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拿着畫筆的手一抖,平白無故的把綠樹塗成了白色,“對不起,克萊夫克先生,你這個請求我要拒絕。”
高高興興的出門,誰也沒想到會是喪氣迴歸。
馬車內的氣氛低壓得猶如烏雲密佈,就連年幼的羅伯遜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不安的往紫華身上縮。
普里斯特利光明正大的盯着紫華,紫華裝作沒有看見般,只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這次因爲普里斯特利的突然變臉,她只在原地畫了一幅畫,還未摘到那湖邊的漿果,便被人冷喝着坐上了馬車。
她嘆氣,在卡爾達之戀中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在乎別人的眼色,可是卻無聊至極。而在這外面的世界,有趣多變,卻要時常觀察旁人的臉色,並不能隨心所欲,究竟哪個才能折中爲好,她已經不清楚了。
馬車停在了克萊夫克莊園前,傭人瑪莉提絲和拿着雞毛撣子的梅爾莎一臉不解的看着這邊。
普里斯特利在傭人面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壞情緒,扔下羅伯遜和紫華,率先下了馬車進了門。
羅伯遜站在門邊不敢跳下去。
瑪莉提絲和梅爾莎看見了,連忙上前來扶他下來,這會羅伯遜總不抱怨梅爾莎身形胖了,正是因爲身上滿是肉,纔給了他安全感。
紫華則在羅伯遜下車後,靠着瑪莉提絲平穩着陸。
剛扶她下來,瑪莉提絲就納悶了,“克萊夫克先生究竟是怎麼了,從未見他發那麼大的脾氣,是不是羅伯遜又調皮了?”
紫華搖頭,並未多言。
自普里斯特利提出結婚請求的一個月,紫華都沒再見過他,正常點來說這是正常的,她的教學對象是羅伯遜又不是他,況且他還有職務在身,看不見也是正常的,可偏偏連羅伯遜也一個月沒見過他。
梅爾莎倒是見過幾次,因爲她是負責早中晚餐的,不過每次她也只在早上見過普里斯特利,其餘時間還是和羅伯遜一樣,沒有看見他出門。
莊園內都在討論外面是不是有什麼瘋狂的殺人犯,這才使得普里斯特利早出晚歸的。
一切恢復如常是在這天的午後,這天剛好是普里斯特利的休息日,他依舊待在書房,對庭院內的熱鬧不聞不問。
紫華和伊莎蓓爾則在陪羅伯遜玩捉迷藏,這時一個衣服有些破皺的男人進來了,大喊着要找紫華。
紫華聽到聲後就來到門邊了,順利的和西尼爾發生了重逢。
“西尼爾,你怎麼會來這,還有你身上的衣服……”
西尼爾聽到身後就轉頭走向了她,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即亢奮又有些卑微,“吉娜小姐,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私奔吧。”
最後一句私奔他說得極其小聲,可還是讓瑪莉提絲聽見了,她趁着西尼爾和紫華還在說話時跑進了屋,進了書房把西尼爾的話告訴了普里斯特利。
本來在看着書的普里斯特利一聽到這些話,立刻就坐不住了,氣勢洶洶的下樓。
而在瑪莉提絲上樓告訴普里斯特利那些話時,紫華已從震驚中回神,“普里斯特利,你在說什麼話,我聽不懂。”
“吉娜,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是有我的,要不是我母親把你趕走,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他飄渺的視線穿過紫華,看向她身後的羅伯遜,“或許我們還會有一個孩子。”
紫華皺眉,用力的把被西尼爾握住的手抽出,沒想到西尼爾更加激動了,他大手用力抓住她的肩。
“吉娜,你聽着,我母親在你離開之後,以死脅迫我和一個女孩訂了婚,可是我對那個女孩沒感覺,我愛的人是你。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現在我馬上就要和那個女孩結婚了,我好不容易纔從家裡逃了出來。
所以吉娜,和我私奔吧!我會用我的一輩子去好好愛你的,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已經安……”
西尼爾連話都還沒說完,左臉上就吃了一拳,紮紮實實的一拳,一下去他的整張臉瞬間就腫起來了,又紅又腫,看起來就像藏了什麼食物在嘴裡。
“你給我放開她!”
普里斯特利在給了西尼爾一拳後,警告就來了,語氣裡是紫華從未聽見過的陰狠。
西尼爾輕笑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污泥不小心沾在他白色的襯衫上,配上那皺得不像話的布料,以及他左臉上的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哼,我就知道我媽媽會把你放到這個鰥夫身邊,她總是喜歡給人張羅着婚事,卻從未想過這配不配。”
說着他用力朝普里斯特利揮了一拳,被普里斯特利靈巧的躲過了。
樹底下,伊莎蓓爾用手捂住了羅伯遜的眼睛,紫華走了過去,示意伊莎蓓爾先把羅伯遜帶回屋裡。
在伊莎蓓爾和羅伯遜離開後,普里斯特利終於不再躲避,而是朝西尼爾揮拳相向,場面激烈得讓瑪莉提絲膽戰心驚。
紫華站在臺階上淡淡的看着正在打鬥的兩人,瑪莉提絲看見她袖手旁觀地站在一旁,不解的問道:“吉娜小姐,你不去勸他們別打嗎?”
在瑪莉提絲眼裡,普里斯特利是在替她擺脫西尼爾的糾纏,這纔出手與別人拳頭相向的,身爲這件事情的源頭,她認爲紫華應該去喊他們兩人不要再打。
聽了她的話,紫華的腳沒有移動半寸,“我覺得讓他們受點傷,冷靜一下才是好的,不然頭腦一直是熱的,只會有衝動。”
瑪莉提絲聽不懂的繼續幹着急,他也想上前勸他們兩人別打,可是她不是紫華,她的話他們未必會聽,而且她怕受傷。
紫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打了好一會,見他們身上的力氣漸漸用光,出手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她也沒上前說什麼話,轉身就進了屋。
等瑪莉提絲終於注意到西尼爾和普里斯特利有歇下之意,想要和紫華討論這個令人喜悅的消息時,她才發現紫華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她心想紫華和普里斯特利一樣,都是脾氣古怪的人,便拿着抹布,走向普里斯特利,勸他不要再動手了,小心身體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