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東方隱隱才露魚肚白,徐茵隨着一聲聲悠揚空靈的“鐺”聲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空靈有力的鐘聲,在連綿青山間盪漾開來,給人一種無盡的力量。
這是代表新的一天開始的晨鐘,也是天劍宗召集築基期以下弟子集中修早課的上課鈴。
按理說徐茵也該去,但原身嗜好睡懶覺,早上這個點實在起不來,很少準時準點出現在蒼雲峰頂演武臺。
負責點名的又是向來疼愛她的師叔,起初還會提醒她幾句“下次別遲到”,但原身卻主打一個隨性不羈愛自由,依然起得來就去、起不來就睡,師叔拿她沒辦法,除了睜隻眼閉隻眼還能咋辦?
徐茵也不太想去。
一方面晨鐘敲響的時候,弟子們基本上都登上演武臺、盤膝而坐開始修煉了。而她纔剛起牀,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另一方面,她有自己的計劃:提升修爲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開靈田、種靈植、制靈藥。
昨晚睡前她思來想去,覺得想要扭轉宗門在若干年後可能遭遇的劫難、力挽狂瀾拒絕隕落,最靠譜的還得是宗門實力的提升。
靠外界聲援、幫助,總歸存在變數,唯有自身拳頭硬,纔是屹立不倒的真諦!
所以,她要努力了!
她一躍而起,洗漱一番後,踏着最後一聲晨鐘走出內室,來到空氣清新、鳥語花香的露臺。
舒展了一番四肢後,竟然萌生出一種:在這樣清幽美麗的環境裡,打一套八段錦是不是會特別神清氣爽?
想道就做!
她立在露臺中央,閉上眼,心無旁騖地打起八段錦。
剛打了兩式,她就發現了,周身似有氣流縈繞,打到後面,這股氣流越來越醇厚,還帶點凝滯感,抱圓推動時都需要費點勁。
打完最後一式後立定收勢,這股氣流也隨之消散在她周身。
徐茵睜開眼,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比她預想的還要舒坦!
決定了!以後每天早上都打一遍八段錦當熱身。
熱身完練起了冰靈劍法。學渣想要奮進,不努力怎麼行?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練完九九八十一式,感覺修爲隱隱有種飽滿到要突破的節奏啊。
原身在煉氣八層停留多久了?
哦,快一年了!
還是去年這個時候跟着師兄師姐去秘境歷練,撞上一個大能結嬰,在場所有人都跟着吃了一波紅利,修爲多多少少得到了提升,像她從煉氣六層連破兩關停留在八層還算少的,個別幸運兒直接原地築基,並一路升到築基中後期。
但怎麼說也是憑空升了兩層,所以這一年沒見任何突破,她爹也不覺得奇怪,需要時間鞏固嘛。
好比一個學渣,冷不丁被塞一堆應考資料,死記硬背闖過了考試關卡,但想要真正吸收不得花時間消化嘛。
修煉也是一個道理!
蹭一波別人的紅利提升修爲不難,但要轉爲自己的實力,還是需要時間穩固的。
練完劍,徐茵已經熱出了一身汗,抓緊時間洗了個澡,拿了份現成的中式早餐,吃飽喝足,元氣滿滿地去靈田了。
依然是乘着她的專有坐騎——仙鶴去的。
到了靈田就忙碌起來,除草、深耕、肥地……一忙就是一天。
至於中午怎麼沒吃?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一日三餐一說,一天就兩頓——早八點膳房放一次飯,然後就要等日落西山放晚飯。
因爲修煉起來一打坐就好幾個時辰,如果中午也要放飯的話,膳房打雜的弟子就無法專心修煉了;其餘弟子的時間也會很零碎。
至於中午不吃會不會餓這個問題——習慣了就不會,實在餓得慌就嗑辟穀丹。
天劍宗別的丹藥或許整不出來,但辟穀丹多得能搞批發,因爲這個最基礎最容易上手,煉丹的材料也比較容易得。
原身留下的乾坤袋裡就有好幾瓶辟穀丹,但徐茵剛穿來還不適應,倒不是她的腸胃不適應,而是她的嘴巴不適應,到中午不吃點啥感覺沒法專心幹活,於是,到了飯點她在田埂坐了下來,摸了份忘了哪個小世界囤的芝士和牛漢堡出來,就着西柚汁湊合吃了一頓,打算晚上回去再給自己整頓好吃的。
不想,她大師姐二師兄御劍飛來。
這是擔心她在靈田種不出啥回頭哭鼻子,特地騰出時間來幫她呢。
徐茵最後一口漢堡還沒完全嚥下去,差點被噎得翻白眼。
“小師妹!你怎麼了?”大師姐收起靈劍關切地朝她走來。
二師兄跟在後頭,嗅了嗅鼻子:“什麼味道這麼香?比烤肉還香!”
“……”
徐茵靈機一動,從乾坤袋裡拿出一份油紙包裝的炭烤牛肉粒出來,遞給師兄師姐,請她們嚐嚐:“二師兄,您的鼻子可真靈,我想悄悄吃點東西,就被您發現了。”
“哈哈哈!”二師兄憨厚地笑起來,“我這鼻子,聞別的或許不行,但吃的絕對靈!”
大師姐服了辟穀丹,沒有吃,二師兄接過就拋了一粒接到嘴裡,瞬間眼睛亮了:“小師妹,這是哪裡來的肉?味道可真好!”
徐茵還沒想好怎麼答,二師兄就捱了大師姐一記白眼:“我喊你來是讓你幫忙的,不是讓你來吃的。成天就知道吃,修爲卻停滯不前……再這麼下去,小師妹都要趕超你了,你就說丟不丟臉吧?”
徐茵和二師兄對了個懵逼的眼神:“二師兄,你現在什麼階段?”
“築基八層,停滯大半年沒長了,上次漲還是去年這個時候。”
徐茵:“……”
這話好生耳熟呀!
哦,她早上剛琢磨過這個事兒……
原來二師兄和原身一樣,也是蹭了大能升級的紅利,漲了一波修爲之後,就一直沒動靜了。
她深有同感,同時又深表同情地拍拍二師兄的肩,安慰道:“沒事沒事兒,我才煉氣八層,差你整整一個臺階呢!”
大師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二師兄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好半晌才說道:“小師妹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大你整整十四歲啊!你纔出生我就已經築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