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劍還在滴血,他自己的血。
南書兒自認見識血光無數,卻還是心跳爲之一顫,趕緊出聲:“剛剛純屬自保,我對你沒有惡意哈。”
血衣人:“……”
見他不吱聲,也沒動作,南書兒就知道他不會殺自己了,不由暗鬆了口氣,身子癱軟的坐在地上。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副身子怕是不行了。
真tm坑爹,任務真是一次比一次高難度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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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兒愣愣的回頭,血衣人已經一動不動倒在地上。
確定他不可能再起來時,她才拖着身子,上前去查看。
解開血淋淋的外衫,裡面已經血肉模糊了,南書兒不懂內傷,卻還是知道外傷,並且深諳其中,那些年的殺手生涯她是以命換命走過來的。
內傷暗疾能調理,而外傷卻是兇狠霸道,人一但流血過多,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她當即想也不想,從意志空間拿出幾盒止血藥,止痛藥……一粒一粒剝了出來,扳開他的嘴巴,掌心倒進去,又暗敲了一下他喉結,讓藥丸滾進去。
看着他的身上的傷口,她又犯難了,這要是在現代還能送去醫院,縫幾針問題也不大,可這窮山惡水的可怎麼辦纔好。
猶豫了好一會兒,別無他法,她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拿了消毒水消了一遍,撒了藥粉,又拿了繃帶纏住。
“不管了,先止住血,等感染髮炎再聽天由命吧。”忙活完,她坐在地上鬆了口氣,身子搖搖欲墜的昏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身子下是乾燥的茅草,而身邊旁無人。
恰在此時,洞口一陣響動,接着走進來一個人,那挺拔的身軀像一座山一般耀目。
洞口昏暗,直到他走到面前,南書兒纔看清他手裡的東西,是一些柴火和一隻狐狸。
見她醒來,他也沒出聲,徑直在她對面蹲下,拿着柴就開始生火,南書兒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既然搭了一件裘皮。
她的眼睛一瞬瞪大,他那裡來的?
難道他也有意志空間?
男子此時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長衫,依舊戴着一個奇怪形狀的面具,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擡起頭來。
目光落到她緊緊攥着的豹皮,看透她想法的開口,露在面具外的性感紅脣輕啓,音弦輕顫:“我的!”
南書兒眼角抽了抽:“……”這話很白癡好嗎?
見他說話硬邦邦,看來是個不習慣說話的人,南書兒把嘴裡的話吞了回去,以後再瞭解吧。
坐在那裡看他拿着小刀,熟練的剝皮抽肉,又看了看他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實在忍不住開口:“這樣會髒了衣服。”
男子:“不會。”
好吧,暫時還是纖塵不染,這也算他本事,南書兒又道:“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南書兒難得對一個人肅然起立,幾個鍾前還一身血肉模糊的人,現在倒是像沒事的人一樣取火烤肉。
難道有靈力的人,能恢復力驚人?
如果是這樣,還是真是讓人羨慕啊。
他輕輕鬆鬆的取了火,搭了架子,把肉串好放在上面,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眼睛纔對上南書兒,
“是你救了我。”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低沉的,緩慢的,清冽平靜的,讓人聽着都是一種享受。
南書兒不自然的撇開視線,從袖子拿出幾盒藥,各取了幾粒出來遞給他。
“把這些吃了,你會好受一些。”
因爲這是她珍藏的止痛藥,還是經過改良過的,能瞬間止痛。
就算他的外傷,能在段時間內運工功恢復,那內傷呢?
總之,吃止痛藥總沒錯。
那蘭胤視線微垂,看着眼前這隻白嫩的手,小小的掌心上是幾粒花花綠,圓圓扁扁的東西。
見他不出聲,南書兒怕他誤會,又解釋道:“這是藥丸。”
她沒有解釋多餘的。
她來自異時空,這東西也不是這個世界的,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抓起來‘研究’。
藥丸?
被追殺到這個地方,是因爲那蘭胤已經無路可走才走的絕路。
身後有殺不完的殺手,身上的血止不住,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被殺死,也會流血而亡。
沒有想到……
那蘭胤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藥,長長的袖擺浮動,毫不猶豫的一口吞嚥而下。
“……”
嘖嘖,這樣的動作,卻硬生給他做出飄逸如風的灑脫。
火燒的很旺,很快傳來烤肉的香味,南書兒早已餓的頭暈目眩,眼巴巴的在一旁等分食。
吃完烤肉,白衣人起身做勢又要離開,南書兒急了。
她張開就喊道:“你要去那裡?”
白衣人沒有回頭,手負在身後,清冽平靜的聲音傳來:“等我!”
說完,他擡腿彎腰走了出去。
再次回來時,他手裡捉着一條小蛇,那一襲白衣勝雪,隨着他的走動,風姿綽約,飄逸灑脫。
天氣很冷,裘皮裹着膝蓋,南書兒小小的腦袋抵在膝蓋處,暗道原來是吃不飽啊。
不過……這也太小了吧?
男子依舊沒有出聲,蹲下身子,握起小刀戳中蛇身,刀不見血的挖出蛇膽。
正在南書兒好奇時,他卻突然盤腿運氣,將蛇丹運在空中,一陣靈起環繞,空中的蛇膽既然變成一顆小珠子。
這時他也收了氣,攤出掌心接住小珠子。
南書兒頓時神奇了,怔怔看着他掌心的東西:“我第一次見到蛇膽變成珠子。”
男子盯着她開口:“這是七星蛇,它不一樣。”
至於七星蛇怎麼不一樣,爲什麼能煉成小珠子他沒有說。
“你把他吃了。”他舉到她面前,語氣淡淡的開口。
“啊?”南書兒嚇一跳,吃珠子會不會消化不良而死?
男子淡淡的聲音又說:“放心,我不會害你,這只是維持你身體的一種藥。”
這句話說出來,他已經非常清楚她的身體情況了。
時日不多,隨時可能死去。
聽清他說的話,南書兒的身體狠狠一震,她幾乎熱淚盈眶的,顫抖的,俯下身子盯着他的掌心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