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同樣不驚訝的眼神,甚至有一些釋然,這纔像是她的個性。
自南澈說了那些侮辱她的話,就註定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南書兒的做法並不算極端,甚至可以很殘忍的說是在情理之中,這世上眥睚必報的人多了去,南澈更是如此。
今兒,她饒了他,來日他就會帶人來殺了她,甚至做出更毒辣的事情。
“生死無悔,這是規矩!”她輕柔的話語,夾帶着一股慵怠,手中的匕首負在身側。
扶着南澈起來的兩個黑衣人身形一震,他們還想說什麼,南書兒已經將目光投向觀衆席。
不得已,他們只能將威脅的話吞了回去,一雙厲眼暗中打量着她,似乎想滲透她的身份,然而,那怕地獄人脈廣通,可眼前這個少女,無論是年齡還是那一身詭異的身手,都讓他們毫無思路。
眼看南澈被拖下去,黑衣人重新走上修羅臺,臺下的衆人才緩過神的爆起聲音。
“死了,真的死了???”
“你們看臺上的那癱血跡,是真的死了呢。”
“天,怎麼那麼容易死了呢,我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
“她那一掌就是致命一擊!”
“可是,一掌啊,她的匕首在南澈手裡,一掌下去怎麼會有血跡?”
“……”
此時,黑衣人的聲音再次問起,一個個指問。
然而,臺上的面具少女沉默而立。
就算隔着面具,也能看出她的漫不經心。
“主子!”程安瀾盯着臺上的血跡,眸光暗涌澎湃,他突然想到蝶衣說的特殊暗器,會不會……
玄冥半合着星眸,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全部思緒,同樣覆蓋住眸光波瀾而起的顫抖。
或許臺下坐着的衆人完全被她炫酷的速度迷惑,沒有聽到那聲脆響,可他卻是清晰的聽到了,雖然很輕,輕得仿若消音。
這個少女……真的是她啊!
場上黑衣人冷漠的聲音還在繼續。
臺上的議論聲基本消失了,他們顧首翹盼,接下來會是誰上臺。
然而,時間過了好久,場面寂靜無聲。
若說剛剛還想上臺的人,此刻皆是抱着看戲的心態,比起崑崙鏡的神秘魅力,眼前這個少女是神秘如砒霜,沒有人會赴這場未知數的危險。
“主子,我們出手嗎?”眼看沒人上臺,程安瀾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
“不急!”玄冥淡聲響起,一縷黑髮飄忽,他卻是突然移開目光,閉上了眼眸。
程安瀾到嘴邊的話,見到主子這個模樣,只好沉默的退了回來。
然而,變故往往比時間先來臨。
黑衣人的指問還在繼續,可在南澈退開的地方,突然涌出一道口子,那是影影綽綽的人。
衆人矚目下,中間霍然拉開一道口子,一名青衫男子走出。
他的身材高挑偏瘦,臉上同樣帶着面具,不同的是手中還有一把摺扇,倒是有幾分公子如玉的矜貴之氣。
他隱帶邪氣的聲音:“你就是面具少女?”
南書兒淡淡的側過身子,面具下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雖然氣息和邪尊相近,然而,邪尊和眼前的男人還是不同,邪尊的邪肆是放蕩不羈,而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不懷好意!
南書兒沒有出聲,她的視線,在他的摺扇上停留片刻。
看似簡單不過的摺扇,卻又分明和普摺扇不同。
這個男人一身氣息,從他出現,整個修羅場的人都能感受得出,一身武功絕對不低。至於對他這個人,南書兒卻是毫無興趣,對他的話,也懶得迴應。
青袍男子抿脣笑了笑:“既然上來了,我也不瞞着,在下乃是江湖人士,聽說你剛剛殺了南澈?”
觀衆席上,瞬間又被議論聲滾開。
“這地獄怎麼回事,不是拍賣會搶奪崑崙鏡嗎?”
“這人意圖很明顯,他要替南澈報仇。”
“他有什麼自信……”
“是又如何?”南書兒倒是沒有什麼情緒。
“呵呵,很不巧,南澈其父與在下有過授命之交,在下……不能袖手旁觀。”他大開摺扇,風姿綽約。
臺下卻有人看不過去,突然大喊道:“這不是江玉朗,怎麼還和丞相大人有授命之交?”
燈火明亮的是擂臺,而觀衆席陷在昏暗中,這樣一句話炸出,根本不知道是誰開的口。
卻是引出更猛烈的聲音。
“江玉朗?他不是坐上了武林盟主,怎麼會和朝廷人物有牽連?”
“呵呵,江玉朗在外的名聲可不怎麼好,這授命之恩,袖手旁觀怕是另一番說辭吧,畢竟替南澈報了仇,回頭再去丞相大人那裡邀功,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不知是否能過這面具少女手裡的刀?不然,怕是功邀不到,別丟了命。”
衆多聲音,無一不嘲諷,可見這位武林盟主江玉郎的名聲真不咋地。
果然,江玉朗身上的氣息變了變,一雙隱在面具下的眼睛,更是散發出毒辣的陰狠。
然而,不說名聲如何,這位江玉郎是少見的武學天才。
江湖的武林盟主之位排除羣雄,逐鹿登位,這並非是走過場的打戲,而是那麼多門派的圍攻。
可江玉郎做到了,他能上臺來,是有絕對的自信。
然而,他今日本就是奔着崑崙鏡而來,傳聞這崑崙鏡內有玄機,若能滲透,將能得絕世武功。
然而,正是南澈的死,讓他有即刻登臺的衝動,這可是撿了大便宜,殺了眼前這個少女,能得明萊丞相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爲?
南書兒也聽明白了,不過,不管任何原因,一個人登臺了,就是敵人。
思緒飛轉種,江玉郎已經毫不客氣攻擊而來,他長腿旋地,
在疾風之刃中,摺扇豁然一開,看似輕盈,硬是掀起一股風浪。
然而,更驚奇的事情,刀刃從摺扇飛出。
比起剛剛南書兒的匕首,他這一手技巧,讓人再次心神一震。
“江湖傳說,江玉郎出手,絕不留活口。”不知是誰應景的附和出聲。
邪尊的眉頭的跟着擰了起來,他倒是不擔心南書兒會輸,以那個女人的精明,就算輸了,也會想盡辦法全身而退。