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號那天,中融市罕見的飄來初雪,可把市民樂壞了,大街上站滿了人,歡聲笑語不斷。
南書兒是那天中午吃了飯,纔出發去的商場,先挑了一件適合年齡的鵝黃色裙裝,纔去的髮型店,讓他們修發盤發。
她的頭髮已經長出耳朵了,雖然還不是很長,可略加修飾,加上定髮夾暗釦,還是能做髮型的。
出了髮型店後,她又轉軸去了化妝店,讓人上妝,很淡很淡的裸妝,加上粉色脣膏,一切都是按照這個年齡該有的裝扮。
等她從商場回來後,就開始挑禮服,最後換了一件白色洋裝,伊相送的。
用她的想法是,這是廢物利用。
一切準備好後,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宴會是在八點開始的,她在沙發發了一會兒呆,纔打車往富人區的別墅。
林家今天很熱鬧,很久沒有的熱鬧。
傭人們記得上一次這麼熱鬧的時候,是大少爺林啓峰出生後不久的彌月,當時也和現在一樣,賓客雲聚,停車位都停不下車,停到兩旁的公路去。
庭院裡的雪已經掃乾淨,鋪了車運過來的軟草,上面架着很多燈籠和燈管,天色暗下來時,整個庭院燈火闌珊。
客廳裡的沙發傢俱全部清空,擺了長型桌子,上面滿滿的瓜果,香檳酒,鮮花愛心……
傭人們忙碌的穿梭其中。
年末正是富貴人家最忙的時候,林家並非有多權勢,卻也是大企豪門,中融市很大,豪門圈卻也只是一個圈子這麼大,帖子發到了每一家,
人人都知道林家喪子不過一個來月的時間,如今這樣大請宴客,誰都知道那心思,爲的不就是沖喜,不想讓人看低。
況且,林家就這一個孫子了,不得不重視培養了。
可收到請帖的主事者卻猶豫了,林家小兒生日宴,而非林正杰本人生日宴,他們是不用親自到場的。
想着這是送禮物上門,還是派誰前去道賀一聲呢,卻突然傳出一個消息,說伊少爺準備親自赴宴。
這個消息炸的衆人措手不及,緊趕慢趕的重新備了禮物,又匆匆忙忙的去打探伊相和林家小兒是什麼關係。
聽到同校同學關係,他們恍然大悟,卻又凝思不解,和伊相同校同學的多了去,怎麼不見他親自登門拜訪過。
要知道,貴族權限雖然已經廢置了很久,可那富可敵國的財富,和盤根交錯的權勢關係卻是明晃晃的,那怕是市長,都得低伊家一個頭。
而照伊家歷史來說,一直是陰盛陽衰,每一代都是隻有一脈男丁。
而他們也從來不和那家隨意走近。
最後分析得出結論,無論什麼原因,人家伊少爺都去了,他們還有不去的道理?
於是,這可把林正杰和林琨高興壞了。
八點宴會開始,七點四十賓客已經進場了。
燈影交籌間,不斷的有人過來和伊相碰酒,伊相始終微笑彬彬有禮的應對着,一身西裝革履,將稚嫩掩蓋,頭髮高束,顯的五官鋒芒畢露,菱角分明。
不少女伴不經意擡頭,看着他的眼神都會羞澀不自在。
шшш ★Tтkǎ n ★C○
衆人恍惚間纔想起伊相已經讀高中了,今天已經十七歲,明年就成年了。
成年這個意義很大,古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也是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想先打好關係,那怕混個臉熟也好。
一個身穿公主裙蓬蓬裙的女孩子,揚着美麗的笑容,從人羣中翩然穿過,引的人心情盪漾,目光相隨。
她驚喜的走到伊相面前,笑容如花:“伊少,你真的來啦。”
林月光,林家大小姐,衆人都是認識的,一個美麗懂事的人兒。
伊相聽到聲音,回頭看向她,微笑不變的點頭:“班長,好巧!”
他說好巧……
林月光正迎着衆人的目光,聽到他的話,臉色劃過一瞬的僵硬,可她還是很溫柔的笑顏:“這裡不是學校,你喊我月光好不好?”
說着,還調皮的眨了眨眼,更顯得親暱可愛。
其實……
伊相對女生一向敬而遠之,還真不知道這位月光小姐的名字,只不過他這人一向是不鹹不淡的心情,“嗯,可以。”
林月光開心的笑了,這才朝伊相身旁陪客的伊正傑,甜甜的喚道:“爹地晚上好。”
林正杰是真的被驚喜到了,他接到電話時,是又驚又喜,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家女兒竟然和伊相同班。
那伊相來這裡,是不是……
“哈哈,原來月光和伊少爺同班啊。”他笑的合不攏嘴,話裡淨是打趣的意味。
林月光笑的很乖巧,去看伊相:“伊少爺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雲人物呢。”
“月光女神,原來你在這裡啊。”一個身穿小西裝的男生,羞澀的走了過來,臉上的戀慕毫不遮藏。
“女神?”林正杰老大好奇的模樣。
林月光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羣人瞎稱呼的。”
男生走到他們面前,恰好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沒有瞎稱呼,月光女神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
何止是校花,還是學霸,最重要的是她好溫柔,好善良啊!
男生一臉神情陶醉。
林正杰聽着更高興,這不是郎才女貌嗎,話卻是說給伊相聽的:“我們家月光打小就討人喜愛。”
身旁洛洛不絕有人附和出聲,話裡盡是對林月光的讚美。
眼前富貴榮華,伊相腦海中卻是浮現另一張臉,那個任何事情,任何姿態,都帶着灑脫不拘的女人。
她和林月光應該算是姐妹吧,可卻是完全不同個性。
她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也不屑去應對任何人的心情,隨心所欲不討人喜愛。
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北冥長風這個刺頭,對她千依百順,甚至到了俯首稱臣的地步。
她不善良乖巧,甚至視人命如草芥,可偏偏讓人震懾仰慕,甚至……讓他久久不忘。
伊相撇開人羣,端着酒杯在窗樓的地方發起了呆,眼睛卻是時不時朝門外的動靜看去。
不知道爲何,他的心臟跳的奇快,總覺得她不是這麼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