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繁榮城市的一角。
城市裡難得一聞的蟋蟀聲驀然響起,用生命嘶吼歌頌生的偉大。
唐嵩手握拳頭,放在嘴邊,“你再逼我,我就噎死我自己。”
姬小小不解道,“怎麼噎死自己?”
“我吞下這個拳頭。”唐嵩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得意。
聽聞天崩地裂一般的說辭,姬小小心中的恨意減少了一星半點,對唐嵩也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他就是一個智力不健全的智障。
吞金自殺聽過,吞拳頭自殺,這什麼人啊!
姬小小一巴掌甩到唐嵩的臉上。
“你就靠着廢物跟我鬥?”
姬小小是在跟周莉說話。
周莉緊閉着嘴巴,她不說話,因爲不想讓自己更蠢。
唐嵩見周莉神色萎靡,急忙說道,“親愛的,親愛的,我不會讓我們的家被人搶走的,我發誓。”
唐嵩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使出一招“少女萌萌拳”。
“呀,哈,啊。”
氣勢十足,可招數如其人,中看不中用。
姬小小一腳踹倒唐嵩,狠狠踩着他的臉,不讓人起身。
“走不走?”姬小小仍是跟周莉說。
周莉搖搖頭,姬小小隻能一棍子下去。
不答應,那我打到你跪着求我答應。
一個小時後,姬小小帶上門栓,將周莉一家三口關在門外。
終於趕走了煩人鬼,姬小小以爲世界從此安靜,未料想到,家中少了三個人,人氣少了,老鼠仗着它們數量優勢,居然無視殺神的她,當夜大鬧特鬧了一番。
朝陽升起,姬小小頭髮蓬亂坐在客廳。
“我要搬家。”
姬小小不是說笑,動作迅速找到了買家,半賣半送賣了房子,拿着一筆鉅款,帶着行李進入城市的中心區域。
賣方得了三十萬,姬小小花十萬塊錢,租了一間房六個月。
把行李歸置好,該買的生活用品一次買全,姬小小在這個鬧鬼的小區開始她的新生活。
原主以往乾的大多是辛苦工作,來錢快,可對身體是沉重負擔。姬小小沒打算繼續傷害自己,打了電話辭職。
手頭上還剩下二十來萬,坐吃山空也吃不了多久。
姬小小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拿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吃着,“怎麼辦?”態度悠閒,頗是不以爲意。
第二天大早,姬小小出門吃早餐。
這是一個鬧鬼的小區,附近沒有什麼小吃攤,姬小小走了十來分鐘,纔在隔壁的街道的早餐店停下腳步。
吃好早餐,姬小小神清氣爽往回走。
小區的樓下,有人在吵鬧。
“讓我進去。”
“小哥,讓我們進去,我妹妹真的住在裡面。”
姬小小往後退了一步,聽聲音來人應該是周莉和唐嵩。
他們怎麼來了?
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姬小小走時無聲無息,更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唐嵩他們舉目無親,是怎麼精準找到了這個鬧鬼小區。
小區的大門口。
保安小哥耿直道,“那你打個電話。”
唐嵩張了張嘴,扭頭望着周莉,渴望的眼神不言而喻,親愛的,你注意多,你隨便撒個謊糊弄過去唄。
周莉白眼唐嵩,道,“我家那個小妹換了手機號碼,打不了電話。要不你跟我我們去,我們保準不搞小動作。”
保安小哥初出茅廬,面對周莉的懷柔政策,他的堅定動搖了。
“不行。”保安小哥心軟,但規章制度放那,他不能知法犯法。
周莉嘴角抽搐,臉瞬間沉了下來。
不知好歹的傢伙!
