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知道宋仁杰一向喜歡低調,也喜歡喝酒,可因爲軍營紀律,他不得不用茶代替酒,一直保持着清醒。
羽靈去街上買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拎着就去了宋仁杰的墳上。墳是早就挖好的,棺木空空,放着宋仁杰生前的一套戰衣,見戰衣如見將軍,羽靈不由淚流滿面,痛哭出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宋仁杰幫了他太多的忙,羽靈卻沒有想過報答,實在是愧對恩師。
如今就用一壺上好的女兒紅,來送將軍走着最後一遭。也希望將軍不要掛念楚國的安危,安安心心的上路。
“靈羽,楚國的未來就靠你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守住江州!”羽靈深深記得那是宋仁杰千叮嚀,萬囑咐的話,既然是他囑咐的,羽靈會做到的。
跪了一天,腿都麻了,等晨起,回到軍營看到的是快要發瘋的林殊,林殊說道:“你昨晚去哪了,整個軍營都沒找到你!”
羽靈什麼都沒說,緊緊的抱住了他。
林殊先是一愣,回摟住了羽靈。看他的樣子都能猜出幾分來,不免替宋仁杰嘆息,想不到傻小子能記掛他那麼久,表面雖看不出羽靈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可林殊知道別人對他的好,他能記一輩子。
過了好一會兒,羽靈才恢復了一點精氣神。對林殊說道:“等會,幫我去拿點吃的,我先去看下楚玉。”
“好,我等你回來。”
羽靈拍了拍林殊的肩膀,轉身就走。
羽靈見到楚玉之後,見他一個人縮在牆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面無表情的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茶壺,朝着他身上倒去。
“怎麼樣,夠清醒了吧!”
“靈羽,你神經病啊!”楚玉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男兒,尤其是軍營中的男兒,沒有那麼多時間寄託在感情上。不管是親情也好,友情也罷,甚至是愛情,在這裡,統統不需要。你大哥把你託付給我,不是讓你來體驗軍營生活的,我要讓你成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個爲國家效命的人。”
“國家?”楚玉冷笑,隨後眼淚就從眼眶中下來了。“我們宋家護着的國家,已經沒了。”
“不,你以爲我們在護着的是楚國嗎?我們護着的是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土地上生活的百姓。要是我們倒下了,敵軍的刀刃就要報復在其他人身上。我們身後的百姓手無寸鐵,尚且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着,我們有什麼資格剝奪他們求生的希望?只有我們還有一口氣,就決不允許敵軍踏入腹地一步!”
“可是……”
“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只有看到你大哥的死,卻不知道你大哥究竟是爲誰而死的!你大哥明明可以活着,可他卻死了。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江州城的將士,江州的百姓,你大哥用一個人的死換取了這麼多人的生!那麼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爲他傷心,難過?你要做的就是做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爲你大哥守候着咱們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