!再磨嘰,一個都走不了!”
“可是……”
“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