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天氣也不全是終年風雪,也有開太陽的時候,只不過陽光很淡,融化的積雪非常有限。
但有了智能採光系統,即便是淺淡的陽光,也給長居地下的人們帶來無限生的希望。
徐茵四個孩子也聚在花園天井一邊曬太陽一邊幹農活。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很恐怖很恐怖的夢。”徐西蹲在田間,給菜地拔草,“夢到鬼來抓我們,他就這樣……”她扮了個自認爲很可怕的表情,“嚇死我了!”
徐東嘲笑她:“西西是個膽小鬼,小朱阿姨說過,這世上根本沒鬼!”
“瞎說!”徐西反駁他,“給我打疫苗的護士阿姨還說沒神仙呢。”
“……”
徐東想了想,貌似也對:“好吧好吧,不過鬼有什麼好怕的!下次再來,我左勾拳、右勾拳,打得他們嗷嗷叫。”
徐茵聽徐西說起鬼,想起那天晚上爲嚇唬匪徒、事先用萬能聲優錄製的一版鬼片景音下的混合鬼笑聲磁帶貌似忘記從錄音機裡拿出來了。
她去拿的時候不小心摁到播放鍵,地堡裡瞬間響起恐怖音樂和鬼笑:
“咯咯咯——”
“呵呵呵——”
“桀桀桀——”
“啊啊啊!”
徐東嚇得彈跳起來,抱住身旁的徐西瑟瑟發抖:“鬼!有鬼!”
“……”
“……”
“……”
誰說要用左勾拳、右勾拳把鬼打得嗷嗷跑的?
……
得知是個烏龍,徐東離家出走的小膽子又回來了,他又可以了:
“我就說這不是真的鬼,真的鬼我纔不怕!”
“……”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哇!菜菜開花了!好漂釀!”徐西拔着草,發現旁邊的南瓜地裡有幾株開着小白花的植物,歡快地朝大家招手,“你們快過來,這裡有好漂釀的花花!”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徐東湊過去,發現是幾朵小白花,失望地移開眼,“不就是院長媽媽喜歡泡茶喝的小菊花嘛,院牆後面老大一叢,有啥好看的。”
“我就喜歡!”
徐西說着,伸手要摘,被徐茵拉住了。
這可是她偷偷摻在種子袋裡的草莓種子開花了,別等沒結果就被小夥伴霍霍了呀。
如果只種院長媽媽收集的種子,那麼永遠都是白菜、蘿蔔、南瓜、土豆等務實的蔬菜。
所以她往裡摻了不少草本類瓜果種子,有西瓜、甜瓜、草莓、藍莓、聖女果等等,想讓小夥伴們用自己的雙手,種出品種豐富的蔬菜瓜果來。
這兩株顯然是草莓。
徐西歪着頭問她:“茵茵你拽着我幹啥,我去摘花花,給你也一朵好不好?”
“這不是雛菊。”幸好最佳搭檔寧瑾走過來看了看說道。
他以前觀察過院長媽媽翻曬的雛菊,和這個小白花顯然不是同一品種,於是抱來前些天徐茵拿出來獎勵他們的《植物大全》,一頁一頁對照。
“找到了!這是草莓花!”
“草莓花?是可以吃的草莓嗎?”
“嗯,書上說,草莓先開花後結果,每朵花會開出6片花瓜,花瓜是白色的,花心是黃色的。等花瓜掉了以後,花心中間的果子會慢慢長大,變成紅色就說明草莓成熟了。
“花瓜是啥?”徐東問出了徐茵同樣的困惑。
她探頭看了眼他翻在草莓那一頁的《植物大全》,哦,是花瓣啊。而他口裡的花心其實是花蕊。
這個別字大佬!
不過已經比同齡孩子厲害多了,徐東、徐西只能勉強地辨認個把字,他已經能把整本《植物大全》大差不差地看下來了。徐東徐西一聽這是草莓,開心瘋了:
“是草莓!甜甜的草莓!”
“哦哦哦!我們有草莓吃咯!”
“它是小小的野草莓,還是護士阿姨請我們吃過的大草莓啊?”
“大草莓野草莓我都愛吃!”徐東宣佈,“草莓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水果!”
“我說這不是小菊花吧!”徐西拍拍胸脯,“幸好我沒摘它。”
徐茵:這會兒又可以了是嗎?
自從草莓開了花,小夥伴們越發有幹勁了,每天上午準時準點到菜地報到,隔壁池塘的小魚小蝦對他們的吸引力也減弱了。
拔一會兒草擡頭看一眼草莓花,鬆一會兒土擡頭看一眼草莓花,便是澆水也會給草莓多喂幾口。
“草莓草莓你怎麼還不結果呀?”
“草莓草莓你快快長大呀!”
“草莓草莓啥時候才能吃你呀?”
徐茵:“……”
草莓要是聽得懂人話,大概率是不願意結果了,希望一輩子只開花不結果,讓你們能看不能吃。
地堡待久了,生性活潑的徐東、徐西免不了想上去看看。
這天下午,幾人玩了會兒滾鐵環,玩得渾身發熱,徐東一邊脫着薄棉外套,一邊擡頭望望天花板,突發奇想:“寧哥,外面真的很冷嗎?我穿着大棉襖可以出去玩會兒嗎?”
徐西:“寧哥,我們一起去堆雪人呀!”
徐東:“寧哥肯定和我一樣想打雪仗。”
寧瑾到底還是個孩子,被他們磨得也有點蠢蠢欲動了。
主要是在地堡生活久了,漸漸忘了零下十幾二十度那種刺入骨髓的冷,猶豫了一下看向徐茵:“茵茵想上去玩嗎?”
徐茵無所謂,她戴着自動調溫儀呢。
小孩子好奇心重,不讓去肯定挖空心思、想方設法地想去。去了說不定還沒開始玩就凍得跑回來了。
“好呀。”她點點頭。
徐東徐西歡呼起來:
“哦哦!可以上去玩咯!”
“我要堆雪人。”
“我想打雪仗。”
“那先堆雪人再打雪仗?”
“好吧好吧……”
徐東退讓了一步,誰讓他是小男子漢呢!
四個孩子穿戴妥當,上到負一層的過渡區,興奮地推開樓梯間的地堡出入口,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了,然而鋪面而來的寒氣凍得他們渾身一個激靈。
“阿嚏!”
“嘶——好冷呀!凍死我啦!”
福利院的孩子哪有抵禦極寒的羽絨服,便是最暖和的冬衣也只是普通厚度的棉襖,哪裡扛得住零下二三十度的酷寒。
不出徐茵所料,不到三分鐘,別說堆雪人、打雪仗了,還沒走到院子摸到雪,小夥伴們就縮着脖子、跟個鵪鶉似地自動躲回了地堡。
“外面好冷好冷,還是這裡暖和呀!”
“我再也不想出去了!”
“我也是。”
徐茵:我賭你們不到一個月又想上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