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緩緩站起身,把脫下來的勞動手套重新戴回手上,活動着手腕、腳腕,讓女同胞們退後。
“徐茵?”黃曉紅瞪大眼,“你不怕它們麼?”
肖靜緊張地拉住徐茵的衣襬:“徐茵,你別冒險,我們想想其他辦法……”
徐茵低聲喟嘆:“來不及了。”
狼根本不打算給她們求救的時間,又或許實在是飢餓難耐,包圍圈一收緊,就朝她們撲了過來。
企圖以最短的時間,結束這場狩獵。
徐茵迎了上去,飛起一腳,率先把頭狼踢出幾米遠。旋身的同時,揮出一拳,把一頭妄圖偷襲她的狼狠狠砸到地上。
“砰!”
“砰!”
狼油就更有用了,禿瘡能用這個治。
肖靜幾人看看她,又看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狼,暈的暈、殘的殘,狀況慘不忍睹。
“一二三四五……”
清河墾荒隊自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分給徐茵的狼肉也是完整的一條狼腿。
隨着一聲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她一個人把十來頭餓狠了的灰狼給解決了。
徐茵雖說對狼肉興趣不大,但聽說它能補五臟,就沒往外推,囤着往後說不定用得上。何況在這吃不飽的年代,哪有人會傻乎乎地把肉往外推?
不過,會制狼油的人不多,河窩子屯也不是人人都會。好在屯長會,他表示願意幫墾荒隊煉製狼油。
“可是這樣圖啥呢?”
如果光有神力、沒有速度,她未必搞得定這麼多頭狼合力圍攻。
“那我就不客氣啦。”徐茵大方地收下了。
“啥?徐茵一個人把一羣餓狼給解決了?”
“行行行,你們女同志驚嚇了一場,快回去休息。”付隊長留下來和屯長商量這些狼怎麼處理。
對河窩子屯民來說,狼身上最有用的,除了狼皮能做皮襖子、皮靴,冬天能保暖防風外,狼肉、狼油也是很寶貴的藥材。狼肉很滋補,狼油能滋潤皮膚、治療禿瘡。
往年,每到春耕、搶收都會累得脫層皮,今年得益於狼肉的滋補,大夥兒累歸累,但不至於累脫相。
幸好,某個小世界跟着小瑾同志學會了“神行百變”這門輕功。
先是狍子、後是狼,能在青黃不接的四月,三五不時吃上一頓新鮮肉,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何況這還是滋補五臟的狼肉。
不光他們,河窩子屯的人們也像迎來了過年。
“老一輩總說,打死一條狼,等於省了一萬五千斤鮮肉。這裡可是有十三條,約莫省了上百噸肉哇!”屯長無比感慨地說。
“小徐,這是屯長幫咱們煉的狼油,一共兩瓶,一瓶給你,還有一瓶我放在隊醫那。”
墾荒隊員們納悶不解:“爲什麼?一條狼頂多也就一百四五十斤,值不了這麼多肉啊!”
“隊長,我聽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在吹牛。”
力量+速度,果然是絕配。
“那你信嗎?”
“一人戰羣狼?還是個女同志?遠山縣那幫人怕不是在吹牛哦!身材魁梧的壯士,沒有大刀傍身,也幹不過一羣狼。一位女同志徒手把十幾頭狼制服了?嗤!吹牛也不知道打個草稿!”
這羣倒黴催的狼,似乎這一趟來純粹是給徐茵提供練手機會的,來了就別想走。
徐茵越打越順手,打完一遍甚至還覺得沒夠,踢了踢腳邊裝死的頭狼,一不小心把它徹底踢暈過去了,這才滿意地撣了撣褲腿。
煉好以後,付榮興拿了一瓶過來給徐茵。
“砰!”
周恆昌輕嗤了一聲:“那不就得了!依我說,肯定是遠山縣那幫人爲博人眼球故意這麼說的。”
這時,聽到狼嗥、知道情況不妙,立即帶着鋤頭、鐵杴等農具,敲鑼打鼓地來驅趕狼羣、援救女同志的墾荒隊員以及屯民們趕到了。
最後,狼肉歸兩方平分,至於狼皮,大夥兒表示都歸徐茵分配。畢竟是她一個人打下來的,沒有她,別說狼皮,狼肉都沒得吃。
要沒這力氣,那十幾頭狼能把屯裡屯外禍禍一遍,那帶給屯民們的就不是狼皮狼肉狼油,而是莫大的災難了。
屯長話音一落,衆人都將目光移到了徐茵身上,心說:這份功勞他們可不敢攬,說是徐茵一個人的功勞都不爲過。
“我知道了!”付榮興目光炯炯地一拍大腿,“是不是把狼捕食吃掉的獵物也算在裡頭了?”
“對咯!”屯長樂呵呵地撫了撫花白的鬍子說,“一條成年狼,一年要吃掉兩千多斤肉,按十五年壽命來算,十三條狼確實能禍禍掉上百噸鮮肉。”
屯民們數了數,哦喲!竟然有十三頭!
“可不,所以靠山屯的人,一年到頭以打獵爲生。咱們這要不是離山遠,往返一趟太耽誤農活,這纔沒經常上山。倒是沒想到,你們墾荒隊來了不到一個月,不僅開出了上百畝荒地,還幫咱們省了上百噸肉。”
徐茵擺擺手:“天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看到橫七豎八倒地的狼,不禁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啥情況?
隨即從肖靜幾個口裡聽說,這一切是徐茵的功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傳十、十傳百,方圓幾個屯的人們都聽說了這件事,都很羨慕河窩子屯。
春耕之後有一小段時間相對比較清閒,河窩子屯的小媳婦挎着包袱皮回孃家走親戚,難免提到狼入村這件驚險的事。
倒不是羨慕他們屯有狼羣光顧,而是羨慕借宿他們屯的墾荒隊,竟然有人能徒手製服十幾頭狼。
隊員搖搖頭。
這要不是親眼看到非死即殘、倒地不起的狼羣,還以爲這幾個女同志在吹牛呢。
付隊長笑呵呵地說:“看你說的,這是你應得的,咱們倒是都託了你的福。”
大夥兒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
“圖啥?圖出名啊!”周恆昌酸溜溜地說,“你看現在本地人不都知道他們這支隊伍了麼?以前誰曉得他們哪根蔥啊!”
要是這個機會撞到他手上,他也肯定這樣幹。
南方人來北疆墾荒,其實心裡挺沒底的。
尤其遇到困難、融不進當地人隊伍的時候,那種心酸感,真的特別容易崩潰。
遠山墾荒隊藉着狼羣事件,不僅成了河窩子屯的英雄,還與河窩子屯水乳交融、一家親。
塑造一個英雄人物,撐起一支隊伍,這筆買賣怎麼談都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