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赤金蛇修爲高,要降其降伏根本不可能,可人的野心,貪心,僥倖心理始終是不會變的,他們還是將頭懸在腰上,想進來參一腳。
萬一降伏了呢?
那可是赤金蛇啊,它的修爲上千年,同人修爲算是上百年,如果能將它的蛇膽服下,不但修爲飛昇,還能改善靈根,打破限制修爲不再突破的劣根性法則。
而且,它還是一味靈藥,能讓走火入魔自毀靈根也就是丹心崩塌之人,重塑丹心,重回修煉之路。
這些誘惑太大,沒人能抵抗的住。
南書兒瞭解的越多,心情愈發的沉重,先不說赤金蛇的兇猛實力她還沒見識過,可這些大家族出來的佼佼者,隨便一個人都能將她拍死。
可沒有辦法,爲了活着,就算去送死也要跟去。
魔幻森林很大,南書兒跟着那羣人走走停停,白天行走在森林裡,夜晚露宿在樹上或者山洞。
在這樣過了五天跟屁蟲的灰暗日子,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原因來自在一個方向,隱隱傳來蛇信子聲音,顯然這是赤金蛇即將甦醒了。
他們聽見,森林裡其他人也都聽見了,他們目標一致的朝那個方向奔去,又在隔了十幾裡的距離隔岸守望,誰都不願當出頭鳥。
然後一大片衣着不同,修爲不同的人,在各幾米距離,紛紛紮起了營,顯然是打算持久觀望了。
他們互相警惕,卻又沒人敢帶頭上前去查看,一時上演爭奇鬥豔的戲碼,臉上以禮相待,轉身不屑一顧。
南書兒自然也只能跟着停留了下來,她一個毫無靈力者怕引人注意,只好躲的更隱蔽。
那蘭胤一大早去附近收集了露珠,回到山洞時,一洞的冷清,那個身負重症的女孩已經離開了。
他手裡盛着的水珠放下,走到她躺過的茅草前,長衫輕沓拖,指尖執起裘皮。
想到她的一個普通人,既然在這寒冬飛雪,只穿着一件薄衫離開,眸光便微沉,低頭間卻是看見地上的字,瞳孔微縮,暗芒內斂。
後會有期
四個大字下筆雄厚,蒼勁有力,顯然是胸懷寬廣之人,可她那瘦弱的身子……委實讓人難以將這二者聯想一處。
想到初次見了面時,她不聲不響用了‘暗器’,殺了兩個靈木四級的高手,便也釋然了。
深藏不露。
那蘭胤面具下的脣角微勾,語氣帶着少有的意味深長:“真是有意思的人兒。”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裘皮,重新摺疊好收回空間,那模樣如同珍視寶貝一般。
這裘皮是他在雪山中,第一次打獵時,打到的一隻雪豹靈獸,還記得當時還是師父教的剖皮,故此他珍藏至今,那怕有一身靈氣護體,不再怕凍怕冷,他也沒有將之丟棄。
想到師父,想到雪山滿門被屠,他身上的氣息驟然冰冷,雪衣起風,一地的菸灰走石浮動,狹小的山洞一瞬逼仄無形遁地。
此刻他卻是毫無所覺,雙目冰冷凍結,一雙漆黑如深淵的眼睛,猶如寒冰冷劍。
就是因爲他的身份,連累了整個雪山,害得師兄弟慘死,師父更是爲了護主雪山最後淨土,硬生用靈力斷山,隔出萬丈懸崖,讓人永不得靠近。
而下場便是靈力盡毀,死在雪山之顛,永駐化成石像,一場修爲灰飛煙滅。
昔日的師兄弟,養育他二十多年的師父……
他狠狠閉上眼睛,靈氣盤旋浮動久久不散,修長的身子霍然轉身,大步踏出洞外,身後的飛沙走石驟然間紛紛跌落,山洞恢復了冷清,像是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那蘭胤也是在半路才聽到赤金蛇要出山的信息,本來準備離開的他,卻是神差鬼差朝森林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帶着一張面具本來就引人注意,加上一身行如風的飄逸氣息,很快有人上來搭訕,卻都在他下一瞬散發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撤退。
赤金蛇發出聲音時,當時他已經到了附近,只不過他並非爲赤金蛇而來,倒也不慌不忙找了棵樹休息,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短短半日的時間,樹下扎滿了帳篷,嘈雜聲吵得他根本不能潛心修煉。
無奈下,他只好收了氣息,站在樹上,目光瀲灩掠過人羣,淡漠無痕。
忽而,嘈雜的氣氛卻是炸開鍋嗡嗡作響,驚歎聲不斷。
“哇,我沒有看錯,那是義長公主嗎?”
一聲驚歎猶如平地一聲雷,其他人皆臉色一變,帳篷裡歇息的長者,上位者都走了出來,齊齊朝一個方向看去。
包括徹底把自己隱在一顆茂盛樹頂上的南書兒。
她的身子穩穩扣在樹上一動不敢動,手指輕輕扒開樹葉,眯着眼朝底下看去。
只見前方出現四個貌美如花,各有千秋的少女,少女們粉衣輕罩,一身蓮步輕移落地,像是踏雲而來一般。
她們款款緩緩朝這邊走來,即使行走在這樹林殘土中,也仿若置身鎏金宮殿般儀態高貴。
因爲靈力不凡,她們手掌輕舉,四個人擡着一頂小轎子,
那一動一作皆是一模一樣的高貴,卻又隱含卑微之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巧妙的融合在她們身上,可見這花轎坐的人不凡。
轎子粉色紗簾遮住,隱隱可見裡面坐着一個妙齡女子,坐姿筆直不動分毫,那朦朧中的菱角更顯高貴冷豔,周身的靈力更是盛氣凌人。
而這邊圍觀的人羣卻早已炸開了鍋,誰都知道義長公主有四個貌美如花的婢女,而她最是喜歡粉轎出行,民間百姓更是逢人見粉轎,避退三舍,行叩拜之禮,高呼公主千歲,可見其名聲威望。
甚至現場有人一臉榮幸不易的開口:“三年前我曾見過公主一面,可謂是天人之姿,仙人之貌……”他文縐縐說了一通,才嘆道:“今日在此又相遇,實屬緣分啊。”
旁邊的少女聽來那能服氣,冷嗤一聲:“我見的只有矯揉造作,可不見天人之姿,仙人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