唐嵩低聲下氣,對她言聽計從,這幾年,周莉順心順意,暴脾氣不好反增。
“你再說一遍。”周莉雙手叉腰,一副潑婦樣兒。
保安小哥退開一步,拿出腰間的警棍嚴正以待。
“你想打我?”周莉喃喃道,轉而咆哮大喊,“打啊,打啊,有種你就打啊,不打你就不是男人。”
周莉撒潑,叫聲刺耳,傳播甚遠,吸引一大批的住戶。
“小李,這是鬧啥子事?”一位大媽問保安小哥。
保安小哥說清前因後果,大媽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就帶他們去看看,如果真是認識的,那不就皆大歡喜了。”
“可如果他們不認識,他們還意圖不軌,那怎麼辦?不行,保安手冊上有講,沒有出入通行證,或者是住戶的許可,我是不會讓他們進去的。”
見保安小哥搬出了規章制度,大麼也不好多說什麼,歸根究底,保安小哥也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
大媽靜靜地看着,其餘人靜靜地看着。
周莉見人多熱鬧,膽子大了起來,居然要對保安小哥動手。
說動就動手,周莉的一拳頭在了保安小哥的左眼上。
衆人驚呼一聲。
保安小哥捂着左眼,高舉警棍,打在唐嵩的身上。
“啊……,你爲什麼打我?”唐嵩齜牙咧嘴,奔波多日,風塵僕僕,再無原先的翩翩公子哥的帥氣俊美。
一個解決不了自己、妻子的生活問題的男人,又談何帥氣俊美。
保安小哥理所當然說道,“因爲她打我了。”
打女人不好,那就打那個女人的男人。
保安小哥自有自己一套爲人處世的準則。
周莉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是被保安小哥的話給驚嚇到了。
她又打了一拳。
保安小哥又掄起警棍砸唐嵩。
“親愛的,你不要打他了,我好痛。”
保安小哥健壯有力,唐嵩可不敢與他拳腳相向。
“你個沒用的廢物。”
“是,是,是,我是沒用的廢物。親愛的,我好痛,你不要打他了,好不好?”唐嵩苦苦哀求。
周莉沉思半晌,又一拳頭打在保安小哥身上。
“啊。”
是女人的通叫聲。
這一次,保安小哥還手的對象是周莉。
“你就不知道適可而止?”保安小哥陰沉着臉,一巴掌將周莉打倒在地,出力之大,周莉嘴角掛血。
周莉咳了咳,思緒回籠,捶地痛哭老天不長眼。
保安小哥不動如山,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淡淡瞅着周莉,任憑周莉嚎啕痛哭,急聲咒罵,他冷靜淡漠,毫不在意。
三分鐘後,唐嵩扶起周莉。
“你居然打女人,你還是男人嗎?”唐嵩問道。
“你想見識一下?”保安小哥不解道。
唐嵩無言以對。
周莉偷偷掐了一下唐嵩,胳臂紫青紅腫一大塊。唐嵩倒吸一口涼氣,可臉上笑靨如花,看不出一絲半點。
“沒天理了,男人打女人了……。”
周莉聲嘶力竭哭訴,周圍人竟然開始同情她。
“小李,你這樣不對的。”
“對啊,小李,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女人。”
“打女人的男人最可惡了。”
他們滔滔不絕,全然忘記了那位是保護他們安全的人。
保安小哥神情如常,無甚改變。
姬小小躲在牆邊,眉頭越皺越深,她聽不下去了。
姬小小光明正大現身,扒開人羣走進中央。
“閉嘴。”姬小小狂怒一聲吼。
“你誰啊?”
姬小小轉頭怒瞪那人一眼,那眼神平靜而恐怖,瘋狂殘暴的殺意如若實質,循規蹈矩靜靜流淌。
“算我拜託你們好不好?沒長腦子就不要出門丟人現眼了。這位保安小哥被那個賤女人打了那麼多下,你們看看,看看他的臉,那個眼眶都黑。他被人打,是因爲他不讓他們進去。他不讓他們進我們小區,是因爲他在履行職責,是在保護我們。如果不是爲了你們,他能被人打成這樣?”
姬小小胸膛起伏不定,“現在倒好,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你們說他,罵他,難道不會羞愧的嗎?”
話音落地,小區內萬籟俱靜。
過了會兒,一個小姑娘說道,“可男人打女人是不好的。”
“對,不止是男人打女人不好,只要是打架就不好。可是啊,親愛的小妹妹,如果一個老人莫名其妙一直打你,一直打你,你會還手嗎?你能不還手嗎?”姬小小環視一圈,“你們能不還手嗎?能一直忍受嗎?說話啊!”
沒有人回答,他們全低着頭。
姬小小走向保安小哥,心疼地看着保安小哥。
“痛嗎?”
“很痛。”很直接,保安小哥實話實說。
姬小小歡快一笑,“我家有藥,過來。”姬小小朝着保安小哥伸出手,保安小哥猶豫一下,只是走了過去。姬小小自然而然收回手,轉身往a2棟大樓走去。
“等等。”周莉突然出聲。
姬小小沒有回頭,平靜說道,“現在我很不高興,很不高興,特別想打人,甚至是殺人。”
通常而言,氣急敗壞的人都有這種想法。
周莉邁開一步,唐嵩急急忙忙抓住她,搖了搖頭。
“她現在很生氣。”唐嵩沒有嚇唬周莉,安安靜靜的人生氣起來有多可怕,唐嵩記憶猶新。
那一次,唐嵩決意要與周莉結婚,“唐玉”斷了他三天的零花錢,這件大事唐嵩永世難忘。
回憶起那一晚,周莉壓下了不甘。
“既然知道她住在這,明天我們再來。”周莉狠狠說道,“下次把嘉蒙也帶來。”
唐嵩點點頭,扶着人離開鬧鬼小區。
鬧鬼小區a3棟十二樓。
姬小小打開門,熱氣朝着保安小哥招招手,“快進來。”
保安小哥心中不安,他定定站着。
“快進來啦。”姬小小道。
保安小哥拗不過姬小小,走進門去。
砰,姬小小狠狠關上了門,順便用鑰匙反鎖。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